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這樣,你這樣倒真顯得我是爲了拿紅包而不擇手段似的……”

    譚惜有些哭笑不得,同時心裏又有點小甜蜜。她絲毫不懷疑,如果轉賬沒有額度限制的話,陸離會在那個數字的後面再加上幾個零,他這人待人大方起來,很有種“把我的家底都拿去給你敗光好了”的架勢。

    “明天跟我去趟醫院吧,去看看顧之韻,也順便給她送去一些我們買多了的年貨。”譚惜靠着他說。

    “買多了?”陸離斜眼看看她,“你把我當傻子麼?以爲我看不出有些東西你根本就是故意買了雙份的?”

    譚惜彎着眼睛笑得可愛,“嗯……看你平時不太關注家裏的樣子,沒想到還能注意起我買了雙份的年貨。”

    “和你有關的東西,我什麼時候不關注了?”陸離冷冷一哼,側臉的線條完美又精緻,看得譚惜愣神的同時,心裏更多了一份柔情蜜意。

    這男人對人可真是兩極分化,極端得厲害。如若是他喜歡的人,他會沒命地對你好,誰說你不好,他就不跟誰好,他只恨不得把自己的一顆心都掏出來洗乾淨血送給你。

    如若是他不喜歡的人,那即便是你再怎麼在他身後追趕,他都不會慢下腳步去等一等你,他甚至還要走得更快,只爲了與你拉開一段你此生都無法拉近的距離。

    這樣想來,譚惜能夠追着追着就等來陸離的回頭,或許不是她魅力大,也不是她運氣好,而是這一切早有伏筆,早有無法快進的進度。

    像是唐僧取經路上必經的九九八十一難,少一難都算不得完整。

    “我到現在都還是覺得,我們今天的一切都不大真實。”譚惜又望了一眼沙發那側的陸晟,見他似乎在專心致志地看着電視,才繼續小聲道,“從前我追在你身後跑的那些日子,我現在回憶起來清晰得就像昨天發生的一樣。”

    “嗯,你是不是非要提起這些事來惹我生氣?”陸離想到後來的那些糟心事就灰了一張臉,“明明是你先來招惹的我,你招惹就招惹,可你偏偏還在快要招惹成功的時候半路跑掉,你是不是嫌我們的愛情故事還不夠曲折,要再拐個山路十八彎才肯滿意?”

    譚惜又彎了脣,“一切都過去了,現在我們不是好好的在一起?”

    “嗯,現在我身邊的人是你,我總算覺得當初的那些苦都沒有白受。”陸離將她擁得很緊,幾乎將她整個人都牢牢固定在他懷裏。

    “放開一些……陸晟哥還在旁邊呢!”譚惜尷尬掃了一眼那邊的陸晟。

    今晚的陸晟雖然沒怎麼言語,動作,可譚惜就是能感覺到他心情沉鬱,所以半個晚上,譚惜都儘量壓低着聲音,放輕着動作,盡7;150838099433546量不讓自己和陸離去打擾到他。

    陸離也早就察覺到譚惜小心翼翼的模樣,一面在心裏愧疚着對不起他這個弟弟,一面又堅定着要牢牢將譚惜鎖住,不讓她再被別人男人惦記上的念頭。

    “我們是合法夫妻,又不是偷情。”陸離有意無意地將

    這句話說得剛好能夠傳到陸晟那裏。

    譚惜更加尷尬地紅了小臉,卻也拿他沒有辦法,只能將頭往他懷裏一埋,麻痹着自己當鴕鳥。

    ……

    “誰要你拿的這些垃圾東西?你要是沒地方扔,醫院樓下就有垃圾站,你拿去那裏就好,不用拿到我這病房裏來噁心我!”顧之韻嫌惡地看着正在擺放東西的譚惜,毫不客氣地口出惡語。

    “你現在住的這間病房,睡着的這張病牀,護士站裏輪班照顧你的醫護,全都是我花的錢,我爲什麼不能把東西拿到這裏?”譚惜回頭淡淡看她。

    “你!”顧之韻氣得抖了嘴脣,但不過片刻,她臉上就再綻了一個怪異的笑,“怎麼,你這是裝聖母裝上癮了?這下你不僅要在陸離面前裝,在路人面前裝,現在甚至還要對着自己我這張你最討厭的臉硬裝是不是?”

    “隨便你怎麼想,我只做自己認爲應該做的事。”譚惜皺皺眉頭,繼續拆着手裏的精緻紙袋。

    “聖母,你死後可一定要上天堂啊!”顧之韻有些惡毒地看着她。

    譚惜將紙袋裏的東西取出來——那是一件款式很好看的內衣。

    “你該不會說,這件衣服是你買給我的吧?”顧之韻打量着她手上的東西,冷冷發笑,“你憑什麼自作主張給我買這種東西?你該不會是把我當成了你養的小孩?還有,你知道我的罩杯麼?如果你是按照你的尺寸買的話,我勸你還是留着自己穿,我可是要比你整整大上一個cup。”

    “你換上試試。”譚惜將內衣遞到她的手邊。

    顧之韻咬了牙,臉色難看又陰鬱。

    “譚惜,我現在很好羞辱是不是?我得了癌症,只能躺在醫院裏化療,像個廢人你很滿意是不是?你買這些東西的時候,是抱着什麼樣的心情付款的啊?給情敵買東西?給老公的前妻買東西?”

    “給一個癌症患者買東西。”譚惜盯着她,一字一句,“顧之韻,我可以看在你生病的份上忍讓你包容你,可你不要太過分,任誰有再好的脾氣,恐怕也經不住你這樣不間斷地挑釁。”

    顧之韻翻着眼睛,咧開一雙沒有血色的脣,看起來蒼白又猙獰。

    “我就是要挑釁你,有種你就收起你那副聖母的樣子,我看了很噁心,簡直比癌症更讓我難受,你明白嗎?”

    “那就隨你的便好了,隨你怎麼噁心,隨你怎麼挑釁吧!”譚惜長吐了一口氣,搖搖頭,轉身準備去醫生辦公室問問她最近的病況如何。

    “我活不久了!”

    在她還沒踏出病房的時候,顧之韻就先一步喊出了這句話。

    譚惜的腳步就這麼頓住,片刻後,她沉默回到她的病牀旁邊,拿起一顆蘋果削着。

    “等我死了,你就能算是大功告成了吧?照顧老公的癌症前妻,嘖,傳出去該是多麼感人的一段佳話!”顧之韻一眨不眨地冷冷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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