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該出發的徐逸和白衣,卻因爲徐逸學陣法之道而耽擱。
“陣法之道,天地萬物皆可爲陣,最重要的是勾勒陣法的人,實力越強,陣法越強……”
“陣法整體上分爲三種,一爲困,二爲幻,三爲殺……”
白衣對陣法之道的理解,天下少有。
徐逸從她身上,並沒有學到具體的陣法,但卻學到了陣法的精髓和核心。
萬變不離其宗。
等到徐逸陣法小成時,白衣破陣而出,直勾勾盯着徐逸,一句話不說。
徐逸咧嘴笑。
他知道,自己要是再有藉口的話,白衣就得動手了。
顯然,徐逸不是白衣的對手。
就算是他戰鬥經驗比白衣豐富千倍,一個境界的實力碾壓,還是讓徐逸沒有勝的可能。
事實上,徐逸是可以越級而戰的。
但白衣,也是屬於那種可越級而戰的天驕。
更何況,天下十道,除謀略之外,她無一不精,一定程度上對她的戰力有增幅作用,徐逸更加不是對手。
最重要的是,徐逸並沒有打算再繼續耍賴。
易容之法、陣法核心,都已經學到,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謀略,是智慧的延伸,謀己是第一步,確保自身能活下來,就有了謀人謀兵謀國謀天下的可能。”
“第二境界,謀人,簡單來說,就是給人出謀劃策,如果這都做不到,還算什麼謀士?”
“第三境界,謀兵,從這一境界開始,就需要格局,光是謀自己,謀少數人還不夠,謀士需要謀成千上萬人的生死存亡。”
“比起謀國而言,爲一人謀,爲千人謀,都是很淺的層次,想要謀國,必須具備遠大的眼光和超人的洞察能力,這些都不是常人所能具備的,這也是卡在謀士道路上的一道天塹關卡,一旦突破,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當有了謀國之能時,謀士的眼界就更要擴大一倍,不僅如此,還需要有謀士策伴身,謀士不武,卻一策定江山。”
徐逸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謀士的境界,然後道“謀略之法,與陣法之道相通,最根本的關鍵,在於兵。兵分兩種,有形之兵,一種無形之兵。”
“有形之兵就是士兵吧?”白衣問。
徐逸點頭。
“那無形之兵是什麼?”
“烈火水澤,山石金戈,天地萬物,都可爲兵,甚至於車船糧食等,也都是無形之兵。”
白衣眉頭微皺“舉個例子看看。”
“古朝有一位名諸葛的頂尖謀士,借東風燒敵百萬,這東風,就是無形之兵。”徐逸道。
白衣恍然大悟。
“同樣是這位謀士,缺少箭矢,以草船借敵箭爲己用,同樣是無形之兵。”
白衣點頭“我明白了。”
“但身爲謀士,最主要的一點,要謀人心,洞察敵方謀士策略,洞察敵心,才能應對自如,或者,藉助敵人的謀略,順水推舟,反向利用,最終才能化險爲夷,立於不敗之地。”
白衣眸光閃爍。
如徐逸所說,他確實是一個好老師。
謀略之法教授起來很難,因爲很多事情沒有辦法用語言來描述,但他引經據典,以兵書一次次的戰役來進行考驗與解答。
先讓白衣說自己的想法,然後他再進行補充。
一晃眼,又是五天時間過去。
白衣天資聰穎,學得很快,理論知識積蓄得十分豐厚,就只剩下實踐求真。
“該出去了。”這天清晨,徐逸說道。
白衣點頭簡單收拾細軟。
徐逸卻只拿了幾葫蘆白衣釀的酒。
白衣歪着腦袋想了很久,搖頭“先隨你走走看。”
徐逸點頭微笑。
白衣頭頂,一道劍意沖天。
很快,古怪老人的身影疾馳而至,出現在白衣面前。
他單膝跪拜了下去。
“我要出去走走。”白衣道。
古怪老人大驚失色,連忙寫道“小主,危險!”
“四年了,沒人來找,或許他們認爲我已經死了。”
“可是……”
“難道我要一生都藏在這裏嗎?我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意義在哪?”白衣問。
古怪老人沉默。
徐逸默默聽着,心頭一沉。
有人要對白衣不利?
有五品宗師爲奴,不敢冒頭,七品宗師境,天驕如白衣,還要藏在這與世隔絕的地方。
那麼,要對付白衣的人,有強大到什麼程度?
這天下,難道真有超凡強者?
“我隨小主出去。”古怪老人寫道。
白衣搖頭“你留下,種田挖土,照顧黃牛,等我回來。”
“小主……”
“他比你強。”白衣指着徐逸道。
古怪老人看向徐逸,目光灼灼“生死當前,他會跑。”
“你會嗎?”白衣側頭看徐逸。
徐逸點頭“會。”
白衣正要開口,徐逸繼續道“帶你一起跑。”
片刻,白衣微笑。
在古怪老人無聲注視下,以及老黃牛哞哞不斷的呼喊中,徐逸和白衣,並肩而去。
仙雲澗下,蜿蜒小路盡頭,是一堵崖壁。
白衣卻還不停下腳步,彷彿不知道前面沒路一般,身形一閃,從崖壁消失不見。
徐逸如今陣法之道初成,已經看出有陣法力量縈繞,沒有猶豫和遲疑,也大步前行,沒入崖壁之中。
這是一個昏暗的洞穴,地面乾燥。
走了將近十分鐘,才從蜿蜒的洞穴裏走出來。
這個洞穴深度,達到一千五百米左右。
當徐逸和白衣沐浴在強烈的陽光之下,徐逸才發現自己站在半山腰,遠處,一根拳頭粗的鐵鎖,橫貫了兩座山。
“現在去哪?”白衣問。
徐逸接過她肩上的行囊,背在自己身上“找我的兵。”
“你的兵?不是說這裏是祈願,你是天龍的南王,你的兵,怎麼在這?”白衣問。
徐逸笑而不語“仔細想想。”
白衣沉默,跟着徐逸,一前一後走着。
直到快下山時,白衣纔開口“外界傳言你死了,你的兵要爲你報仇,所以來了祈願,只是來得不多。”
“聰明。”徐逸道。
“萬一他們都死了呢?深入敵國疆土,大軍圍剿。”白衣又問。
徐逸搖頭“你不懂我的兵,他們如果全都死在祈願,算我這個南疆之王沒用。”
“自戀。”白衣道。
說起這個,徐逸眨了眨眼,當着白衣的面,骨骼變幻,五官扭曲。
一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漢子,就出現在白衣眼前。
與最初那張醜不忍睹的臉不同,這張臉很是自然。
徐逸一笑,就顯得憨厚起來。
“看到你笑,我總想讓你喫點苦頭。”白衣皺眉道。
“爲什麼?”徐逸問。
白衣想了想,搖頭“可能看不順眼。”
“那你多看看,看着看着,就習慣了。”
徐逸邁着大步“走吧,帶你去看看這世界,看看我徐牧天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