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撿到一片荒山野嶺 >第五十七章 平凡人的最後一夜
    杜奕在草叢裏躺了一二十分鐘,直到那種深入骨髓的寒冷感消失,才慢慢從草叢裏面站起來。

    僵硬的走了大約半里路,回到院子。

    在進入院子之前,杜奕看了一眼院子前面那簇灌木林。

    不過滿地的鳥糞,打消了他赤腳過去查看的念頭。

    回到院子,就看到他的褂子褲子內褲鞋子,還有那株拔起來的茶樹,都堆在一起。

    那個掉落在地上的手電,居然還亮着。

    杜奕沒有耽擱,穿上衣服,拿着手電遠遠照了一下東廂房的通風口,蘆葦沒斷。

    他走上臺階,隨手去拔插在石縫上面的短劍。

    手呆住了。

    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瞬間籠罩住了他。

    “有人來過,拿走了短劍!”

    “是誰?”

    杜奕心悸的反身快跑到門樓,“滋~”的抽出了掛在石縫的砍柴刀。

    磨得光滑的刀身,在手電筒的散射下,泛着雪亮的寒芒。

    然後,

    杜奕點燃了堂屋,西廂的煤油燈。

    院外廚房的火塘。

    一通大搜索。

    左手砍柴刀右手手電筒,裏裏外外,甚至搭着梯子照了西邊李二苟的院子,緊閉的門窗。

    均是一無所獲。

    杜奕有跑出院子,在手電筒的光柱裏,看到李老賴的小船靜靜漂浮在星辰倒映的碼頭水面。

    難道——?

    杜奕突然有了一種很荒誕的想法。

    他拿着手電,砍柴刀。

    順着湖岸,朝着西邊走去。

    那條花蟒的強大威壓,使得湖邊一路沙灘,沒有看到一條毒蛇盤踞。

    很快,杜奕就來到了掉下來的那處地方。

    手電筒掃射着草叢,忐忑的慢慢尋找。

    幾乎每費什麼力氣,他就在距離那一片壓着的草叢不遠,大約兩米的一處茂密草叢裏,找到了那把短劍。

    不過一尺二長三指寬,劍身很薄的短劍,整個都插進了沙土裏面。

    只露出劍柄。

    “我~,你丫的也去一時遊了哈?”

    看得杜奕驚奇的無語,同時心裏面有了一種‘其實可以無窮反覆掙錢’的猥瑣好主意。

    ——

    不久,心情複雜的杜奕重新回到小院,進入西廂房。

    打開了玉扳指的內視狀態。

    一株連根到斷葉,大約有一紮長(10cm)的碧綠小草。

    靜靜的懸浮在火紅的岩漿樹斷稍的旁邊。

    那枚摘下來的火漿果,原本紅櫻桃一般的飽滿光澤,也有了一些微微的失色。

    杜奕集中精力,仔細的觀察那株斷草。

    有着六根纖細的像蝦鬚一樣的圓柱形草葉,碧綠的葉片上面,有着幾縷淡紫色的紋絡。

    “一株殘缺的鰲須草,效用一倍於普通的蝦鬚草。

    少年,恭喜了你,終於有資格去觸摸一個神奇的世界。——當然,以你的資質,也就只限於摸一摸門。

    跪舔而已。

    首先,要摒棄你那無知的世界觀。

    一羣愚蠢的蜉蝣,卻自稱看懂了整個宇宙的祕密,——(省略三千字)

    你想炒茶,你想減肥,你想發展農業經濟,你想草——(省略一千字)

    然而,

    你現在一切的困惑和瓶頸,就在於你沒有‘氣感’,也看不到‘氣感’的差流。

    當然,

    現在的難題迎刃而解,開始你狂炫酷霸拽的表演吧!

    嘻嘻,對於千萬年漫長而無聊的搜尋中,我不介意這一任陪你玩玩,一直等到你老死也無所謂。

    就算你能活到極限的一百二,也就是還有一晃就到的九十三年。

    打個盹的時間都不算。

    因爲我對你這個廢物,從來就沒有抱有希望。

    去吧,

    把一個個清純的少女,變成放浪的大波浪。

    把一個個二代的腦袋,踩進屎坑。

    反正和混喫等死也沒兩樣。

    至於爲什麼是四拳,而不是一拳。

    因爲我高興。

    爹高興!

    以後怎麼打,幾拳,也是老子高興。

    少年,難道你不覺得在低劣靈液的拳擊滲透下,你越來越壯了麼?

