殷桓祀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這塊地產在兩人人的焦灼競價中已經快要接近閾值了,那樣的話付出和收益將出現極大的不平衡,雖然不至於虧的血本無歸,但是至少也需要採取一些手段才能實現盈利,耗費的功夫可不是一般般。
想到這裏,殷桓祀偏過頭對沈遏白說:“這傢伙受了媒體和趙家的鼓動,一心想跟我在這裏分個高下,既然如此,那我就陪他玩玩。”
說完,殷桓祀再次舉牌。
精明的拍賣師眼光一直盯在兩人身上,幾乎就在殷桓祀舉牌的一顫之間,嘴裏利索地報上了價位:“十三億五千萬,還有人追加嗎?”
楚洵心頭一聲冷笑,這不是白問嗎?都到了這個時候,自己是鐵了心,不管多少價位,非入手不可!
楚洵再次舉牌加價。由於拍賣行的規矩,一旦加價累積超過一億之後,每次舉牌將以三千萬的價格提升。
“既然他這麼要強我就成全他!”殷桓祀目光盯着臺上,口中顯然是對身邊的沈遏白說,隨即他緊接着舉牌說,繼續加價,“十四億!”
這個價位已然超過了兩人的底線,殷桓祀也不是隨意開口,他心中早就打定主意,一旦楚洵止步於前,自己用這個價錢拿下地產也在情理之中,董事會那邊也能較差。
要是楚洵這傢伙繼續加價,自己就放棄,畢竟這麼高的價位拿下地產,要想實現盈利那可得需要很長的時間來進行謹慎的運作。
楚洵那邊已經下不了臺了,趙家把這塊地產拍賣的信息透露出來,就是想要達到這種效果,讓兩人爭得下不來臺從而實現利益的最大化,這一招真可謂是歪打正着,趙家殊不知這兩人一旦碰頭,必然都不會輕易讓步。
此時的楚洵也清楚地知道,這個價錢實在是太高了,他拿下之後還要進行後續的很多籌劃才能實現回本,但是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就只能繼續往前。
當然,楚洵心裏泛着一種不服的意味,自己和殷桓祀一直都在爭奪,從小就是如此,現在接手了家族的事務還是如此,他絕對不能在殷桓祀面前低頭。
楚洵一咬牙,再次加了三千萬。
這個價錢立刻引來了在場的一陣驚呼。很多人都知道,這塊地產的價值絕對不值這個價,但是眼前精明的萬和集團的楚總怎麼就願意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即使和殷桓祀槓上了也不可能這麼意氣用事啊。
另外一邊,沈遏白也驚得張大了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以他的見識,此時的楚洵一定是鬼迷心竅了,不然怎麼會這麼失去理智。
“真是有種!”殷桓祀低聲說道,帶着一絲絲的不服和怨怒,但是作爲一個成功的商業鉅子,他絕對不會再跟殷桓祀這麼耗下去,否則兩敗俱傷不說,還要惹得各界名流看笑話。
就算不服氣,殷桓祀也不願再加價了,他已經做好了出現這種結局的心裏準備,可是當這個結局到來的時候,他總還是有些不爽,沉着臉看着前方。
拍賣師三次詢價後再也沒有動靜,這才一錘定音。
整個會場上還是響起了掌聲。楚洵起身整了整衣領,擺出一個勝利者的姿態向殷桓祀走了過來。
“不好意思啊殷總,這一塊地產是我的了,謝謝啊!”楚洵眼角露着笑意。
若是隻從競爭對手的角度來說,殷桓祀確實沒必要爲楚洵唏噓,但是作爲多年的朋友而言,他還是有幾分不值。
“楚洵,你有必要這麼死撐麼?你也知道,這個價位實在有點高了,後期的運作方面會出現很大的難度,甚至會影響你們萬和集團的整個金融計劃。”
楚洵何嘗不知道這一點,但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強撐下去:“殷總,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你是喫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殷桓祀被他氣得想笑:“楚洵,你到底是來慪氣還是來競價的,好言相勸你不聽,一根筋地在這種時候較勁,我真是拿你沒辦法。”
