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鼎天穿着紫金色的蟒袍,坐在諸侯府的高位,一臉的嚴肅。
大殿中武將與謀士,分立兩旁。
“報!”
遠遠的,傳來一聲夾雜着恐慌的聲音。
很快,一個穿着鎧甲的武將疾馳而至,進了大殿。
他一臉的悲痛之色,抱拳跪拜“主公!洛奇國蘭輪城外傳來噩耗,甘孜雲軍師與奎嘯將軍,連帶着十五萬將士……全部陣亡!”
“什麼?”
所有人震驚萬分。
曹鼎天更是直接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不敢置信的問“怎麼可能?”
“啓稟主公,千真萬確!”武將痛苦道。
“不可能!”
曹鼎天怒吼“蘭輪城的南疆軍只有七萬餘人,洛奇國的軍團完全可以無視!孜雲和奎嘯就算不敵,也能率軍撤退,怎麼可能全部陣亡?”
“攻城戰中,我軍損失不小,甘軍師爲破蘭輪城,啓用了謀士策,卻被南疆軍師費武給破了!甘軍師下令撤軍,卻不料被一人擋了十萬大軍去路!”
“更不可能!”
曹鼎天目眥欲裂的吼道“一人能擋十萬大軍?什麼人?是傳說中的超凡境強者嗎?”
“是徐牧天!南疆之王徐牧天!”
“徐牧天……也不可能!”
“主公,千真萬確啊!”
武將跪拜在地“末將若有半句假話,願天打雷劈,死無葬身之地!”
曹鼎天踉蹌兩步,跌坐在座椅上。
“主公!”
在場衆人全都跪伏了下去。
曹鼎天目光通紅,充滿殺意的聲音低聲呢喃“徐牧天……徐牧天……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一人就擋住了十萬大軍?不可能……難道他已經踏入超凡境了嗎?”
一片死寂。
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報!”
又有一聲呼喊傳來。
一個全身染血的武將,快步跑來,跪在了殿下,帶着一絲哭腔“主公,裂天谷之戰,我軍大敗!十萬大軍只剩兩萬餘殘兵潰敗逃回。”
又是一重打擊!
曹鼎天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下方,一人開口道“主公,南疆軍氣勢如虹,我軍新敗,軍心已然不穩,爲今之計,請主公下令暫且撤軍,徐徐圖之!”
開口之人長相俊逸,且身高一米八幾,面白無鬚,長得極有魅力。
正是最早跟隨曹鼎天的頂尖謀士之一,蒙靖。
“孜雲和奎嘯,還有十數萬忠心耿耿的將士,就白死了嗎?”曹鼎天痛心疾首。
甘孜雲與蒙靖,還有早就死去的巫來,曾並稱爲曹鼎天麾下三大軍事。
巫來在悟道關城上,被季鳳華計算,一戰損了五十萬大軍,被曹鼎天揮淚斬了腦袋。
現在甘孜雲又死,曹鼎天最信任的三大謀士,只剩下蒙靖一根獨苗。
蒙靖眼眶也是泛紅,但依舊極爲冷靜,道“主公,孜雲與奎嘯將軍的仇,遲早要報,但現在確實已經不宜再跟南疆軍硬拼。”
“孜雲啊……”
曹鼎天悲痛喊着,熱淚滾滾落下。
“主公!請撤軍!”蒙靖再度咬牙,忍着悲痛道。
“請主公撤軍!”一衆謀士武將,齊齊開口。
曹鼎天擦拭着眼淚,萬分悲切的道“撤軍吧……”
……
“殺光他們!”
“殺光他們!”
“所有人,都該殺!”
看着眼前這單膝跪地的數萬南疆大軍,徐逸的內心中,腦海裏,歇斯底里的狂吼聲,充斥着無盡的殺意。
眼中的紅芒,都快凝聚成實質。
渾身氣血澎湃,血紅煞氣如霧一般縈繞扭轉,散發出令人膽寒的氣息。
閻亡發現了徐逸的不對勁,那股噬血殺意,讓他心神震顫,宛如第一次上戰場時,看到滿目猙獰的敵人,揮動染血的兵刃朝他砍來。
那種渾身冰涼的感覺,至今難忘。
不只是閻亡。
薛蒼狼刀等,全都遍體生寒,汗毛倒豎而起,濃濃的生死危機,在心中蔓延着。
但,他們從始至終,單膝跪着,右手握拳抵心。
無論徐逸此刻的模樣有多麼可怕。
都是他們的王!
南疆的王!
“沒有人,能掌控本王的意志!”
徐逸握着牧天槍,顫抖的手,逐漸的平息下來。
那猩紅中綻放無盡殺意的雙眸,血絲如潮水吧快速退去,恢復了黑白分明。
身上霸氣無雙,刺目至極的血晶鎧甲,漸漸隱沒。
猙獰的黑色絲線,以及血紅色的肌膚,都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了正常。
徐逸深吸了一口氣,看着眼前的屍山血海,看着那不曾有片刻動搖的南疆大軍,緩緩擡手。
“恭迎我王歸來!”
大軍再吼。
徐逸手中的牧天槍化爲手環,戴在了手腕上。
雙手揹負身後,渾身涌現出震懾山河的霸氣。
“閻亡,率朱雀軍打掃戰場,其餘人隨本王進蘭輪城。”
“喏!”
閻亡一聲令下,朱雀軍快速開始打掃戰場。
而薛蒼狼刀,則簇擁着徐逸,朝蘭輪城而去。
“我王歸來!快開城門迎接!”城門上,龍鳴隔着老遠的距離,就看到了徐逸那頭如雪的白髮,當即激動開口喊道。
蘭輪城的城門,轟然打開。
無論城上城下,所有南疆軍,紛紛單膝跪地,一臉激動與崇拜“恭迎我王歸來!”
“恭迎我王歸來!”
“恭迎我王歸來!”
一聲聲歡呼,如海浪一樣層層遞進。
最後,迴盪在整個蘭輪城中。
蘭輪城城主府內,議事大廳。
今年十三歲的祈願國主,遊牧,以及劉大、關二、張三,還有徐束和少數的宗師境武將,赫然在列。
聽到了震耳欲聾的聲音之後,衆人面面相覷。
“徐牧天回來了……”
徐束面露苦笑“這下是徹底沒有讓南疆軍爲我等所用的可能了。”
“徐軍師,我早就說了,不要妄圖打南疆軍的主意,南王能凝聚如此虎狼之師,又怎可能會被其他人利用?”劉大開口道。
此時的劉大,已經不復天源王的意氣風發,臉上的胡茬子已經密密麻麻,看起來有些頹喪的氣息。
倒是遊牧這個小國主,神色如常,靈動的雙眼裏,泛起沉思。
蘭輪城中,徐逸所到之處,南疆軍跪了一地。
“我王,祈願國主、天源王劉大等人在城主府中,您要不要見見?”狼刀問道。
徐逸搖頭“我剛回來,總該先了解一下發生了什麼纔行,其他的暫且不談。”
“南王!”
卻不了,徐逸話音剛落,一個僕從模樣的男人突然衝出來。
虎猙下意識雙錘落下,卻被徐逸一手一個,輕而易舉的擡住,再也無法落下分毫。
險死還生的僕從,驚魂未定。
“我見過你,祈願國主的心腹僕人。”徐逸對僕從道。
僕從連忙點頭,左右看看,湊近徐逸身前,小聲道“我家主子想把祈願國主的位置,讓給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