    想要把一個個清純少女變成大波浪,你就得那個很強。

    就得把你的掏耳勺——(省略五百字)

    嘎嘎,我迫不及待的想看你的表演了。

    再說一遍,

    老子不是系統,老子不是系統。

    老子系統你妹兒,老子系統你一臉!

    至於老子是誰,

    嘎嘎,老子不是說了。

    老子是你爹!”

    杜奕退出玉扳指的視界,無語的怒罵一句‘你麻匹’。

    毫無疑問,碰到了一個無良的系統,或者是什麼玩意兒。

    ——

    從今天起,做一個快樂的人。

    打水,洗瓷鍋

    升火,煮沸,放涼。

    三十六點靈泉,鰲須草。

    溶解。

    滿飲,幹了這三大碗翔。——

    不久,腹部劇痛翻涌。

    “噗呲噗呲噗呲噗呲——”

    杜奕剛剛奔出門外,褲子都沒來得及脫,就臉色慘白的一瀉千里。

    臭氣熏天。

    ——

    杜奕病了。

    在這場‘病’來之前,他有過很多的想法。

    比如四曲老茶節,炒出高質量的靈茶,對樹莓的研究,開荒種地,——

    各種技法,各種眩。

    結果三碗幹下去,讓他一連大瀉了三天。

    而且似乎還看不到停止的跡象。

    不是那剩下的涼茶,每天幾碗的灌,這霸道的鰲須草藥湯,能值接把他抽成骷髏。

    3月24號,星期五,夜。

    漫天星辰,無月。

    杜奕光着身體,只在肚子上面搭了一塊薄毛毯,坐在下面開洞的椅子上面。

    這三天下來,杜奕不止瘦了二十斤。

    清風徐來,水波不興。

    對面二曲碼頭,一道雪亮的手電筒的光芒掃射過來。

    杜奕知道那是下午放學過來送藥的周倩,在告訴他平安到達二曲。

    正所謂久拉不知己臭。

    然而趕也趕不走,每天都過來幫着做飯,照看,燉着山藥的周倩。

    確實讓杜奕臉紅羞愧又內疚感動。

    “噗~”

    這會兒下面又開始飆了,杜奕失神的望着滿湖星辰。

    “特麼的真是沒完沒了!”

    這三天以來,他早已清晰的感覺到了那種氣感。

    然而當他一想進行那幅血脈線的運行,就像是光身衝進了長滿鐵荊棘的逼仄狹路。

    疼得他渾身顫抖,氣感全散。

    而假如不對在他體內肆虐的鰲須草藥液進行歸攏吸收,那麼這種體內靈藥風暴,將會一直的瀉下去。

    直到瀉成人幹。

    “哥,這是啥?”

    一直等到瓷鍋裏面熬煮的濃汁完全凝固,變成了一團果凍一樣,紅得燙手的凝凍物。

    李二苟才端着瓷鍋走到湖邊。

    “好東西,你想喫,以後給你來一點。”

    杜奕感覺李二苟的血管應該不會像自己,裏面堆積的全是沉澱,可真想喫給他弄一點滿足一下好奇心,也應該沒啥。

    只是不知道這一粒能不能清理出自己佈滿塊壘的血管,讓自己能夠運行那種氣感。

    “佛祖保佑!”

    杜奕捻起,軟軟的燙燙的。

    放進口裏。

    入口即化,如同一股炙熱的岩漿,順着食道奔淌。

    “嗯,嗯。”

    看着這紅滴滴果凍一樣的玩意兒,李二苟就嘴饞,連連點頭。

    “吼~”

    就震驚的看到,杜奕瞬間全身熱汗化作水蒸氣。

    嘴裏吐出一道近兩米長的火焰流。

    仰天噴火長嘯。

    嚇得李二苟大臉變色,後悔死了答應要喫這玩意兒。

    不知過了多久,

    杜奕慢慢的站了起來,

    伸出手,

    一粒液滴在手心浮動,倒映着整個星空。

    看得李二苟直髮愣:“哥,你還會噴火魔術,這是啥魔術?”

    “啵~”

    炸碎,

    在無可看到的視界裏,靈力差從高往地處流動,很快籠罩住這三四十公頃的山丘林地。

    雖然稀薄到了極致。

    卻也是另一個ax座標系裏,所獨具的核心高等特性物質,第一次在這片星域,有控制性的存留。

    “這樣纔對!”

    杜奕滿意的收回手,——以前的各種跌跌撞撞的探索,都是暴殄天物的渣滓。

    “李慶之。”

    “啊,哥,那玩意兒我可不喫!”

    李二苟垮着臉。

    “哥帶你飛!”

    這是杜奕平凡人的最後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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