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奪神印記,是一種掠奪神智的手段。
只要被下了奪神印記,就會逐漸被泯滅神智,成爲對方的傀儡。
至於什麼時候成功,那得要看被下奪神印記的人實力強弱,精神力強弱等。
如果是普通人的話,奪神印記一生效,立刻就會成爲傀儡。
可換做白衣,九品超凡境巔峯,神祗之身加上鳳凰傳承,實力與精神力,都已經達到一個極限和巔峯,除非是突破神藏境,纔能有大幅度的成長。
所以白衣被下了奪神印記,卻不會立刻就被抹去神智,而是會在掙扎與反抗裏,逐漸被蠶食。
這是一種無法逆轉的恐怖手段,不能解,只能破。
現在白衣還只是在偶爾會被白玉京掌控,但是過幾個月,或許就會被白玉京徹底掌控,成爲白玉京的傀儡。
保留實力,保留一切,只是失去了神智。
那時候的白衣,如果成爲徐逸的敵人,將是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事情。
“奪神印記要成功的條件非常苛刻……只要有絲毫抗拒和抵抗之心,都是不能成功的……我也只是聽聞過,沒有真正的見識過。”
老侏儒臉色很難看。
徐逸的臉色更難看。
白玉京能夠成功,是利用了白衣對自己母親的那份眷念。
以白衣母親留下的遺物爲引,加上一番發誓之類的鬼話,麻痹了白衣的心。
其心可誅!
說到底,他終歸是白衣的父親啊!
虎毒還不食子,人怎麼可以惡到這種程度?
“南王,奪神印記解不了,只能破,而要破的話,除了下奪神印記的人親自破除,就只剩下三種方法。”
“哪三種方法?”徐逸連忙問道。
“第一種,神藏境的真佛舍利,讓夫人吞下,純正祥和的佛門力量,會將奪神印記摧毀。”
徐逸搖頭。
神藏境強者何其稀少?更何況還要真正的佛門高僧。
徐逸唯一知道的,就是凜冬的師父,石廟的老和尚。
用他的命換白衣?人家憑什麼?
“第二種,神藏境的道法金丹,道門的力量與佛門一樣,也能摧毀奪神印記。”
“說點有用的!”徐逸想殺人。
所謂金丹,是神藏境強者的丹田,而且是修煉道法的道門高人,在丹田凝聚出金丹,如同佛門舍利一樣,分外難得。
道門的神藏境,不知道有沒有,但徐逸上哪裏去找?
老侏儒遺憾的搖頭道“那就只剩下最後一種辦法,蠻血魂珠。”
“所謂蠻血魂珠,是以蠻人之血,凝聚成的煞氣結晶,實力越強,作用越強,尋常人喫下必死無疑,連神藏境強者都不例外,但對奪神印記,卻有以毒攻毒的作用,而對蠻族血脈的人來說,蠻血魂珠卻是珍貴萬分,不比神藏境的道門金丹與佛門舍利常見。”
“煞氣?以毒攻毒?”
徐逸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修羅的煞氣,可以……”
“南王三思,事實上是有四種方法,但第四種我沒說,就是因爲您。”
老侏儒苦澀道“修羅之心,可當蠻血魂珠。”
“我的心?”徐逸呆呆的看着白衣。
“救夫人,你必死,夫人恐怕也不會獨活,南王三思。”老侏儒的語氣裏都忍不住帶上了痛苦。
可救了白衣,徐逸必死,白衣就算是知道自己能活,會活下去?
這是無解的局!
“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那麼做。”
徐逸淡淡道“我們說好要同生共死,我活,她就必須給我好好活着!”
“這龍陸,只有血屠皇朝有蠻族,但血屠皇朝距離這裏,太過遙遠,以夫人的實力,頂多還能堅持到年底……”
徐逸揮手道“你先去休息吧。”
“喏。”
老侏儒面帶苦澀而去。
她很遺憾自己幫不上什麼忙。
徐逸知道白衣身上的狀況之後,倒是沒有那麼焦慮和痛苦了。
或者說,已經有些麻木。
一路走來,生死兩茫茫。
苦多甜少,又有何妨?
天色漸晚的時候,白衣醒了。
她一側頭,就看到了一雙溫柔的眼眸。
“徐逸。”
白衣下意識想要往徐逸懷裏撲去,但卻瞬間僵住,然後默默的往後退縮了幾步。
“你不要再離我太近,我……”
“乖,不怕。”
徐逸拉住白衣,擁入懷裏,聲音輕柔,帶着磁性,撫平白衣顫慄恐懼的心神。
“紅葉的奶奶已經幫你看過了,是奪神印記,白玉京想抹滅你的靈智,讓你成爲他的傀儡……”
徐逸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他不想瞞着白衣,也瞞不住,倒不如直接點明。
“真佛舍利,道法金丹,蠻血魂珠,修羅之心。”
徐逸微笑道“唯一好找的,就是我的修羅之心。”
白衣立刻要開口,卻被徐逸用嘴堵住了。
淚水冰涼,肆意流淌。
這脣,也涼得嚇人。
“放心,我不會做傻事,沒有我,你可怎麼活?”
徐逸輕撫白衣的秀髮,道“我打算去一趟血屠皇朝,如果能夠找到蠻血魂珠,你就沒事了。”
“血屠皇朝,太遙遠了,就算是有飛禽兇獸日夜不停,也要一個月才能到,去來就是兩個月,來不及。”
白衣搖頭道“不去好不好?我想在最後的時光裏,有你陪着,我不想……不想在死去的那一刻,沒有你在身邊。”
“那咱們現在就一起死吧,你再往我心臟來一劍,戳深點。”徐逸笑。
白衣都被惹笑了,眼淚還在流淌,嘴角卻不自覺的揚起“壞蛋。”
“相信我。”
徐逸捧着白衣的臉頰“等我,我一定會盡快拿到蠻血魂珠回來。”
“我等你。”
白衣深深看着徐逸的眸子,微笑“我等你回來,無論多久都等。”
“我可是創造了一次又一次奇蹟的徐牧天,南疆之王啊,本王去血屠皇朝吼一聲,就有人乖乖將蠻血魂珠送上,很輕鬆的。”
“你說什麼都對,我的南王大人。”
深深一吻,徐逸大笑着轉身就走。
走着,走着。
眼淚滾滾而下。
而牀鋪上,白衣看着徐逸遠去的背影,已經泣不成聲。
“我等你……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