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逸搖頭“不信。”
詭術道“千真萬確。”
“那本王勉強信了。”
詭術“……”
徐逸沉默了片刻，道“毒氣已經入體，本王休矣。”
“南王大才，老朽佩服，拜送南王！”詭術恭敬拱手，微微彎腰行禮。
徐逸擺手“別急，還沒攻心，死不了。”
詭術“……”
不太對勁！
陣外，詭術死死盯着陣法盤膝坐下的徐逸，紅色毒霧已經籠罩了整個陣法空間，而徐逸的臉上，已經出現了紅色斑點，這是中毒的跡象。
詭術呼了口氣，他沒看出什麼異常。
這位南王，必然是要死的，只是時間問題。
他現在肯定是以強大實力壓制毒氣攻擊。
畢竟是六品宗師，能延長一段時間的壽命，很正常。
“南方龍脈即便是變成兇脈，頂多是天災，人禍還不至於，另外，天龍四方王者缺其一，並不礙事，也就意味着，龍脈缺其一也不礙事，換句話說，你們想改朝換代的話，應該要將四方龍脈全都變成兇脈，然後兇脈匯聚，直攻京城主龍脈。”
徐逸一邊思索一邊說道“四靈神火熄滅，纔有可能讓金龍不佑，天龍纔會動盪，匯聚於國主身上的天命皇氣纔會消散，所以，除了對付本王之外，你們還會對付其他三位王者，對吧？”
詭術沉默不語。
其實已經是默認了。
他不默認都不行，因爲徐逸猜測出的，是真相。
“當年你出獄後銷聲匿跡二十年，替誰賣命？”徐逸又問。
詭術搖頭。
“人之將死，總得讓本王做個明白鬼吧？否則閻亡那還得折磨本王一次。”徐逸道。
詭術依舊搖頭“不可說。”
“那就讓本王猜猜看？”
徐逸笑了笑，臉上的紅色斑點越來越多，像是長天花似的。
“改朝換代，直接殺了國主不就行了？以你們幕後那位，應該可以做到纔對，但他沒有，反而是需要散去國主身上的天命皇氣，也就是說，那位也是皇族人？有資格繼承大統？喲，姓帝？”
詭術身軀一顫。
“看來本王猜中了。”
嘩啦。
這次，詭術主動散去了身形，蒼老的聲音從四面八方迴盪“南王慢慢猜吧，猜夠了，就上路了。”
徐逸點頭“行，那本王繼續猜。”
說着，徐逸目光裏泛起一抹精芒“皇族人已經很少，國主正值而立之年，子嗣還小，沒那能耐從二十年前就開始策劃，二十多前，上任國主意外隕落，四方疆域強敵來襲，天龍搖搖欲墜，國主臨危而授天命，坐上國主之位，幸虧天龍出了一位北曌天王沈卓，征戰四方，平定戰亂，而後棄了滔天權勢，坐鎮北境……”
“說到這裏，似乎得說一位死不瞑目的皇子……本來那位皇子應該是能繼承大位的，奈何這位皇子似乎腦子不正常，最後回京途中出了意外，連屍體都沒找到。這麼多年過去，如果那位皇子沒死的話，應該也有四十多歲了，是現任國主的親叔叔，對吧？”
陣外，毒鷲和詭術已經目光呆滯，如見鬼一般。
明明什麼都沒跟徐逸說，徐逸卻是輕而易舉的猜出了所有真相！
太可怕了！
“南王，您必須死！”詭術的話語裏，已經泛起了一抹恐懼。
徐逸不死，所有祕密都將暴露！
“別急，本王竭盡全力抵擋毒氣攻心，估摸着還能活上半小時左右，不如那位太阿族的宗師箭手，再送本王兩箭，消耗一下本王的力氣，讓本王死得快一點，如何？”徐逸淡淡道。
二人對視，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悚。
詭術頭皮發麻“他是想從你射箭的角度，找到你在哪裏麼？”
“很有可能！”毒鷲呼吸急促道。
“那……”
“先等，你這毒靠譜麼？”
“靠譜！天下十大奇毒之一，燭龍血，中毒者渾身潰爛而死，絕無僥倖的可能！”詭術道。
毒鷲咬了咬牙“那就再等等看。”
“好。”
陣法中，徐逸沒聽到迴應，搖了搖頭“那本王可就繼續猜了。”
語氣平靜，可沒人知曉，徐逸心中掀起何等驚天駭浪。
“那位傻皇子，應該不是傻吧？上任國主是不是他殺的？應該是，但上任國主也防着傻皇子，所以即便他死後，也有後手，讓那位傻皇子出意外，無法回京繼任國主之位，最終便宜了當年年幼的現任國主。”
“是什麼原因讓傻皇子不殺現任國主呢？哦，御書房有位老不死，他是國主的老師，但當年也是傻皇子的老師……他跟傻皇子有交流嗎？是否大限將至，等待着一次金龍賜福？國主三十大壽那一次的祭龍，他沒得到賜福？是因爲他不是天龍人，對吧？無論他多麼虔誠的祭祀金龍，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現任國主不能死，得先剝離了天命皇氣，再讓傻皇子繼承，以國主之血，融老不死之身，瞞天過海，再度祭龍，讓金龍饋贈，以此突破境界，繼續苟延殘喘？”
“可傻皇子爲什麼非要幫老不死呢？”
徐逸眉頭緊鎖，猛的一驚“傻皇子生父……只有這樣才說得通，可不是皇族血脈，怎麼能繼承大統？兇脈……哦，是了，四方龍脈轉兇脈，兇脈再匯聚京城主脈，屆時，龍脈就不是龍脈，天龍也非金龍，這不是改朝換代，是逆轉金龍爲黑龍，徹底取代天龍氣運！”
“金蟬脫殼，瞞天過海，鳩佔鵲巢……還有什麼詞？本王想不起來了。”
詭術和毒鷲聽得如五雷轟頂。
徐逸所說的話，有一大部分，連他們都不知道。
現在，似乎一切都已經明瞭。
“難道真如這南王所說那樣？天龍……金龍換黑龍？兇戾替祥瑞？那這天龍數十億百姓……”
“管我何干？我又不是天龍人。”毒鷲冷漠道。
詭術目光閃爍。
“你想背叛吾皇？”毒鷲看向詭術，眼中已經有殺意浮現。
詭術搖頭，咬牙道“老夫八十多歲了，有幾年活頭？天龍百姓，與我也無關聯。”
“這位傻皇子在哪裏？”徐逸問。
沒人回答。
毒鷲和詭術自然不會說。
“不說？那本王繼續猜。”
二人同時心頭一顫。
他們怕了。
徐逸所謂的猜，簡直跟算命似的，一切都能知曉。
他真的只是二十五歲的年輕人？
爲何會如百歲老人一般，洞察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