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十三的傷,春香的死,讓千暮雪對苗疆不得不提防起來,而且千暮雪決定一定要找到隱藏在皇宮裏的苗疆人。
不然以苗疆的手段,皇宮可就危險了。
在千暮雪在考慮苗疆的時候,苗疆人卻自己找上門來了。因爲夜十三的傷,千暮雪讓人尋找過苗疆人,現在苗疆人找到了,他卻要見千暮雪。
沒有人同意千暮雪去見苗疆人,以雪域和苗疆的不合,若是知道千暮雪和苗疆有關係,千暮雪可就危險了。
並且苗疆的手段詭異,做事也是隨心所欲,沒有人敢讓千暮雪去冒險。
不過人都送上門來了,千暮雪又怎麼可能放過,即使千暮雪自己也害怕,但是千暮雪還是想去見見。
地點定在第一樓,這是千暮雪堅持後,大家做出的退步。當然凌千夜不知道,直覺凌千夜不會讓她去,所以千暮雪決定先不要告訴凌千夜。
千暮雪依舊是當初在滄州時,那身紅衣男裝打扮,一則男裝比女裝安全,二來這種亦正亦邪的裝扮,特別的好忽悠了。
千暮雪選擇戴着銀色的面具,因爲實在是太多的人認識千滄雨,更有太多的人知道東凌皇后千暮雪,眼角有朵紅蓮。
只是千暮雪沒有想到,對方居然也是帶着銀色的面具,大家都不想以正面目見人。
千暮雪本以爲,苗疆應該是像少數名族那樣,見到對方時,卻發現大家都一樣。
千暮雪一身紅衣,那人一身紫衣,明明都是京城裏的花花公子。千暮雪走進去的時候,那人正站在窗前。
千暮雪對着雪婭和月黛打了個手勢,月黛和雪婭不太情願的離開房間,順便爲千暮雪帶上門。
對方這才轉過身來,“你在找苗疆人?”
千暮雪點了點頭,隨便找了個凳子坐下,慵懶的爲自己倒上一杯水,“公子是苗疆人?”
那人也走到桌子前,將手上的一塊牌子遞給千暮雪,千暮雪看了一眼並沒有伸手去接。
“你在害怕我下毒?”男子嗤笑一聲,將牌子收回衣袖,“難得我肯借你,你卻不敢要。”
“確實不敢要,畢竟苗疆的手段……呵呵……”千暮雪沒有點明,輕輕的笑了幾聲。
這個大陸,除了南夏以外,其他國家的國民都是害怕苗疆,並將苗疆之人視爲毒物。
“我還以爲你來見我,已經做好了準備呢。”
“苗疆少主‘弒’?”那個牌子寫着大大的弒字,讓千暮雪想起步崖和她說過,苗疆現任少主名字就是弒。
“應該說是蠱族少主。”弒淡淡的說,將桌上千暮雪倒的水一飲而盡。
千暮雪撇撇嘴,不認爲兩者有什麼區別,後來才知道苗疆有兩個少主,只不過巫族少主失蹤了。
“我幫公子解蠱,公子幫我抓住叛徒,清理門戶怎樣?”弒看着千暮雪問,千暮雪沒有回答,在心裏思量着弒所說的話。
弒話裏表達的意思是,夜十三是他們苗疆叛徒所傷,他可以幫夜十三解毒,但是千暮雪必須幫他抓住叛徒。
如果這事是真的,千暮雪倒是不介意,傷了她的人的人,千暮雪又怎麼會放過,只是和苗疆少主商量事,如同同虎謀皮。
如果是一個小角色還好,千暮雪怎麼也想不到怎麼會將,弒這個大神給招惹來了。
“我可以給你一天時間考慮。”弒突然站起身來,並沒有打算同千暮雪細說。
“等一下,我同意了。”當弒準備走的時候,千暮雪突然出聲,弒回頭,從他的眼神中不難看出驚訝。
“早答應,晚答應,不都得答應。”千暮雪無奈的聳聳肩,弒走到千暮雪的面前,對千暮雪伸出手。
手掌心裏是一個用流蘇繫着的金色鈴鐺,弒對疑惑的千暮雪說,“需要找我的時候,就搖動這個鈴鐺,我就會知道。現在我要走了。”
當千暮雪伸手拿過鈴鐺的時候,弒再次走到窗邊,千暮雪看了一眼鈴鐺問,“這裏面是蠱蟲麼?”
“嗯。”弒回頭點點頭,然後從窗戶一躍而下,千暮雪無語的看着弒離去的背影,走就走吧,用得着從窗戶走麼。
千暮雪去見苗疆人的事還是被凌千夜知道了,剛好回來的步崖也知道了。
結果就是凌千夜不理會千暮雪,雪婭和風菱受罰,月黛捱罵。另外還有一干人等受罰。
千暮雪真的沒有想過會這樣,她做錯了什麼?
