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這門環看起來牛掰,可是夠不着啊!”
苟富貴說:“這是裝飾品,你跟我們走就行了。”
待我們走到門口,那門像是知道我們的到來一般,緩緩開啓。
勿相忘相當得意的道:“這門是自動的。”
我原來一直疑惑爲啥電影中那麼多人走到門口,門就開了,聽了這話醐醍灌頂,原來那也是自動門!
進了門,只見門旁邊貼心的擺着一個碩大的牌子,最上面寫這一行字——歡迎來到地府,然後下面畫着地圖,不止標明瞭閻王府,奈何橋,十八層地獄,還有雜七雜八的小路和購物廣場。
我是一個節儉的人,很少出來旅遊,所以現在看到地圖,就覺得應該先記下來免得一會兒找不到路。
苟富貴一揮手道:“雷鋒同志,有我們在,還看什麼地圖,走吧走吧,我們帶你認認路,等你以後死了過來就不會迷路了嘛,哈哈哈。”
這苟富貴人不壞,但是說話有時候怎麼就這麼討人厭呢!
身旁摩肩擦踵的都是鬼,死狀千奇百怪,我走了一路,幾乎將人體器官構造看了個全,心想這回去肯定有一陣子不想喫肉,可省錢了。
要真說起來,這地府猛地一看,和人間也沒什麼區別,照樣是燈紅酒綠,人流攢集。甚至連垃圾箱都有,塗在上面的標語也十分有創意,寫着什麼“地府是我家,愛護靠大家”、什麼“嚴禁隨地亂吐血水!”、“亂扔內臟者,罰款!”之類的話。
又走了一陣,眼前出現一個宮殿,門口站着兩個人,一個牛頭人身,一個馬頭人身。我心裏暗想這就是傳說中的牛頭馬面了,聽說這倆貪錢的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苟富貴樂呵呵的走過去,說:“兩位小兄弟,我是管楊明村的警察,現在有重要事情要見閻王,請兩位通報一下。”
牛頭一挺胸:“閻王很忙。”
馬面鼻子噴出粗氣:“沒空!”
我對勿相忘說:“要不然我放出皮卡丘咬他們。”
勿相忘對我搖搖手,然後走上前,從懷裏掏出幾張冥幣,對着牛頭馬面低語了一番,然後把錢塞了過去。
兩個鬼卒馬上眉開眼笑:“閻王現在應該有空了,等我們進去通報一下。”說罷,牛頭進去通報了。
我這回記住了,原來人間鬼界都是沒錢寸步難行,要是以後我死了,兜裏也不能少了錢。
馬面盯着我道:“我怎麼覺得你身上的氣那麼面熟。”
我想起原來翱翔律師事務所的那個西裝男說過的話,送給我小二樓的馬道士和這倆是牌搭子,就問他:“你認識馬建民麼?那是我爺爺的二叔的大爺的曾孫子。”
馬面一拍大腿:“原來你是老馬的後人啊!哎,你等着,我再幫你通報一聲去。”
我說:“牛頭不是已經去了嗎?”
馬面說:“你不懂,光有錢不一定見得到閻王,還得有關係。”
原來閻王也不是這麼簡單就能見的。
等待的途中,我見地府旁邊有一條河,那河邊開着滿地的紅豔豔的花,自言自語道:“這地府綠化還挺好。”
我說:“曼珠沙華?這名字聽着挺上檔次。”
我看那花開的好看,名字也好聽,跟三娘偷偷說:“想要麼?我摘給你。”
三娘含笑搖頭,指着花旁的牌子說:“那上面寫着愛護花草,鬼鬼有責。”
“雷鋒同志,你別聽這花名字起的洋氣就想摘。”苟富貴道,“最近有些小青年很不像話嘛,覺着這花名字好聽,聽起來挺浪漫的,就偷偷跑來摘花送女鬼,讓閻羅王很生氣,全都重罰了。”
“馬先生你有所不知,曼珠沙華好養,喜陰,還能驅蟲子。”勿相忘接口道:“三途河陰氣重,又全是水。那些死去的蚊蟲最喜歡聚集在這裏,那閻羅殿就在附近,閻羅王天天被蚊子咬,實在受不了了才種這花,主要目的是驅蟲子。”
“你說你拿這東西送別人誰能樂意?”苟富貴問我,“你知道曼珠沙華爲什麼開的這麼美?”
我搖頭。
勿相忘伸手在空中一抓,抓了一隻蚊子,對我說:“因爲它下面埋着屍體。”
三娘輕笑着問我:“小馬哥,你還想摘花送我嗎?”
我嚴肅的說:“愛護花草,人鬼有責。”
說到這,牛頭馬面走了回來,說:“閻王要見你們了,進去吧。”
我和三娘、勿相忘就要進去,苟富貴說道:“等下等下,你們先不要急嘛!”
然後掏出幾張紙錢,塞到牛頭馬面手裏,說:“同志,辛苦了啊!我叫苟富貴,是楊明村的警察,以後見面咱就認識了。”
然後親切的拍了拍他們的肩膀,轉身和我們說:“走吧。”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人家能當官呢,到哪裏都不忘記鋪路。
那地府宮殿極其寬敞,周圍全是暗幽幽的煤油燈,兩邊牆上畫着衆鬼在十八層地獄受刑的場面,配着幽暗的燈光看起來極其恐怖。
宮殿正中鋪着一條地毯,兩邊站着手持利器的鬼差,最前面坐着一個穿着官服頭戴官帽長着黑色大鬍子,濃眉大眼的胖子,旁邊是個凶神惡煞的小鬍子判官。
三娘指着那大鬍子低聲問:“那就是閻王?”
我說:“應該沒錯,拍電視劇的那個姓張的大鬍子不也長這樣麼。”(張紀中?刪掉)
苟富貴說:“我們要找的人就在前面。”
那燈光實在太暗,我聽了他這話才發現前面爬的那些鬼腸子流了一地,正是孔將軍一家人。
案子已經審到最後,閻王一拍醒木,高聲道:“冷寶源,你害死孔家一家,居心險惡其罪當誅!本府判你先入刀山地獄受盡尖刀破膚之苦,再入油鍋地獄被熱油所炸,百年之後纔可重新投胎入畜牲道!”
我聽得心花怒放,十分爽快,對三娘道:“這孫子一百年後都炸的熟透了,就算投胎畜牲道出來也就是個烤乳豬。”
三娘舔着嘴脣:“我倒希望他投胎出來是雞,我最愛喫炸雞了。”
我聽了這話,心中暗自決定等回去以後就帶三娘去喫肯O基,那是個高檔餐廳,最擅長做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