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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奕回到東廂房,把自小睡得牀板,學習用的書桌,扛進了西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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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把堂屋的厚榆木牀板拿進東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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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臥室門框,從裏面反扣住堵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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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用一根粗鐵絲擰在牀板的橫木上面,另一頭固定在一個長條凳子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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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長條凳的兩頭,壓死在臥室外邊的石牆兩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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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來,花蟒除非暴力撞爛牀板,不然就沒法出來,進入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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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重新建立起了一道安全隔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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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有點喘氣的杜奕,把短劍插在堂屋門邊角落,不起眼的石縫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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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讓有心人看到短劍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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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院子裏重新折了一根蘆葦,搭着梯子替換掉東廂屋檐下,通風口那根斷了的蘆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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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判斷花蟒進沒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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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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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奕來到門樓,拿起一把掛在門樓石縫上面的鐮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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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刀面帶着一層淺淺的鏽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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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鐮刀口依然森然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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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裏面的東西講究結實耐用,買得鋤頭鐮刀鐵鍬菜刀砍柴刀,都是鎮裏打鐵的四處謀到的好鐵精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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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靈龍鎮後面有一個銅礦,伴生着金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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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門還建了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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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深處走,曾經駐紮着一支坦克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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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荒廢了的鐵軌廠區基地,就是整個鎮區十里八村的好鐵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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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喳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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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熟人露頭,聚集在外面那數百上千只鳥雀,叫得更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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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今天又慕名來了很多夢想白嫖的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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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一隻只迫不及待的展翅飛近杜奕,叫着催促他快一點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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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妹兒的!真當老子傻,能讓你們白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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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奕望着罵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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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磨刀石放在門樓的石階上,在門外的水窪裏捧了一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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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唰唰~”的開始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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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磨了幾十下,大致去掉了鏽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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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開始大面積的清理門前的雜草灌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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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那邊,李二苟已經把他門前清理出了一大片,正朝着杜奕家裏這邊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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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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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周倩怕蛇,站在外邊望着浸泡在淺水的灌木叢,都覺得那裏藏得全是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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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細的腿都直髮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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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奕就讓她幫着清理廚房,準備中午在自己家裏正式開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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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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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悅就成了一條樂不滋滋的,幫周倩打下手的舔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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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那邊,無所事事的一羣男女,就在李二苟新砍出來的空地上,對着鳥雀拍視頻,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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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濤顯然李永強跟他說了什麼,從他眼睛裏面露出的對杜奕,李二苟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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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明兩顆斷牙的仇恨,絕對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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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奕,李二苟,這一干,就是一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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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把杜奕累得夠嗆,渾身汗溼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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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被一邊無聊看熱鬧的李老賴,嘲笑了一遍又一遍杜奕的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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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中午,那條花蟒依然沒有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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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杜奕和李永強他們,也正式的分夥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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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奕,李二苟,周倩,韓悅,徐冬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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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杜奕家的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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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永強,陸濤,夏紫,杜苗苗,趙已晨,李老賴,則是在李二苟家的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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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永強他們還是火塘烤火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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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奕這裏,則在烤火腿之外,又熬了一大鍋魚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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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杜奕親自下廚,這鍋放了野蒜茴香嫩葉石鹽粉末的鮮美魚湯。
他和李二苟喫得大呼過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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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周倩還是沒法克服心裏面,‘這是那頭嚇人的蟒蛇咬過的’,這個讓她心悸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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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堅決的碰都不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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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周倩不喫,舔狗韓當然也不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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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徐冬青坦言,他喫不慣茴香的味道,也拒絕喫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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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不明白,靠着湖邊過去,不就回二曲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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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趴在凳子上面眯縫一宿,可把韓悅折磨的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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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的換洗衣服,牙膏牙刷剃鬚刀,什麼都沒有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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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一種難以忍受的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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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沒有見到過暗河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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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倩的食量很小,跟貓一樣,幾片火腿肉就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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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倩你見到了,給我說說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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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悅似乎生怕自己耳朵聾,聽不到,特意又把凳子朝着周倩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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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見過湖水不深的暗河倒灌,太大的我也沒有見過;倒灌的水流很不穩定,就像水池底部放水一樣,不確定時間的就有可能出現劇烈泡涌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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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暴雨以後湖面猛漲,瞬時泡涌甚至可以到達三四曲的淺水邊緣,假如正巧有船經過,浮力大量缺失,船就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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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倩望着杜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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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還是那年她和父親一起來這裏,杜奕說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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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那次十幾天的時間,沒有看到一次倒灌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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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九月,周倩頂着母親的反對,來靈龍湖四曲村當一名小學支教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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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見過幾次湖水倒灌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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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都不兇狠,只是在湖心形成了一個或者順時針,或者逆時針的‘大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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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多就是突然暴起一大團數米高的水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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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那個暗河,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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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冬青難得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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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這裏,奕哥最有發言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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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倩有些沒話找話的和杜奕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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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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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悅心裏冷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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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關心個屁的‘倒灌’,只不過想多和周倩說幾句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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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喜歡聽這隻肥豬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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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以前開銅礦修鐵路的時候,曾經過來一條探測船,人潛下去暗河十幾米深就不敢再進去了。說是裏面的溶洞環境非常複雜,全是石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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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弈看了一眼周倩明亮看着他的秀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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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猛地重重一跳,低頭不敢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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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就落到了周倩纖細的小腿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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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頓時抽搐着疼的滿嘴苦澀,“那個夏天——,該死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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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倩敏銳的感覺到了杜奕失落的情緒,被他的眼睛盯着的小腳直髮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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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一嘆,知道杜奕還是沒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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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着深深隱藏起來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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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少年組芭蕾舞比賽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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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李杯全國青少年舞蹈大賽,省選拔賽少年組芭蕾舞第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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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要穿着漂亮的天鵝舞裙,參加全國大賽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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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流汗流淚,艱難的走了整整十年,寄託了她太多夢想榮耀和渴望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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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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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不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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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初的時候,她整日以淚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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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的恨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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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在一次情緒的發泄中,朝着可憐的父親大吼:“爲什麼要救我,我稀罕他救我?這樣還不如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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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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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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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選擇了原諒,並且把夢想深深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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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爲她的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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