風菱被送走,雪婭受
三十大板,這一切千暮無力阻止,因爲步崖真的生氣了。
步崖的失望讓月黛無話可說,步崖說,“你不是不知道雪域和苗疆是宿敵,在夜十三受傷,我不在,她還被人頂着的時候,你居然讓她去見苗疆人。”
步崖的反應讓千暮雪很是無力,千暮雪想若是步崖知道她去見的是弒,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知道情況的凌千夜,已經三天沒有來見千暮雪,千暮雪的所做所爲他也生氣了。
南夏因爲夏契章回宮,關於夏憶心的事一時就沒有再提,千暮雪知道是那個不喜歡皇宮的陽光大男孩幫了她。
尋找苗疆的叛徒也沒有消息,但是弒還是先答應爲夜十三醫治,地點還是約在第一樓,這一次千暮雪決定和步崖與凌千夜說清楚。
“夜十三的事我會處理,你不用操心。”步崖對千暮雪說,千暮雪擡頭看着步崖說,“你一直說希望我成長,自己撐起自己的天空,那麼我不應該爲自己的下屬負責麼?”
“還是,我的成長必須在你們已經確定好的範圍,它不會有危險?”千暮雪的話讓步崖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千暮雪會如此問。
千暮雪知道步崖在思考她說的話,所以千暮雪沒有說話,等着步崖的回答。步崖一直在訓練她,千暮雪知道步崖會明白她的想法。
她是希望別人保護她,遇到危險是會害怕,會想着逃跑,但是不代表着對她好的人受傷,她會無動於衷。
她生活的是一個平等的社會,即使千暮雪現在在這個等級分明的古代,千暮雪還是堅信,別人對自己好,自己就應該對別人好。
而不是看着自己的人受傷,而她什麼都不做。
“如果這是你的選擇,我無話可說。”
結果是千暮雪沒有一預料到的,步崖既沒有說同意,也沒有說不同意,若說他生氣了,他也沒有什麼變化,還是一副冰冷的表情。
不過千暮雪現在更想着去對另一個人解釋清楚,當千暮雪聽說凌千夜一直批改奏章,午餐和晚餐都沒有喫的時候。
千暮雪端着膳食,敲開御書房的門,凌千夜沒有讓千暮雪離開,但是也沒有擡頭。
已經在那裏批改着奏章,頭擡也不擡。千暮雪知道,凌千夜即使不擡頭,也知道她已經來了,之所以這樣視而不見,還是因爲生氣。
千暮雪讓人將御書房的大門帶上,自己端着喫的,走近凌千夜。整個御書房只有他們兩個,氣壓顯得有些低。
“先喫點東西吧。”千暮雪將托盤放在桌子上,對凌千夜說。凌千夜像是沒有聽見一樣不理會千暮雪。
千暮雪伸出手,突然擋在奏章之上,凌千夜拿着硃砂的筆,落在千暮雪的手上。
兩人都沒有動,那紅色的硃砂沾在千暮雪的手上,像極了血。
“喫點東西吧,這樣身體會受不住的。”千暮雪很是無奈的說,凌千夜將第當回筆筒,擡頭看向千暮雪笑了笑。
“原來皇后還是關心我的。”凌千夜的目光和語氣讓千暮雪很是不喜歡,千暮雪立馬出聲。
“當然的,我不關心你,關心誰?”
“暮暮,你真的在乎我麼?”凌千夜輕聲問千暮雪,顯得有些疲憊。
千暮雪看了凌千夜很久,直到凌千夜的心一點一點冷下去的時候,千暮雪才說,“你先將飯吃了,飯菜都涼了,你吃了飯我什麼都告訴你可好。”
“好。”凌千夜落寞的笑了笑,拿起筷子開始喫飯,千暮雪坐凌千夜的身邊靜靜的看着凌千夜。
直到凌千夜放下筷子,看着千暮雪說,“現在可以講了麼?”千暮雪這纔回過神來。
“夜,我真的沒有想着要瞞着你的,可是不瞞着你……你肯定不會讓我去。”千暮雪嘆了一口氣說,他們對她確實很好,可是這種好近乎溺愛。
“你不和我說,又怎麼知道我不會同意呢。”千暮雪的話還是讓凌千夜心冷了,總而言之千暮雪還是不相信他。
“暮暮,這不是第一次。”是的,千暮雪瞞着他,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千暮雪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凌千夜伸出手,擡起千暮雪的下巴說,“暮暮,每個人是都有自己的祕密,因爲關係到很多,我不強求你要告訴我,可是……”
凌千夜突然轉折着說,“可是若是我自己妻子去做着危險的事,我都不知道,那麼我還有何資格做一個相公。”
千暮雪一直以爲凌千夜在責怪他,卻不知道凌千夜在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