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張小凡臉上一直帶着一個很輕鬆寫意的笑容,但是秦書瑤卻從張小凡的隻言片語裏面,窺探到了一些張小凡少年時期,所經歷的那些困苦和艱辛。
有那麼一瞬間,秦書瑤很奇特地萌生出了一種想要伸手摸摸張小凡的頭,告訴他自己會一直在他身邊之類的話。
這個時候,有兩個超市員工突然急急忙忙地從他們的身邊經過,朝着前方不遠處的生鮮水果區走去。
張小凡和秦書瑤也恰好要去那個區域,兩個人推着車子還未靠近,就聽到那邊傳來了吵架的聲音。
“我不管,西瓜是你們這邊買的,西瓜不甜就是你們的問題!”
前方突然傳來了一個老人的呼喝。
等兩個人靠過去,發現在賣西瓜的攤位邊上已經圍了很多人。
有一個穿着背心的老人,顯得很激動,一邊伸手重重地拍着旁邊切西瓜的桌案,一邊伸手指着身前不遠處賣西瓜的超市營業員。
“嗶崽子,你眼睛不好使嗎!你給我切出這麼難喫的西瓜!?”
“狗東西,賣西瓜的時候叫的大聲,怎麼現在不吠了!”
“你手裏拿着西瓜刀幹嘛?來啊,來捅我啊!”
老人可能是拍西瓜案子拍疼了,很乾脆地伸手撩起自己的背心,把肚子給露了出來,還特意朝着西瓜營業員走過去。
這個西瓜攤位營業員,雖然手裏面一直抓着切西瓜的刀,但老人的每次靠近,他都會相應的後退一步。
只是,營業員的後退更是加劇了老人的那一份狂妄。
他直接伸手把懸掛在西瓜上面的一個牌子給扯了下來,然後拿着牌子用力地打在了營業員的頭上。
營業員低着頭,還是沒有吭聲。
不過,張小凡隔着一定距離發現營業員,握着刀的手已經開始顫抖了!
這時候,邊上有兩個年輕人,一邊用手機做直播,一邊說:“這老頭我認識,就住我們對面的小區,平時兇的嘞!聽說年輕的時候,就不幹什麼好事,這年紀大了,仗着別人不敢動他,越來越囂張!”
另外一個年輕人,也拿着手機說:“可憐啊,這個營業員今天又要被扣工資了。這老頭已經來第七回了,每次都要在他的攤位面前吵吵鬧鬧。”
年輕人這句話剛剛說完,圍觀的人當中有一個營業員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勸了老人一句:“不就是半個西瓜嘛,不甜的話大不了我們賠給你好了,你這麼鬧他工資都已經扣了好幾百塊錢了。”
“那是他活該!誰讓他眼瞎給我切不甜的西瓜!?”
說話的時候,老人又用手裏的牌子打了西瓜攤位營業員的頭。
他還一邊打一邊罵:“不長眼睛的東西,要是不抽你幾下,你這狗東西還記不住!”
他的眼睛都已經紅了,不過仍舊是剋制着情緒,用聽上去已經有些沙啞的聲音對着老人說:“你到底想幹哈子!?你要西瓜,我重新給你切半個,我出錢!”
“哼!”
老人冷哼一聲,再次把手裏的牌子打在了西瓜營業員的肩膀上,這一次老人用的力道很大,這個泡沫做起來的板子,更是直接被打折了。
“你出錢可以啊,給我一萬塊!”
這話一出,周邊所有人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一萬塊!天吶,獅子大開口啊!”
“這老頭好壞啊!”
“當然壞了,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這人要倒黴嘍!”
老人這時候似乎已經找到了解決的方法,他隨手把牌子丟了出去,然後走到切西瓜的位置,仍舊拍着切西瓜的案子,一邊拍一邊喊:“就一萬,沒有一萬的話,我天天跟你耗,你有多少工資能扣?看你以後還能不能在這裏幹活!”
西瓜攤位營業員抓着的西瓜刀已經劇烈顫抖,在旁邊日光燈的映照下,那被擦拭得錚亮的西瓜刀,放着明晃晃的光!
“你憋着幹啥?來啊,使勁地往這裏捅!”
這些天老人無論說什麼,西瓜攤位營業員一直都堅忍着,而這時候老人說了一句:“我告訴你,你家裏住哪我都知道,你家裏兩個娃在哪裏上學我也清清楚楚。還有你家裏的娘們,晚上加夜班從哪條道經過,我都知道!”
那一瞬間,張小凡明顯地看到西瓜攤位營業員眼睛裏面釋放出了,如同一頭走投無路兇獸纔有的厲芒!
張小凡連忙從自己兜裏面掏出了一塊錢硬幣,伸手到旁邊一個爲衆人所察覺不到的位置,將手中的硬幣迅速彈了出去。
這個一塊錢硬幣,飛行的速度很快,很多旁邊的人甚至沒有反應過來,硬幣就已經非常精準地打在了西瓜攤位營業員的手腕處。
他突然喫疼喊了一聲,原本緊緊抓住西瓜刀柄的五指迅速鬆開,西瓜刀也應聲掉落在地上。
在西瓜刀落地之後,老人則是顯得更加肆無忌憚,他挑釁般地走到營業員面前,從地上把西瓜刀撿了起來,然後當着邊上所有人的面,要把西瓜刀遞給營業員。
這時候,張小凡再一次掏出了一塊錢硬幣,在大家看不到的角度,把硬幣彈了過去。
硬幣這一次砸中的是老人的手肘,一股極強的力道使得抓着西瓜刀的老人,將手中的西瓜刀對着營業員刺了過去!
這把西瓜刀是沒有刀尖的,同時張小凡也將角度算得十分精準,刀刃直接蹭過西瓜攤位營業員的肩頭,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一道傷痕,同時鮮紅的血液一下子就將他的肩頭染紅!
“殺、殺人啦!”
這時候,邊上有一個女營業員大媽大聲喊了出來!
老人顯然也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連忙將手中的西瓜刀丟開,忙不迭地轉身要逃。
而站在外邊的張小凡突然大喊了一聲:“攔住他,可不能讓行兇者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