“我就是要讓你拿我沒辦法!”楚洵回敬了一個笑意,“實話告訴你,這塊地產已經不僅僅是你和我的意氣之爭,而是關係到整個集團的市值,你看好吧,明天新聞一報道,萬和集團的股票一定會飛漲,這還是多虧了你幫忙來當墊腳石,所以我得好好謝謝你。”
殷桓祀有些不甘心,但是也只能接受這樣的結局。
“走吧,還坐着幹嘛,喝一杯去。”楚洵正要往出口方向走,看到殷桓祀無動於衷的樣子,便催問了一句。
“再等等,這次拍賣會上不止有地產,其它的東西也不乏珍貴之品。”說着殷桓祀把手中的一份拍賣單丟給楚洵。
一直在旁邊觀望的沈遏白連忙向楚洵介紹起來:“楚總,有些拍品挺有意思的,要不你也坐下來看看,說不定你也會喜歡。”
楚洵大略地看了一眼拍賣單,說實話,出了這塊地產之外,其他的那些古董、珠寶和別墅實在提不起他的興趣,但是他心裏卻有一種衝動,想看看殷桓祀這個“鬥敗了的公雞”還能耍什麼把戲。
於是他在殷桓祀的身邊做了下來:“你看上什麼了?古董?別墅?你這也太無趣了吧。”
殷桓祀沒說話,嘴角一下,指了指拍賣臺上。
順勢看去,只見幾個工作人員小心翼翼的捧上一個盒子,在聚光燈下,盒子內的珍寶閃閃發光。
此時,會場燈光暗了下來,大屏幕上出現了一段短片,悠揚的泰坦尼克號主題曲《我心永恆》響起來,在婉轉如天籟的音樂中,對眼前的珠寶作了一個介紹。
“這是海洋系列珠寶,包括了項鍊,頭冠和胸針……”
楚洵毫無耐心地詢問了一句:“你別告訴我你看上了這個?”
“我爲什麼不能看上這個?”
殷桓祀最佳上揚,露出一個神祕而清新的笑容,剎那之間,彷彿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褪下了總裁冷峻的外表,顯出了幾分柔軟。
沈遏白其實也不知道殷桓祀到底還會垂青什麼物品,之前的那些話語都是配合着說出來,此時看見他對臺上的這一套珠寶產生了興趣,心中也是訝異不止。
沈遏白一臉鄙夷地說道:“我說殷總,你不會是看上珠寶了吧?你的口味變化也太快了,之前瞧上的是地,現在看上的是珠寶,你這種跳樓似得思維讓我有點跟不上啊。”
沈遏白是個明白人,之前的地產就算是付出十多億也是划算的,但是作爲珠寶,殷桓祀絕對不是那種玩物喪志之人,他爲什麼會如此上心,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所有人都不知道,在殷桓祀看到了拍賣清單的時候,就被這套名爲海洋的珠寶所吸引了,尤其是掛墜上那顆閃耀着幽藍色的寶石,讓殷桓祀心中一動,很是莫名地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秦晚喻。
她帶上這條項鍊一定會更加迷人,幽藍的光芒就像她的氣質一樣,散發着一種神祕,寶石四周點綴的珍珠彷彿她燦爛的笑容,優雅中不失神祕,璀璨中露着俏皮。
殷桓祀眼中看着這套珠寶,心中滿滿地全是秦晚喻,她的一顰一笑,她的唐突衝撞,就像是決堤了的巨浪不斷地席捲着自己的心靈深處,一種迷離而不知所蹤的感覺恍如溫暖的熱流纏繞在心尖。
於是,就在拍賣師報價之後,殷桓祀很果斷地舉牌,以五千萬的高價拿下了這套令他有些癡迷的珠寶。
不少名媛都在埋怨身邊之人沒能拍下如此珍貴的一套珠寶,對殷桓祀投來豔羨的目光。
“你至於嗎?”一旁的楚洵大搖其頭,對殷桓祀的舉動實在不解。
“你能拿十四億買一塊地,我爲什麼不能買一件珠寶。”殷桓祀反脣相譏地說着。
“我那是資產,懂不懂啊,還有升值和利用的空間,你要那些首飾有什麼用?自己悄悄地換女裝嗎?”楚洵不服地說着。
殷桓祀懶得再跟他說,讓沈遏白到後臺付款之後,急匆匆地帶走了這套珍貴的拍品。
第二天傍晚,殷桓祀打算帶着這套昂貴的珠寶去找秦晚喻這個小妮子賠罪,畢竟自己之前做了很多唐突佳人的事情。
然而,就在他即將出門之時,手機屏幕上出現了一條本地新聞的推送,他習慣性地打開一看,腦袋裏轟地一下就炸開了。
這條新聞清楚地播報了關於自己二叔殷振華和秦晚喻的婚禮日期,把一切都說得有板有眼,甚至連兩人的婚宴酒店都記錄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