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瑞走到譚惜的身邊,硬是在窄小的空位裏擠着坐下,眼中放着神采,問她:“怎麼過來了?我還以爲你會在家補覺。”
“因爲猜到某人肯定會被老爸逼着來參加PARTY,所以我犧牲我的寶貴睡眠時間,來看看你。”
虞瑞頓時笑得十分開心。
“不過,我好像捲入了什麼複雜的事情。”譚惜微笑着說。
原來米若在酒吧門口給她解圍,根本不是出於好心,而是想讓她知道她虞瑞未婚妻的身份。
再加上她剛纔那句嘲諷意味明顯的話,譚惜已經對她好感全無。
虞瑞漫不經心掃了一圈,目光在米若的身上停頓兩秒:“你就是我老爸給我訂的那個未婚妻?”
米若的臉色變得像紅綠燈,半晌後,輕輕點了下頭。
虞瑞笑起來:“既然是我老爸訂的,那這個婚,我還是認可的。”
米若的臉上多了一抹欣喜。
“誰訂的婚你和誰結,我沒有意見。”虞瑞悠悠地吐出這句話。
譚惜彎眼,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米若的臉色驟變,無論怎麼說,她也是帝聽傳媒合作夥伴的女兒,她的身份和外貌哪一點配不上他?他卻在這種場合公然給她難堪!
米若站起來,冷冷看着虞瑞:“你這麼羞辱我,你會後悔的!”
“不是我羞辱你,是你自取其辱。”虞瑞臉上的笑也是冷的,“你真以爲你剛纔的那句話,我沒有聽到?”
動了怒的虞瑞,氣場不容小覷,周圍頓時沒了聲音,所有人大氣也不敢出。
“好了,說好的PARTY,不至於鬧這麼大的一出吧?”晴司不怕死地出言調解。
譚惜也覺得鬧得有些過了,扯了扯虞瑞的衣袖,輕聲說:“算了吧,別鬧太大。”
被她提醒後,虞瑞也不再看米若,而是轉頭和譚惜聊起來。
“和學校那邊打過招呼了嗎?今天回家就被我家老頭子堵住一通念,都沒找到時間給你打電話。”
“打過招呼了,明天我會過去看看,沒什麼問題的話直接就可以上課。”譚惜說。
看着二人旁若無人地聊起來,和周圍人或是同情,或是幸災樂禍的眼神,米若終於不堪其辱,快步走了出去。
譚惜看着米若的背影,低聲對虞瑞說:“這畢竟是你爸爸安排的,你這樣做,可能不妥。”
“有什麼不妥的?我看你剛纔也看得很開心。”虞瑞睨着譚惜。
譚惜彎眼,語氣俏皮:“哎呀,被你發現了?”
如果剛纔的場景是發生在三年前,她一定會阻止虞瑞說出那樣的話。可她過夠了那樣低眉順眼任人羞辱的日子,現在,誰讓她不爽,她就對誰不客氣。
米若走後,氣氛又重新變得火熱起來。因爲虞瑞的出現,這場PARTY的主角自然就成了虞瑞。
看着他們笑着鬧着,譚惜坐在一旁,眼底也有了柔和笑意。
虞瑞卻怕她不習慣他們的吵鬧,在和他們喝了些酒之後,就帶着譚惜先行離開。
秋末,天黑
得很早。譚惜因爲被灌了兩杯酒,感覺到有些熱,索性讓虞瑞放棄開車,兩人慢慢地往回走。
同樣是落滿了葉的街,她拎着行李箱,裏面裝載着她爲數不多的行李,拒絕了寧甜送她,獨自一人上了出租車,趕往機場。
“時間過得好快。”譚惜微微仰頭,看着樹上還在不斷飄零下來的落葉。
虞瑞偏頭,靜靜地望着她,深色的瞳孔裏,她的倒影清晰。
“我希望時間過得再快點。”7;150838099433546虞瑞伸出一根手指,指了前面的路口,“最好我們走到那裏的時候,我們就都四十歲。”
譚惜頓覺哭笑不得。
“爲什麼是四十歲?這種年紀很尷尬的吧?”
虞瑞臉上有笑,眼神認真:“因爲你四十歲的時候,已經人老珠黃,沒人敢要,你只能選擇和我過了。”
譚惜瞳孔閃動,聽出他話裏滿滿的情意。
“那你呢?爲什麼也要四十歲?”
“有一句話,你沒聽過?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四十豆腐渣,四十歲的我肯定魅力無窮,到時候你每天害怕我會拋棄你,天天討好我,給我端洗腳水!”虞瑞哈哈大笑起來。
譚惜笑噴了出來,不輕不重地打了他一下。
“等到我把國內的事情處理完,我們就回美國吧。”虞瑞說。
譚惜點頭,同時又有些詫異:“你在國內有什麼事?我們這次回來,不就是爲了你爸爸的生日嗎?”
虞瑞苦笑:“問題是,他好不容易看到我回國,肯定不會輕易再放我出去,甚至還在一年前私自給我訂了婚,我得先把他搞定。”
譚惜默默無語。
虞瑞母親早逝,父親雖然女人多,但是也只有他這麼一個兒子,他肯定也希望,能夠與虞瑞一起生活,常常能夠看到他吧?
“那你加油了。”靜默過後,譚惜笑着說。
陸宅,顧之韻坐在牀上,心亂成一團,怎麼順也順不過來。
陸離這一趟出差,說是美國有個重要會議,可再重要的會議,也可以在視頻通話裏面進行,爲什麼偏偏要折騰這一趟?
在譚惜消失的這幾年,她雖然不知道譚惜去了哪裏,但她總歸是開心的。開心她和陸離之間,終於不再有別人橫插在他們的感情裏。
可是這三年裏,陸離的心思全然不在她身上。與她親熱的次數屈指可數,只有在喝了酒之後纔會激情一番,眼裏不知是誰的影子。
在他清醒的時候,無論她怎樣引誘,甚至穿着大膽的情趣服飾躺在他眼前,他也依然冷靜得可怕。
連定期的卵巢保養,她也不知道有什麼意義。
三年前,她用肚子裏寶寶生命換回的愛情,已經在逐漸瓦解,潰散。現在譚惜回國,她擔心,那是壓死他們感情的最後一根稻草。
想到譚惜,她眼中的恨意簡直快要將她淹沒。
都是因爲那個女人,這一切纔會變得那麼糟!她先是奪去陸離的人,又逐漸奪去他的心,就連她肚子裏的孩子,也都是因爲她纔會胎死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