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欣親自告訴我的，肯定不會錯。”洛穎自然沒有必要特意跑過來告訴趙塵這事，也只是路過這裏時，在門口碰到了趙塵，就把柳玉得了尿毒症的事告訴了趙塵。
“趙總，你不是一直都說善惡有報，看來還沒得我們的正義之舉，老天先看不下去了。”旁邊的董華良笑着說道。
趙塵陷入了沉思，這一切來得好快。
“我先走了，趙總有空的時候可以來找我啊。”洛穎微微一笑，告別走了。
洛穎一走，董華良就又開口了：“趙總，看來我們得好好的去慶祝一下了。什麼時候去醫院看看那個老女人？”
“去是一定要去的。不然怎麼對得起我父親呢。”趙塵真想再個花圈拿着自己父親的靈位去，但是似乎那樣又太過分了。
但是這一趟肯定免不了。
趙塵擡頭看了眼老天，看來善惡有報冥冥之中還是有的。
“沒想到真的報應了。”趙塵也嘀咕着。
現在的柳玉生不如死。
楊淑欣和楊淑美的壓力也很大，一是錢，二是看不到希望。
家裏遇到事時，連個出來做主的男人都沒有，還要幾個女人出來商量。
楊淑彤一直恨這個養母，但是聽說養母得了絕症時，恨也沒了，還是過去看望養母。
“你來看我什麼？來看我出醜的嗎？看我的報應來了是嗎？來看我可憐嗎？”柳玉一把打翻了楊淑彤送來的湯，自暴自棄道。
“媽，你幹嘛呢，大姐是好心過來，你至於這樣嗎？”楊淑欣收拾着地方的湯。
“我不需要她可憐。”柳玉吼道。
楊淑彤拿過盛湯的鋁盒子，沒有說一句話，默默地走了，這一次走後，她就徹底再也不會再來。
楊淑彤前腳剛走，後腳趙塵就跟了上來。
“你來這幹嘛？出去！”楊淑美在病房門口就攔住了趙塵。
趙塵笑了，說道：“你媽得病，你不會也怨道我的頭上吧？”
“你來難道會有好事嗎？”楊淑美怒瞪着趙塵。
“我是來幫忙的。”趙塵說道。
楊淑美一絲冷笑。
“幫什麼忙？”裏屋的楊淑欣喊道。
“錢！”趙塵只說了一個字，趙塵現在有錢啊。
說完錢字，趙塵自己就進去了。楊淑美也沒有阻止。
這是三人間病房，一個比一個死人樣。
柳玉看見趙塵時，心情也是很複雜。
“來報仇了嗎？”柳玉冷笑，哪怕自己變成了這樣子，在趙塵面前她還是不服輸。
趙塵當然是來報仇的。
“人一生才七八十年，可是在時間這條時間軸上，人的壽命渺小到忽略不計。”趙塵說話的開頭很有意思：“人只來這世上一朝，沒有前世也沒有來世，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人類的文明，物種的進化，乃至宇宙的生生息息，人一旦死了就再也不會知道，而且這世上永遠永遠不會再出現一個我。”
很嗦的一段話。
“趙塵，你到底想說什麼？”楊淑美嚷嚷着。
趙塵神色一本正經下來，眼睛死盯着柳玉，回答道：“我想說，死亡非常恐怖，你再也看不到你的外孫趙綺緣，你也不會知道你的三個女兒會走向什麼樣的路，沒有比死更可怕的事了。”
對於一個絕症患者來說，跟她說死亡的恐懼比什麼都要可怕。
趙塵做了一個閉嘴的工作，繼續說道：“醫藥費很貴的，沒錢時，記得來求我，我有錢！”
“我死也不會向你借錢的。”柳玉的嘴巴很硬。
這麼硬的嘴巴讓趙塵特別不舒服，他想看看，柳玉怕不怕死。
趙塵也不久留，有些話點到爲止更好，臨走時，趙塵還加了一句：“昨晚我爸託夢給我，說他會幫我帶走你的，也許我爸已經在這裏了。”
這些話聽着很滑稽，可是對於三更半夜還睡不着的柳玉，加上心虛，那就有些怕了。
她甚至感覺趙旭真的在這裏。
這時，突然匆忙的進來一個醫生和幾名護士，那醫生對隔壁的病人檢查了一番後，就讓護士推出去了。
“他怎麼了？”柳玉問另外一個室友。
“怎麼？還用說嗎？死了，推去太平間唄。”那個病人解釋道。
柳玉一聽完，臉色蒼白，嚇得魂都沒有了。
說死就死了？柳玉無比的恐懼起來，趙塵說得沒錯，死亡很可怕，柳玉不敢想，她在想，三個女兒會保她命到什麼時候？畢竟尿毒症的治療是無底洞。
而楊家三姐妹半夜還坐在一起商量對策。
“我沒什麼存款。”楊淑欣說道錢時，說道。
“我也沒錢。”楊淑美回答，她的錢全部買奢侈去了，現在大魚剛撈到，但是還沒給什麼錢。
剩下的也就楊淑彤省喫儉用存下來了一點。
“媽對我的態度你們也看到了，我還要留錢照顧爸爸，媽那我只能拿出幾萬。”楊淑彤說道。
幾萬塊錢，對於治療尿毒症患者來說，杯水車薪。
“那我們只能去借錢了。”三個女兒還是孝順的，沒有置之不理，像這樣的無底洞治療，很多子女會選擇放棄。
次日。
柳玉已經感覺到了些什麼一樣，便問兩個女兒：“你們打算怎麼治療媽？我知道，你們倆都沒錢，是不是準備放棄治療媽了？”
“媽，你說什麼呢。我們砸鍋賣鐵，借也會借錢來給你治療的。”楊淑欣說道。
別看楊淑欣平時吊兒郎當樣子，但是關鍵時刻，做事還是有板有眼的。
“去借吧，媽真的不想死。”柳玉的臉色一天比一天差。這得了絕症，確實會先被活活嚇死。
柳玉現在就已經被嚇的不行了。
緊接着幾天，楊淑欣和楊淑美就各處奔波借錢的事。
可是一輪借下來，願意借錢給你的少之又少，而且就算真借你錢的，也只是幾千塊而已。
最後，一輪下來，竟然只借了三萬塊錢。
“這些親戚朋友真靠不住，一旦要幫助時，各個都躲着我們了。”楊淑美很氣憤的說道。
“有時候我們要審視一下自己，爲什麼借不到錢。”楊淑欣說道，這話是同時說給老媽和妹妹倆個人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