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璟城搖了搖頭,十分認真地說:“我還沒揍薛陽那臭小子呢。”
“……”夠執着的。
“如果我沒記錯,我們已經分手了,現在你聯繫我是什麼意思?”
翁璟城抿着嘴脣,沉默了一陣才走到她身邊,深情款款地拉住了她的手,剛要說話,卻突然甩開她的手,再次衝了出去,到角落吐了起來。
明西玥翻了一個白眼,跟過去幫他拍後背。
覺得好些了,他纔在她的攙扶下回到了車裏坐好,她則是坐在了副駕駛席。
“是這樣的。”翁璟城終於開始解釋關於分手的事情,“我知道你是一個長情的人,對感情很認真,真的跟我在一起了,我甚至不擔心你會繼續喜歡薛陽,雖然……我有時還是會喫醋。同樣,我知道你家裏的事情,甚至能夠猜到你家裏對我們戀情的反對,你那一陣不理我,就說明你已經在考慮我們究竟適不適合在一起了。我不想你因爲我而爲難,害得你像薛陽一樣,因爲戀人弄得衆叛親離。所以,我提出了分手,結果……你居然那麼輕易地就同意了!你居然同意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挽回了!”
“這理由還挺冠冕堂皇的。”
“我真的是這樣想的,然後強忍着想念,讓自己不去想你,不去聯繫你,甚至儘可能地不去打聽關於你的消息。結果卻發現,我根本放不下。然後,我就得知了你要訂婚的消息……”
“然後你就跟我鬧這麼一出,又哭又鬧又讓我喫閉門羹?其實你是對我有意見,在無聲地抗議吧?你給你前任蓋墳墓,對我只是小小的折磨,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你?”
翁璟城拼命地搖頭,搖了幾下,又臉色蒼白地停下了:“我不繼續搖頭不是因爲我承認,而是因爲再搖就又要吐了。”
明西玥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她悲傷了那麼多天,固執地認爲,她的初戀已經結束了,她的愛死了,她甚至做好了心理準備,以後跟翁璟城是陌生人,就算見到他擁抱着新歡,也不會露出悲傷的表情,因爲,從跟他在一起的那一天起,她就做好了這方面的心理準備。
有一種愛情,從剛開始,就註定會分離。從在一起的那一天起,就要做好分手的心理準備,就算愛得很短,就算所有人都反對也無所謂,至少在一起的那段時間,他們愛得酣暢淋漓。
看着這個哭得像個孩子的翁璟城,她突然覺得,她的判斷都太片面了,同時低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她總是不自覺地將別人想得很壞,將自己保護起來,然後被身邊的人疼愛,卻身在福中不知福。
翁璟城在口袋裏摸索起來,好半天,才掏出一個指環,探身過來,將指環塞進明西玥的手心裏:“早就做了的……”
做的,而非買的。
她捧起來看了看,不是那種奢華的鑽戒,而是低調的指環,指環內側,刻着她的名字。看得出,這雕刻的水平並不好,很多地方都是後期修飾的,難道,是翁璟城親手刻上去的?她忍不住去打量他的表情。
他也看着她,見她眼神中帶着探尋,也不回答,只是說道:“我們,不分手好不好?重新在一起吧,我還想跟你在一起。”
“如果想訂婚來穩定公司,別跟薛陽訂婚,跟我訂婚好不好?”
“……”
“我想娶你,這一次不是一時衝動,而是發自肺腑的,如果你不信,我們明天就去登記好不好?”說着,還從自己的包裏摸出了戶口本。
明西玥終於將指環握在了手心裏,攥得緊緊的:“如果你再敢輕易提分手,我一定揍扁你。”
翁璟城終於破涕爲笑,重重地點頭,然後探過身來,將明西玥緊緊地抱進了懷裏。
久別重逢的擁抱,竟然比記憶中還要溫暖,還要寬廣,讓她這樣貪戀,不願意鬆開。她從來不知道,她會這樣想念這個男人,不然,她也不會在他抱住她的瞬間,眼淚決堤,嗚咽出聲。
他們和好了,就這樣簡單。
生命中過客匆匆,每個人都會愛上幾個人,或錯或對,或悲或喜,時間總把最好的那一個人留在最後,受盡了苦難後,能夠被那個人擁進懷中。愛得深了,會在意,愛得久了,會懷疑,搖擺不定不是因爲不夠愛,而是越愛越覺得這個人好得無懈可擊,從而懷疑自己是不是配得上他的人。
沒有誰是爲愛而生的,也沒有誰會因愛而亡,堅定不移的愛,給了不正確的人,然後獨自悲傷,接着久病成醫,最後百鍊成鋼,漸漸成長爲更好的自己,最後遇到了真正欣賞自己的人,從而走在一起。那個時候,就該慶幸經歷過的所有,才能將自己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然後幸運地,被他愛上。
對薛陽十幾年的暗戀漸漸淡去,轉而,她愛上了這個放蕩不羈的男人。
或許,她的選擇不是最好的,卻是最讓她奮不顧身的愛情。
兩人和好後,明西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薛陽發短信,問他:“可以不穿網襪嗎?”
沒過一會兒,薛陽就回了短信,調侃意味很濃:“我可以不錄視頻。”
她哀號了一聲,想要鬧失蹤,從而避開這滅頂之災,卻還是忍不住好奇心,發短信問薛陽:“爲什麼你能預料到他會來找我?”
就連她自己都不確定翁璟城對她的感情,爲什麼薛陽就能夠確定,明明他跟翁璟城沒有過什麼接觸。難道真的是她情商太低,好多事情都傻傻弄不清楚?
“男人總是最瞭解男人的,他對你的那種獨佔欲不是表演出來的,所以我能猜到他對你認真了,你們就算分手了,他也不一定是真的放棄你了,頂多是想讓你一個人靜一靜,之後再將你哄回去。”
“說得好深奧啊。”
“富有的人從來不會嫉妒貧窮者意外而來的小財富,如果他真的會喫醋,只能說明他真的在意了。”
“還是……不太懂。”
“唉……”薛陽已經不準備繼續解釋了,跟
她說這些事情,簡直就是對牛彈琴。
“現在我跟翁璟城和好了,咱倆的事……該怎麼辦纔好?”
她很少爲一件事情頭疼,現在的事情又太過於棘手。她並不準備跟翁璟城在一起的時候,還跟薛陽訂婚,在她的潛意識裏,只願意跟一個人在一起,就算是名義上掛着的伴侶,她都不想有,她不是那種左右逢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