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猛雙手握在一起,“咔咔啪啪”的捏着指骨。
滿臉獰笑的望着杜奕。
“周倩,這就是你找得野男人,你特麼缺肉喫啊,找一頭肥豬?爲了你個孫子,我爺倆今天一直都憋着屎都沒拉,就爲了餵你一口熱乎的。”
而邊上的那個三角眼青年,更是一臉狠毒的死盯着杜奕:“麻得,敢跟老子搶女人,真是活膩了,今兒非廢了你!”
這時候,聽到這個無賴如此侮辱周倩。
杜奕頓時渾身熱血上衝,即使明知不理智,右手握着的短劍,就要上去和孫興拼命。
然而顫抖僵硬的左手,卻被一片綿軟而倔強的小手緊緊握住。
杜奕心裏一顫,甚至都不敢去看周倩的小臉。
記憶裏,這是多年以後,這個小丫頭再一次的握着自己的手。
“哥,”
旁邊的李二苟,這時候也是兩眼充血,怒髮衝冠。
可記得上回一巴掌給杜奕惹來的麻煩,強忍着發炸朝杜奕徵求意見。
“怎麼,想動手?來呀,是個男人,不來你是我孫子!”
孫興眼珠子發紅的盯着周倩握着杜奕的手,聲音裏全是戾氣。
“孫興,你以爲自己是誰,真以爲在這裏就無法無天了?”
周倩給孫興的話氣得俏臉血紅,嬌軀顫抖,罕見的眼睛裏充滿了濃濃的憤怒和厭惡。
“孫猛,你倆別太過分!真給臉不要臉了?”
董玲玲也是變色。
“董老闆,我知道規矩,我只是想告訴他,有種就一直在這裏面當烏龜趴着,熬到老子便祕,拉不出來。走!”
孫猛這時候還沒弄清楚董玲玲和杜奕之間,究竟是什麼樣的交情。
也沒有打通李進雄的手機。
放下狠話,轉身就走。
而孫興則是又兇狠的死看了杜奕一眼,口裏做了一個‘等屎吧’的口型。
深深含恨的看了一眼杜奕和周倩緊握的雙手,暴怒離開。
“董姐,真是抱歉。她倆麻煩你了,你倆要真的爲我好,就別出去;”
杜奕看向李二苟:“李慶之,出去幹他們去!”
“好!”
李二苟興奮的嗷嗷叫。
“杜奕,你敢出去!”
周倩右手死握着杜奕的左手,眼睛也開始發紅。
“奕子,今兒這事兒,姐給你管定了!”
“董姐,”
“別,你以爲這只是幫你,沒聽清楚孫蜱蟲的話,‘事情就算暫時平了’?
他只是沒權力替李老缺做主,等着李老缺的音兒,再跟姐叫板!既然這樣,姐就先下手爲強!喂,錢武,——”
董玲玲氣得胸脯直喘,對着手機噼噼啪啪一頓話。
然後‘啪’的一聲,拍開杏花黃的泥封,掂起來準備倒酒。
“董姐,我來。”
杜奕自然的放開周倩滿是汗水的小手,結果被周倩死死的握着沒放開。
就只好把握着草蓆的右手騰出來,就要接過酒罈倒酒。
“別,”
董玲玲纖細的白嫩胳膊,架開了杜奕的大手,給他滿滿的倒了一小碗琥珀色的藥酒。
笑盈盈的遞向杜奕:“一句話,半瓶給不給?”
打死了主意,硬訛杜奕。
——
靈龍湖大酒店對面的一株大梧桐樹下,孫猛,孫興父子,帶着又叫過來的七八個地痞,嘴裏叼着煙,等杜奕幾人出來。
“興哥,真喂啊?”
一個露出的手背脖子全是紋身的黃毛,咧着嘴巴問孫興。
“廢話,麻得,敢跟老子搶女人,爹今天非讓他喫飽!”
一想到周倩那俏麗的臉蛋,連走路都是一道迷人風情的身子骨兒。
還有這對狗男女握在一起的手。
孫興就恨得兩眼噴火。
“敢給老子戴綠帽子?今天先餵飽他,以後天天老子非活活玩死他!”
