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徐逸徐靈 >第二百三十六章 紅葉,謝謝你!
    啪嗒。

    雙錘落地。

    他咧嘴笑了。

    “我王,你沒死吶。”

    身後衆宗師齊齊往後退開,與虎猙拉開距離,一副不認識他的模樣。

    “閻亡率朱雀軍,參見我王!”

    “海東青,率水魂軍,參見我王!”

    “薛蒼率影刃軍,參見我王!”

    徐逸眼前,南疆萬餘精銳,齊齊右手高舉握拳,整齊劃一抵在心臟處,單膝跪地。

    每個人眼中,都浮現淚花,每個人的臉上,洋溢着欣喜欲狂的笑容,以及那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激動。

    三軍的精氣神,不一樣了。

    有徐逸在,就有信仰。

    徐逸輕描淡寫,不怒自威“三軍休息,閻亡薛蒼海東青,以及虎猙,進會議室開會。”

    “喏!”

    徐逸又喊“狼刀何在?”

    “在!”

    狼刀如炮彈一樣衝出,落在地面,右手握拳抵心,恭敬跪拜。

    “罰你的字寫完了?”

    衆人一臉好奇。

    狼刀面如土色“我王,能不能私下說……這麼多將士看着呢……”

    “怕丟臉?那你寫完了嗎?”徐逸問。

    狼刀五官扭曲“啓稟我王,‘一百十三歲’五個字的繁體已寫千遍,二的繁體字不會寫,三百個混蛋沒一人願意告訴我!現在就缺二了!”

    這一聲大吼,飽含無盡的委屈和哀怨。

    徐逸沒忍住笑“你身上從來不缺二,罷了,算你過關!”

    “哈哈哈哈……”

    千軍大笑,笑聲震天。

    伏羲關外的一座矮山上,涼亭裏,白衣憑欄而坐。

    看着看着,嘴角浮現笑意。

    徐牧天的兵,沒讓她失望。

    管中窺豹,可見南疆的確很強!

    而能夠締造如此強悍雄兵的南疆之王,這個男人,自然不同凡響。

    “白衣姑娘。”

    清脆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白衣側頭看去,紅葉一襲大紅紗裙,本就傾城的容顏,微點紅妝,長髮烏黑柔順,眉心處一朵紅蓮悄然綻放。

    一雙長腿在紅裙下若隱若現,步伐款款,如畫中仙走出,讓人賞心悅目。

    白衣微愣了一下,下脣輕咬。

    她是示威來了。

    但緊接着,白衣嘴角勾了勾,似笑非笑。

    示威,意味着她有覺得自己對她有威脅。

    氣定神閒,白衣起身。

    “你是七品的宗師強者,怎麼能穿這麼簡陋的粗布衣?咱們女人家,無論實力多強,終歸還是要稍稍打扮一下才行,我那有些好看的衣裳,一起去看看?看上喜歡的,就送你了。”

    白衣問“爲何打扮?”

    紅葉詫異道“白衣姑娘沒有喜歡的人嗎?”

    這瞬間,白衣眼前浮現出徐逸的臉,以及那句‘你眼裏有我’。

    殊不知,在那一刻,白衣也從徐逸的深邃眼眸裏,清楚的看到了她自己的輪廓。

    “或許沒有吧。”白衣道。

    紅葉精緻的秀眉就微微挑了挑。

    或許沒有?那就是有。

    “所謂女爲悅己者容,有喜歡的人,自然該讓他看到最美的自己,會化妝嗎?我教你。”

    白衣搖頭“不會。”

    她不會說謊。

    琴、棋、謀、畫、武、陣、醫、茶、酒、花,她幾乎都會,但化妝,沒學過。

    女爲悅己者容,她當然知道。

    以前沒有悅己者,不需要化妝。

    更何況……

    從溪水裏看自己,白衣也覺得沒必要化妝。

    “無論是隱居深山,武道至強,還是沙場點兵,女中豪傑,身份各不相同,但說到底,本質上都是女人。”

    紅葉正色道“女人爲水爲柔,其他男人的心思自然不用在意,但心儀的男人,還是喜歡看到你的美好。”

    白衣若有所思,心道“這就是徐逸讓我二人獨處時,不易容的原因嗎?”

    紅葉並不知道白衣的想法,繼續道“比如我王,我與他朝夕相處多年,到哪他都喜歡帶着我,我要是一直浴血廝殺的樣子,怎麼能讓他喜歡呢?所以這好看的衣裳,以及化妝的本事,就變得格外重要……”

    白衣靜靜的聽着。

    “你以後肯定也能遇上一個眼中有你的男人,到時候爲了他,你也得化化妝吧?走吧,我們去挑挑衣服,化化妝……”

    白衣歪頭“紅葉,你說,女人爲什麼一定要有個心儀的男人呢?”

    紅葉想了想道“韶華易逝,紅顏易老,內心再強大的女人,也會有疲憊的時候,午夜夢迴,也會覺得孤獨和寂寞。”

    “是這樣麼……”白衣略顯茫然。

    四年的仙雲澗底獨處,除了一頭老黃牛,以及偶爾爲她採購生活所需物品的老僕人,白衣從未真正意義上接觸過其他人。

    有時候,她確實也睡不着,會在晚上,從仙雲澗底出來,坐在那橫亙兩座山的鐵索上,擡頭看着天空上那輪明亮而皎潔的月。

    天地間,唯她一人。

    那種感覺,或許就是孤獨吧。

    “女人這一生,若是沒有一個欣賞自己的男人,數十年後,人老珠黃,回首往昔,是一種遺憾。”

    白衣似懂非懂,點了點頭。

    “你要富可敵國的財富嗎?”紅葉問。

    白衣搖頭。

    “那你要天下共尊的權勢?”

    白衣又搖頭。

    “或者你想天下生靈爲你心馳搖曳?滿足虛榮心?”

    白衣還是搖頭。

    紅葉便正色道“這就是了,你需要的是一個堅強有力的肩膀,可以讓你安心依靠,就如我王,是我的依靠。”

    白衣沉默半晌。

    也思索了半響。

    那個傷痕累累,卻嘴角勾笑的男人。

    那個本是一方王者,卻願意劈柴燒火,犁田鬆土的男人。

    那個會跟一頭老黃牛玩心機,只爲了騎一騎牛背的男人。

    那個伸手撫摸她頭髮,令她心顫的男人。

    那個要在危機關頭帶自己一起跑的男人。

    那個鐵骨錚錚,卻揹負着血海深仇,會落淚的男人。

    那個要她抱,不然就抱她的男人。

    那個一人一槍,面對千軍萬馬,一招破敵的男人。

    那個說自己眼裏有他的登徒子,撥弄她心絃的男人。

    那個說自己是他南疆的人,跑不掉的霸道男人。

    良久,她展顏一笑。

    這個男人,臂膀夠強壯嗎?

    紅葉永遠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麼錯。

    如果可以重來,她一定不會對白衣說這樣一番話。

    白衣懵懂而朦朧,在此之前,還沒弄清楚自己心裏對徐逸是什麼感覺。

    但紅葉這番話,無疑是點透了白衣的心。

    她親手,爲自己樹立起了一個永遠無法戰勝的敵人……

    “紅葉,謝謝你。”白衣認真道。

    紅葉微愣,依舊不知道白衣心中所想,微笑道“那……去看衣服?我教你化妝?”

    “好。”白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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