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杜奕站在碼頭。
雖然整整十年沒見,杜奕也由當年一個十八歲,百十斤的黑瘦猴子,長成了一個肥胖的大齡三無三高黑胖青年。
然而,李狗子還是一眼認了出來。
小船還沒有靠上碼頭,就一個大跨步的跳躍上去。
撲過來攔腰抱住杜奕,興奮的大喊大叫。
而杜奕那兩百斤的身體,硬是叫李狗子了抱起來。
甩成圓圈。
轉得杜奕眼睛裏面一片山川晃動,斗轉星移。
耳畔狂風“呼呼~”直灌。
“苟子,停停停!”
轉得本來就心裏情緒複雜翻涌的杜奕頭暈眼花,血壓飆升的連忙掙扎着大喊。
讓李狗子趕緊停止轉圈圈。
——
小船上。
“這胖子,看着就喜慶!”
自從這麼多年,第一次看到周倩露出如此欣喜的笑靨以後。
這一路上硬跟着周倩坐船過來的韓悅。
就跟只血液沸騰的公雞一樣,渾身都充滿了鬥志。
要在第一次見面,就把李老賴嘴裏似乎混得很爛的杜奕,狠狠的踩進淤泥。
碾壓得體無完膚。
讓他知難而退,從此不再敢有一隻癩蛤蟆,半點想偷窺天鵝肉的大逆不道的可惡想法。
然而,這時候一看到杜奕長得又肥又胖的喜慶模樣。
頓時就放下了心。
在這個世界上,大凡每一個精靈般美麗絕倫的小仙女,自小到大身邊總會有這樣一個或男或女的大白。
‘萌神’
‘守護性暖男/女’。
作爲閨蜜。
但是你要說小仙女會和大白最終走在一起,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因爲小仙女一直都在等待着她的英俊王子那深情的一吻,把她從百年孤獨的一人世界裏喚醒。
從此過上沒羞沒臊,幸福的倆人生活。
而自己——韓悅,就是周倩的白馬王子。
現在他倆只缺一吻!
——
杜奕被李狗子放下來,感覺天旋地轉的還是暈。
就直挺挺的站着沒敢亂動說話。
“坐得我好暈哦!”
早就坐船坐得渾身難受的杜苗苗,在船一靠穩,就馬不停蹄的第一個跳上碼頭。
正迎上頭暈眼花血壓飆升,鼻血不受控制的順着鼻孔流淌下來的杜奕。
杜苗苗先是一愣,然後‘醒悟’的低頭看看自己的雪紡春衫。
臉蛋兒頓時變得通紅。
羞怒的啐罵一聲:“人渣!”
扭身從杜奕身邊走過。
運動鞋還故意的狠狠的踩了一下杜奕的左腳。
不過這時候血壓飆升的頭暈腦脹的杜奕,顯然沒有注意到腳步的疼痛,只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暈。
這就更給衆人一種印象。
就是偷窺被發現,做賊心虛的不敢說話。
“奕哥,你流鼻血了!”
一直呆在靈龍湖的李狗子,當然聽不懂什麼叫做‘人渣’。
看到杜奕鼻孔淌血。
慌得李狗子舉着袖子,就朝着杜奕的臉上一片亂擦。
頓時把杜奕那張黑黑胖胖的大臉,變成了一個小丑臉。
“我去~,你這哥們兒還真不挑食,什麼都能下得去嘴。”
還在船上的韓悅,看得直樂呵。
捱了周倩一記白眼。
看着周倩這種嫵媚的風情,傻樂呵的韓悅的骨頭,都輕了幾分。
看得旁邊的江黛兒無語。
衆人下船。
李老賴懶得下船,就靠着船舷,坐在船上抽菸曬太陽。
對李永強嚷嚷着:“一分鐘一塊錢,強娃,這可是你說得!”
“三爺,您老就在這兒歇着,錢麼,都不是事兒。”
李永強一副有錢人的傲然。
看得韓悅鼻孔裏面噴着冷氣,滿眼冷意。
“奕哥,你擦擦臉。”
周倩小跳着下了小船,依然保持着山裏面的節約傳統,從包包裏面掏出來的不是溼紙巾,而是一副繡着花朵的棉質手帕。
笑盈盈的遞向杜奕。
看得韓悅頓時不爽,又冷冷的乜斜着用眼睛警告杜奕:
‘你個胖子要是狗膽接了,哥跟你的這個樑子就結大了!’
“不用,不用,弄髒了;水洗還乾淨。”
杜奕仰着頭,盡力不讓鼻血再流,跑到湖邊用湖水洗臉。
感覺筆血壓稍微好一點。
然而面對着周倩,杜奕還是不放心的掏出血壓藥,按出來一粒,打算就着冰涼的湖水服用。
不然真的一頭暈死過去,那才真是羞死人!
同時偏頭招呼李狗子:“二苟,你把袖子的血洗乾淨。”
“奕哥,這水不能亂喝;你喝我的。”
之前敢挽起褲腿下水捉魚的周倩,一看杜奕一點都不講究的要喝湖水。
手裏還拿着一盒他父親服用的吲達帕胺降壓藥。
連忙跑過去,拿出包包裏面的保溫杯,阻止杜奕喝湖水。
看得韓悅的眼珠子,又要發紅。
雖然杜奕知道周倩的好意,但是還真沒有臉喝她杯子裏面的水。
望着附近水面漂浮的十幾條鯽魚鯉魚鰱魚,問道:“這水能有什麼,一直不都喫湖裏的水;——誰炸魚了?”
“不是炸魚,不然漂浮的尺寸不可能這麼集中,沒大魚也沒有小魚,——”
提到這件事情,周倩的表情依然帶着驚異。
簡短的給杜奕說了一下。
沒留神杜奕就把一粒血壓藥放進嘴裏,兩手按着水邊的沙灘,俯身嘴巴湊着水面,就是幾大口牛飲。
“你還喝?”
可把周倩氣得不輕。
不過這時候也沒法再說什麼,只得狠狠的剜了杜奕兩眼,表示她心裏的不滿。
然而對背對着周倩的杜奕來說,她的表情顯然是瞎子白費燈。
杜奕服了藥,又灌了一肚子的湖水充飢。
就隨手就近抓起一條一斤來重的鯽魚,魚身柔軟,魚嘴巴還在微微的開合,果然還是活的。
心裏面頓時大喜。
只要他今兒勤快,烤魚,水煮魚,糖醋魚,酸菜魚,——
這些天然無污染的野生湖魚。
喫魚能喫到他吐!
等於既飽了口福,又節省了一大筆開支。
何樂不爲?
“這魚你絕對不能喫!”
周倩還能不知道杜奕這個人的摳,很嚴肅的對他說道:“李爺爺讓我問你,是回來住兩天,還是長住一段時間?住兩天就到二曲去住,我那裏還有空屋——”
韓悅這時候都遠不止眼珠子紅了,連臉和脖子都開始變紅。
“——長住一段時間,也到二曲,我那裏還有現成的空屋。”
“不走了。”
杜奕笑笑說道。
聲音儘量平靜,然而還是有些辛酸落寞和變調。
“你說啥?”
韓悅第一個反應過來,滿臉震怒的暴跳起來。
“太好啦,太好啦,奕哥不走了,有人陪我玩了,奕哥不走了!”
而李狗子則是興奮得大叫,在湖畔的沙灘上面來回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