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第一次拿着抹布搞衛生,戚言商一開始還有些牴觸。

    不過看到芳柔擦了沒一會兒,就開始站起來捶腰了。

    明白以她的身體來說,這樣的工作還是很累的。

    頓時他的動作就快了起來,心裏各種彆扭也消失了。

    不就是搞個衛生嘛?他戚言商還能做不好?

    “你去房間坐着,我來就好。”

    他滿臉嫌棄,推着芳柔去其中房門緊閉的臥室,那是乾淨的。

    剛剛進入,戚言商就發現了供桌上的一張中年女人的照片。

    他的身體忽然僵住,這張照片他很熟悉,他聽過媽媽提過很多次這個女人,自己也跟她相處過很長一段時間。

    只是……

    “言商……”

    見狀,芳柔小手輕輕搭在了他的手背上,試探喚了一聲。

    戚言商深吸口氣。

    “沒事,都已經過去了。”

    他如此說着,叮囑她一句話,轉身就出去繼續幹活了。

    芳柔走近供桌,伸手摸了摸那張記載着崔景嵐音容笑貌的照片。

    “媽媽,我回來了。”

    跟以往想通的回家用語,沒有得到熟悉的迴應。

    芳柔有些哀傷,眼眶瞬間紅了。

    一個人站在供桌前面,凝望着照片良久,才慢慢的平復下自己的心情。

    剛生完孩子的身體,着實是脆弱的很。

    不過就是簡單的清理了一下罷了,腰就開始受不了了。

    她靠着牀坐下來,忽然,感覺到什麼東西咯到了。

    掀開牀單,看到下面赫然是一個巴掌大的小筆記本。

    芳柔很是詫異,她從來不知道崔景嵐居然有這樣一個筆記本的存在呢。

    黑色打底金色包邊,很高檔的一個筆記本啊。

    她好奇的拿了起來,手指摸到一些凹凸的痕跡。

    翻過來一看,上面凹陷下去刻着一個‘戚’字。

    她大喫一驚,連忙叫戚言商進來。

    “言商,你進來一下。”

    “怎麼了?”

    戚言商走了進來,第一眼就看到了芳柔手中的筆記本,瞳孔一縮。

    “這是你們家的東西嗎?”

    從他的表情,芳柔就知道答案了。

    戚言商點點頭。

    “我媽就喜歡在我們日常使用的東西上,弄上我們自己的標識。這一個筆記本,應該是我媽在我六歲的時候,去定製的一批筆記本。”

    接過筆記本,他一臉懷念的輕輕撫着。

    芳柔明白,他這是通過筆記本在懷念他的母親。

    她眼神複雜看向供桌上的照片,媽媽離開戚家很久了,爲什麼還留着這樣一個筆記本呢?

    “筆記本用過,我想看看。”

    使用筆記本的人的筆力應該是比較重的,這個本子一看就知道是被使用過的,雖然用的不多。

    但是因爲這個筆記本是崔景嵐的,他想要看還是要看芳柔的意見。

    他的心中也有一絲忐忑,萬一……裏面記載的是一些不好的事情。

    例如:戚言商母親的死亡原因?

    芳柔一臉的陰鬱傷感,暗自呢喃“我就知道,我媽媽本性善良,怎麼可能會害人?”

    無論經歷了多少事情,芳柔都不相信崔景嵐會殺人。

    兩人一起小心翼翼的打開筆記本。

    筆記本里面的字跡其實不好看,而且因爲下筆的力道太重,一個個字寫出來給人感覺就很僵硬。

    不過這並不影響兩人的閱讀。

    裏面一開始寫的都是崔景嵐被蘭穗月帶回戚家,蘭穗月是多麼的照顧她,她有多麼的感激蘭穗月。

    記錄着她在戚家的一切,對戚家的一些人員也有所記錄。

    雖然很瑣碎,那股強烈的情感卻幾乎透紙而出。

    “我就說我媽媽不可能害人的。”

    芳柔能夠感受到崔景嵐滿腔的熱情和感恩,正是因爲如此,聯想起她被誤會是殺死恩人的白眼狼的女兒,又是多麼的願望。

    看到這些,戚言商捏着紙張的手指用力的泛白,紙張因爲他的力道,有些變形了。

    如果真的是誤會,他應該如何面對受了天大委屈的芳柔。

    他擡頭,陰沉冷厲的眼眸之中閃爍着不知所措。

    他……慌了。

    如果真的是誤會的,她會原諒他嗎?

    他猛地合上了筆記本,閉上眼睛,一時間看不下去了。

    芳柔抽泣了片刻,回過神來見狀,明白他的意思。

    沒有開口安慰他,只是將自己的手掌伸進了他的掌心之中,跟他十指交握。

    用行動支持他,告訴他她的態度。

    戚言商泛着猩紅的眼睛,凝視着她良久,似乎要透過她的眼睛,看透她的心一般。

    兩人安靜凝望了至少二十分鐘,戚言商這纔像是下定了決心,深吸口氣。

    “繼續。”

    再次翻開筆記本,裏面的感情就開始不一樣了。

    崔景嵐的每一次字跡都很慌張,很潦草,看得出來她的心情也是無比緊張的。

    “今天夫人檢查出來懷孕了,可是夫人的臉色好難看。”

    “夫人今天藏了一把小刀,不知道要做什麼?”

    “夫人拿着小刀想要割腕,我阻止了夫人,夫人讓我不要跟別人說,我……我答應了。”

    “夫人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面三天了,不喫不喝,這樣不行的啊,大人撐得住,孩子也會受傷的。”

    “敲門夫人不開,我闖了進去,夫人的狀態很差,說要開除我,要我馬上滾蛋。”

    “夫人的身體出問題了,我得去告訴老爺。”

    “夫人發現了,讓我馬上走。”

    最後的一句話,筆鋒犀利,幾乎能夠劃破紙張。

    可見落筆的人,當初的情緒是多麼的激動。

    到了這裏,後面就沒有了,沒有任何的記錄了。

    看到這裏,芳柔和戚言商兩人都是一頭霧水,雖然明白了蘭穗月的死亡,跟崔景嵐是沒有關係了。

    可是更大的疑團出來了,蘭穗月明明是懷孕了,爲什麼情緒那麼不對勁呢?

    而且她還沒有跟任何人提過這件事?

    戚言商表情凝重,眉頭緊鎖的能夠夾死蚊子了。

    “回去找人詢問一下,夫人這麼大的變化,那個時候肯定還有其他人知道的吧?找找以前的知情的人。”芳柔溫聲勸說道。

    媽媽的冤屈洗清了是好事,可是蘭穗月的死亡原因,還是沒有人知道啊。

    戚言商打起精神來,發現她的一直擔憂的看着自己,輕笑一聲。

    “你不怪我嗎?”

    因爲這麼一個冤屈,她承受了那般的折磨和痛苦。

    她就不恨他嗎?

    “我以前恨的,如果我還恨你的話,就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也不會給你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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