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束淡笑道“永不爭霸的徐家。”
徐逸眼眸一眯“可有證明?”
“在下人在這,就是證明。”徐束雲淡風輕的說着,一臉的自信。
“說說看。”徐逸背靠椅子,一副懶散的姿態。
徐束侃侃而談“天下人皆以爲南王隕落,本來在下也是這麼認爲,但祈願皇宮乾西殿起火,坤寧門大軍調動,駐守皇宮附近三十萬大軍聞訊而動,讓我有了一些猜測。”
“南王若是隕落,祈願國內哪裏有人敢擅闖皇宮?更別說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天罰的說法,在下是不信的。”
“在下有幸,見過南王出手的一些畫面,南王的驚神槍法,天下聞名,那一道如神祗一般的持刀虛影,讓在下確認了是南王找曹鼎天報仇。”
徐逸道“怎麼找到這的?”
“換做別人,覺得南王鬧出這麼大動靜之後,應該會遠離燕京城,但在下覺得,南王有傷,不便立刻離開,必然還在城內。”
“然後呢?怎麼料定本王會在這裏?”徐逸問。
徐束便笑了笑“越是貧困的地方,越是沒有隱私,清苦者,大都熟識,有陌生人出現,很容易被發現,相反,富人所居的地方,大都不會輕易露面,也就越好隱藏。”
“其次,這燕京城內,到處都是曹鼎天的眼線,酒店、旅館之類的地方,依舊不妥當,倒不如大張旗鼓的租下一棟宅院,以天樞祕機密探的能力,應該可以找到一個很合適,讓人無法起疑的藉口。”
頓了頓,徐束面露得色“所以在下料定南王會在這裏,只需要再找找新出租或者購置的房產,就能找到南王,這很容易。”
徐逸有些相信徐束了。
非同一般的眼界和思維,確實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
“即便你是徐家傳人,找本王討什麼公道?”
徐束略顯得正色起來“南王在悟道關下,以徐家傳人身份自居,算是冒用了名頭吧?”
“沒錯。”
“南王侵權,不該給個公道?”
徐逸搖頭“不該。”
“哦?”徐束眼神微沉。
“本王問你,我敗壞你徐家名頭了?”
“這倒沒有。”
“我讓你徐家蒙羞了?”
“也沒有。”
徐逸笑了笑“我不但沒敗你絲毫名頭,反倒以徐家傳人的身份,讓祈願以必敗之局,大破蒼茫,一舉將其趕出地藏關外,等同變相爲你徐家宣傳了一番,所以你不該找本王要公道,本王還想問你徐家要一些宣傳費。”
徐束一怔,面露糾結。
這是歪理,卻很有道理。
如果白衣在這,對徐束的想法應該會感同身受。
明明知道他是在胡扯,但扯得就是有道理,讓你挑不出毛病。
“可是,你終歸是假的。”徐束道。
徐逸搖頭“我是真的。”
“哪裏真?”
徐逸反問“哪裏不真?本王姓徐,天下皆知。”
“姓徐就是徐家?”
“本王也沒說是哪個徐家吧?”
徐束瞪眼“怎麼沒說?”
徐逸笑“本王姓徐,來自巴山郡徐家,本王永不爭霸,爲王不爲皇,也沒說謊,你那個徐家能永不爭霸,本王的徐家也不爭霸,有說出半個字?”
“這……”
徐束大跌眼鏡。
給個公道會死啊?
又不是要你命!
徐逸擺手道“行了,廢話少說,說你真正的來意,不然本王可就要喝茶了。”
端茶送客,天下通用。
徐束苦笑一聲,嘆了口氣,拱手道“南王不按常理出牌,在下佩服。”
“送客。”
徐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起身就走。
“南王留步,在下……南王!”徐束急了,徐逸居然真的從側方離開。
徐束想追,亥一卻閃身站在了他面前,不卑不亢道“這位少爺,請。”
“你速速去稟告南王,我有要事。”
亥一面無表情“請。”
“你……”
徐束大怒,卻無可奈何,只能甩袖離開。
後花園裏,徐逸大步走來。
白衣還在悠然自得的蕩着鞦韆。
“白衣,走了。”徐逸喊道。
“去哪?”白衣歪頭看徐逸。
“離開燕京,我說過,帶你去看徐牧天的兵,走吧。”
“現在?”
“當然。”
“找你的人有些麻煩?”白衣又問。
徐逸笑了笑“是有些麻煩。”
徐束的真正來意,徐逸還是能猜出一些的。
無非就是祈願內憂外患,大廈將傾,徐逸以及南疆精銳又攪風攪雨,徐家看不下去,準備出來秀存在感了。
這個徐家,傳承多少年,底蘊深如海。
徐逸不打算跟對方有什麼交集,省得又是一堆麻煩事。
白衣從鞦韆上輕輕一躍,衣裙飄飄,落在徐逸眼前,將小兔子放下,眸子裏泛起一抹狹促的笑意“所以,南疆之王是打算跑路了。”
“跑路?”
徐逸眨眨眼“哪裏學的匪話?”
“事實。”
“君子趨吉而避兇,君子所做的事情,能算跑路嗎?”
白衣撇嘴“又強詞奪理。”
“哈哈哈……好,我帶你跑路。”
或許曹鼎天也覺得徐逸早就離開了燕京城,也或許是曹鼎天不敢再招惹白衣,避免第二次‘天罰’。
非常順利的就離開了燕京城,一路往南,途徑許多關卡。
整整三天時間。
穿越連天山脈,再棄車坐船橫渡了波濤洶涌的祈願河。
這一路上,舟車勞頓,風塵僕僕,白衣卻不覺得累。
大千世界,波瀾壯闊的山川水澤,忽略這亂世大局,確實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自然界的鬼斧神工,絕不是坐在家裏看看圖片就能領略和感受。
終於在三天後的午時,伏羲關出現在視野盡頭。
伏羲關沒有悟道關、鴻蒙關那般雄偉,但關頭城牆也接近十丈,古樸青石堆砌,遍佈着刀劍痕跡,記載着曾在這裏發生過的大戰。
城牆之上,人影稀少。
連行人車馬都不多。
畢竟現在的伏羲關是掌控在天龍南疆精銳軍的手中,縱然不傷祈願百姓,祈願人也都心有餘悸,不敢輕易過往。
“你的兵就在上面?”白衣問徐逸。
“只有三百牧天軍在,其餘人還在到處亂竄。”徐逸微笑。
“我想看看三百牧天軍,強大到什麼程度。”白衣突然道。
徐逸微愣,然後點頭“我也想知道,那就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