聲音冷酷而扭曲。
孫猛自從知道李永強被董玲玲打了,就一直撥打李進雄的手機。
打幾個湖裏山民,對他來說不算什麼。——昨天被李老賴將軍將得沒法下船,之後李永強就悄悄告訴他先不要動這幾個人,等他回去以後的電話。
今天卻出了這檔子事兒,既然遇到了,他當然不會放那兩個小王八蛋輕易離開。
可要是和董玲玲硬抗,孫猛在心裏面還真的不願意。
當然李進雄要是選擇碰一碰,那就不是他的事兒了。
“孫猛你怎麼回事兒,一直打,沒接你電話你不明白?”
手機突然接通了,傳來李進雄帶着慍怒的斥責。
“雄哥,小強剛纔在酒店被人打了,董玲玲下得手,砸了幾瓶子,腦袋破了。”
孫猛聽到手機那頭杯觥交錯的聲音,知道李進雄一定是在宴請重要的客人,連忙長話短說。
“什麼,他怎麼還在鎮裏?”
出乎孫猛的預料,那邊李進雄的聲音,似乎不倒是爲李永強被打而生氣,而是怒着糾結於李永強怎麼還在靈龍鎮。
“車子撞燒了?”
“燒了!”
聲音震得孫猛耳朵發麻。
“我去處理車子,小強說下午回去,喫飯的時候遇到了鬧過矛盾的湖裏幾個山民,起了——”
“停,停,是不是叫杜奕?”
“啊?”
“啊你麻匹啊!是不是叫杜奕?”
那邊的吼聲比聽了車子燒了還要大。
“是,是~”
孫猛感覺直髮暈,這是啥情況?
“你動手沒有?”
聲音急切,居然帶着微微的顫音。
“沒,人還在酒店裏面,我就放了兩句狠話。”
“狠你麻匹,孫猛你個王八蛋,要是動了他們一根汗毛,老子生拆了你父子!”
電話裏面,傳出來暴跳咆哮如雷:“你立刻去醫院把李永強這個王八蛋給我綁上車,拉回市裏,立刻就去!”
雖然還是升起,然而聲音明顯正常了很多。
顯然還是聽到人沒有被打,情緒恢復了過來。
孫猛迷茫的放下電話,心裏納罕的猜測,難道這個杜奕是雄老大當年進山收山貨留下的種子?
“爸,錢武過來了!”
聽到兒子的提醒,孫猛連忙先放下這些雜念。
朝着路東頭望去。
就看到以錢武爲首的六個彪壯的滾山客,身後揹着裝工具的皮兜,大步朝他們走來。
“麻皮,董玲玲這個死寡婦!管她壁事兒?”
孫猛還能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心跳的怒罵一句,卻也不敢撒腿就跑。不然不到天黑,他就成了鎮裏的笑料。
幸好雄老大說不打,說清了就沒事兒了。——至於以後,孫猛一邊自我安慰,一邊看了兒子一眼。
這小子認定了周倩,還真是一個大問題。
——
“啊!”
“你麻匹!”
“錢武,住手,住手!”
“住你麻匹!”
“能,叫你能!還能呀,敢堵董姐的門?”
“啊!”
站在靈龍鎮大酒店望江閣的窗邊,杜奕看到錢武帶着那六個大漢,如同猛虎入羊羣,打得孫猛父子和他的那羣病癆鬼鬼哭狼嚎。
不禁心曠神怡。
同時一個聲音在他的心裏大吼着響起,‘實力,我需要實力!’
“董姐,不會出危險吧?”
周倩看到一個大漢抓着孫興,拳拳到肉的痛毆。
看得解恨,卻又怕打死了人。
“沒事兒,沒見都是拳頭;鎮裏現在打架,除非生死大仇,基本都是拳打,棒子都不用,別說刀子。”
董玲玲打開纔得到了半瓶涼茶的玻璃瓶子,深吸一口。
“阿嚏!”
如期所料的打了一個重重的噴嚏。
這次不虧,只是吸一口就是心曠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