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你敢說出去!你別忘了你現在能待在這個家裏都是因爲我!你喫的穿的用的,哪一樣都是我的!”陸母惡狠狠着臉色,恨不得上前去撕爛顧之韻那張只會說污言穢語的嘴。

    “呵呵,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以前既然敢做,那爲什麼就不敢說呢?你不覺得隱瞞那件事對很多人都不公平嗎?原先我還只當是陸伯父對你沒有感情,你不過是個與我同病相憐的可憐女人,可誰知道事情根本就不是那樣的,是我想得太滑稽,你雖然和我都是在愛情裏掙扎的人,可我們有一點也是一模一樣的,就是我們信仰愛情,最終也還是背叛愛情!”

    黑暗中看不清陸母的臉色,只能夠聽出她的聲音是顫着的。

    “你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和你一樣!你不過是個老妓女生出的小妓女,你有什麼臉將我拿來和你比!”陸母呵斥着。

    “呵呵,那我問您啊,陸晟到底是您和誰生的,您敢如實回答嗎?”顧之韻眼中有着明顯的不屑與得意。

    說起來她還要感謝陸離當初將她送進了女子監獄,這也讓她得以認識了一個女人——白夢菊。

    白夢菊是陸父曾有過的幾個女人之一,同時也是在與陸母的爭鬥中敗得最慘的一個,她被陸母用孃家人的勢力,捉住她的一個把柄不放,並且咬死了她已經觸犯法律,這一關,就關了十幾年,以至於她出來後也做不了別的什麼,索性就在監獄裏做7;150838099433546個不在編的臨時工,順便找一找還有沒有扳倒陸母的機會。

    聽聞陸家的兒媳婦進了監獄,白夢菊簡直不敢相信,她等了那麼些年的機會,居然真的就這樣來了。

    “那人可是什麼都和我說了,陸晟到底是您和誰生的,只要您自己心裏清楚就好,您可千萬別因爲陸晟叫了陸伯父十幾年的‘爸’,就以爲陸晟就真的是陸伯父的親生兒子,有些謊言說得久了,難免您自己也會偶爾糊塗,相信自己編出的謊。”

    譚惜站在二樓的拐角處,聽着樓下音量不大,卻在這暗夜裏十分清晰的聲音,直感覺脊背陣陣發涼。

    如果今夜不是她做得一場稀裏糊塗的夢,顧之韻和陸母也都沒有在玩笑扯謊的話,那她真的要對自己所聽到的一切感到不寒而慄。

    陸晟竟不是陸母和陸父所生……這是一樁多大多勁爆的醜聞啊!如要要讓外界媒體知道了去,他們又說不定要怎樣編排一出豪門家庭倫理大劇,本就已經聲名狼藉的陸家將淪落到更不堪的地步!

    這還不是主要,現在她所擔心的,是這件事被陸離和陸晟兩兄弟知道了,他們各自又該會是怎樣的心情。曾經兄友弟恭的一對兄弟倆,以後又要如何相處……還有性格與陸離倔強得不相上下的陸離,他又該怎樣接受自己的身份……

    譚惜腦子裏混亂成了一團漿糊,她貼着牆壁,渾身冷汗涔涔。

    她多希望自己今夜沒有恰好出來喝水,也沒有恰好聽到這令她心震的一段

    對話,這些東西已經超出了她的接受能力,她也從未想過這個家裏除了陸父的貪腐和他們夫妻二人那段往事外,還有其他什麼不爲人知的事情。

    這個祕密很大,還是有關於她一向尊敬崇拜的陸晟哥,她此時只有一種鴕鳥心態——就是裝作從來沒有聽到過顧之韻和陸母的這段對話,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一直貼着牆壁站了許久許久,直到冰冷的牆侵蝕掉她所有的體溫,樓下客廳裏的二人才各自回了房間。

    譚惜輕着腳步走回去,過程中還差點被絆上一跤,她捂住嘴忍住驚呼聲,匆匆忙忙回到了和陸離的房間。

    牀上睡着的陸離聽到些許動靜,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起來看:“老婆……你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差。”

    說到最後,他已經從牀上起了身,表情帶些凝重地看她。

    “陸離……我覺得我好像做錯了什麼事。”譚惜慢慢在牀上坐下來,臉色白慘慘的,額上還有冷汗。

    陸離被她嚇住,以爲她出了什麼事,急急地問:“怎麼了?是不是顧之韻對你做了什麼?”

    譚惜搖搖頭,眼神飄向他:“陸離……如果我說,我不小心知道了一個對你家來說並不怎麼光彩的祕密,你會怎麼辦?”

    “我家,當然也就是你的家,我們一家人就不要再說這樣生分的話。”陸離扶着她手臂,“老婆,你剛剛出去是不是聽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

    譚惜點點頭,看着陸離的目光閃爍遊移。

    她實在是不確定,要不要將那樣一樁糟心的事告訴他,他最近爲了公司的事情已經心力交瘁,她不確定他還能否接受這接二連三的刺激。

    “到底是什麼事情?你同我說。”陸離鼓勵着她,眼神堅定,“我知道能把你驚成這幅樣子的,一定不會是什麼小事,但是你要相信你的男人沒有那麼脆弱,而且如果你只是爲了怕我受到刺激就一直憋着不說,那我們想要解決的問題到底要何時才能解決?事情只會越來越往糟糕的方面發展,還不如我們提前有個準備。”

    譚惜想了想,這件事也的確壓不了多久,按照顧之韻的脾氣,她現在沒有將事情公之於衆,也不過是還要利用這個把柄來威脅震懾陸母,等到一切都達成的目的心願時,她必定不會放過這個報復陸母、報復陸家的機會。

    深深吸了口氣,譚惜還是將她聽到的一切都同陸離說了一遍。

    陸離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到最後,已是雕像般緊抿着脣,一言不發。

    “抱歉,我不是有意聽到那些……我一直都有半夜起來喝水的毛病,所以……”譚惜嘆着氣,在心裏想着自己是不是做錯了,還是說,她當初就根本不該同意的陸離說的,和他一起搬到陸家來。

    “這不關你的事,我還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恐怕還會對這些一無所知。”陸離摸摸她的頭,安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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