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爸被黑成特務這件事情,連傅睿君都不知道,她當年以爲傅睿君的上司知道很正常,畢竟那都是國家重要領導人。
可是傅睿君的姑父是空軍官員,很普通的一種軍隊官員,不可能涉及到國家安防這種重要機密。
唯一的可能,就是顧強跟老爺子有關聯,是私下關係知道這件事情的,而不是國家知會他的。
童夕心裏懷恨之餘,又看向了顧強,現在又多了一個關鍵人物,那就是這個男人可能知道他爸爸當年是被誰陷害的,又是怎麼死去的,事情是怎麼一回事?
傅睿君發現童夕的目光不太友好的瞪着顧強,他伸手摸上童夕的手背,握緊,低聲呢喃了一句:“姑父是我很敬佩尊重的人。”
他的聲音很低沉,但童夕聽得清楚,知道傅睿君的意思,是想讓她也學會尊敬,不要帶着惡意的目光去對待他。
可是傅睿君根本不知道她當年的離開,一大半原因就是因爲這個男人威逼和恐嚇,她根本沒有辦法對這種男人做到尊敬。
童夕收回眼眸,看向傅睿君,微微張開口,卻欲言又止。
“怎麼了?”傅睿君臉色稍微有了變化,深邃帶着疑惑。
頓了片刻,童夕立刻搖搖頭,揚起淡淡笑意:“沒事。”
現在不是說這件事的時候,她要查清楚這個男人的用意,要不然貿貿然的說出來,只會讓事情更加麻煩。
片刻後,傅紅和顧小雪從裏面出來,顧小雪此刻注意到童夕了,目光定格在她側臉上,定定的看着,腳步突然變得滯停,緩慢走過來,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靠近後,傅紅往顧強身邊坐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看向顧小雪,見顧小雪的眼神不對勁,而且一直盯着童夕和傅睿君看,傅紅不爽,低聲喊了一句:“小雪,過來坐着。”
顧小雪立刻反應過來,走到傅紅身邊,往沙發坐下,端莊地雙手放在膝蓋上,直起腰版,對着童夕揚起一絲絲笑意,“小夕,你怎麼也在這?”
童夕比顧小雪要小兩歲,所以顧小雪直接叫她的名字,這讓童夕仰了頭,看向傅睿君這個表妹。
顧小雪這些年依然沒有變,小家碧玉的溫婉,柔柔弱弱的,一副嬌滴滴被護在溫室裏面的花朵似的。
她臉色顯得有些白,一點一點的在變化。
傅紅見到顧小雪的反應,很不爽的將顧小雪拉到身邊,爲了讓女兒死心,還撇了撇嘴,白了童夕一眼,緩緩道:“她當然在這裏,都住進你表哥家,孩子都4歲了。”
那一刻,顧小雪的臉色霎時間慘白,目光瞬間沉了下來,氣息變得繚亂,有些無法接受的感覺。
她立刻低下頭,掩飾自己的表情,緩緩閉上眼睛深呼吸。
此刻沒有什麼人注意她,倒是童夕,眯着眼眸一直盯着她臉色看,她反應過分強烈的變化讓她有些蒙。
小雪低聲呢喃了一句:“表哥要復婚嗎?”
她聲音很小,小到只有坐在她身邊的傅紅聽到,直接來了一句:“復什麼婚?要是他爺爺這幾天走了,至少也得守三年的孝,要不然怎麼對得起爺爺把傅氏集團全權託給他?”
傅紅的話讓全場人都愣住,有人臉色歡愉,偷偷竊喜,有人臉色陰沉難看。
三年?
要是童夕答應,他三小時內就想把結婚證給領了。
此刻,傅睿君和童夕不接話,所有人都沒有出聲,整個客廳變得沉默,傭人上點心,送來鮮榨果汁。
大家也沒有心情喫東西,都在家裏守着,畢竟醫生都給老爺子判了死刑,按照他們傅家的良好傳統觀念,在老爺子最後的時間裏,不管大家多忙,都要在家裏陪伴他最後的時光。
就這樣坐了一個下午,偶爾聊聊天,到了晚餐時間,大家聚在一起喫晚餐。
作爲傅家的子孫,這兩天是哪裏也不能去,連傅紅都要留下來過夜,顧強帶着顧小雪離開。
傅紅倒是留意起童夕,大家都準備回房之際,傅紅對着童夕問道:“你怎麼不回去?”
童夕本來就打算回去看看兒子,畢竟春姨帶着果果在家,她還是有點不太放心。
傅睿君牽着童夕的手,對着傅紅嚴肅的開口:“我覺得她有必要留下來。”
傅紅冷笑了一聲,雙手抱胸,冷冷道:“你爺爺根本不需要她在這裏守着。”
“可我晚上需要她。”傅睿君毫不忌諱的說出讓人臉紅心跳的話。
傅紅頓時啞口無言,傅賢華倒是笑笑,覺得很有趣,牽着薛曼麗的手,“老婆,我們回房吧,不要管他們。”
薛曼麗被牽着離開,上樓梯的時候,她回了頭,深沉的目光看向了傅睿君,定格在他身上的目光變得炙熱,他剛剛那句話讓她心神不寧。
童夕不想傅睿君難做,推開了傅睿君的手,擠着僵硬的微笑:“我放心不下果果,我還是回去吧。”
推開傅睿君,童夕就轉身往門口走去,傅睿君剛想追,傅紅一把扯住他的手臂,把他拉回來,帶着嚴肅的口吻:“睿君,好了別鬧。她又不是我們傅家的女人,幹嘛要留她下來守着?你要考慮一下你爺爺的心情,你們都已經離婚,你爺爺他都快不行了,你還一意孤行,完全……”
一大堆廢話,差點把傅睿君憋死。
他真的很害怕這個姑姑的嘴巴,從她嘴裏說出來的事情,完全沒有道理,可是她什麼都愛管,什麼事情都八卦,還愛嘮叨。
傅睿君舉起雙手投降,無奈的開口:“好了,別說了,我知道怎麼做,行了吧?”
傅睿君不耐煩的轉身,往樓梯走去,扯着領帶上樓,脫下外套,回到房間的時候,立刻甩上門。
煩躁地脫掉束縛,傅睿君走到衣櫃裏面,拿出一套睡衣。
他已經五年沒有回來這裏住了,但房間的東西依然如故。
傅睿君進入衛生間,關上門,裏面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寂寥的夜,靜謐的房間。
突然。
門咔嚓一聲,被緩緩推開。
輕盈的腳步走進來後,快速關上。
進來的人小心翼翼的來到茶几上,茶几的每個杯子裏面倒入幾滴白色液體,又在水壺裏面放入同樣的白色液體,然後穿過房間,來到陽臺,輕輕關上一邊陽臺的窗簾,把身子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