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家主子抱着人從水裏冒出來,北夜連忙迎上去。

    “少主。”北夜伸出手臂想說替主子減輕負擔,沒想黎一白繞過他,徑直往公路方向走。

    他連忙跟上,猛的看到主子受傷的腳,赤着的右腳,有鋒利的玻璃片正插在上面,斜斜地穿透了腳背。

    “少主您受傷了”

    走在前面的男人並未放慢腳步,健步如飛,消冷的背影透着他自己都未察覺的焦灼。

    “囉唆什麼,開車,回溫家。”

    “少主,您受傷了,需要去醫院”

    “回溫家。”

    黎一白的命令不容置喙,已經上了馬路,飛快地將人塞進車內。

    北夜趕緊跟上,跟了少主這麼多年,少主一向愛乾淨,從來不隨便請人上他的車,更別說這樣髒兮兮的人,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溫小姐對於他家少主來說很特殊,恐怕不是單純請到辦事的關係

    黎一白將人平放在車廂座位上,擠壓過溫瀾九的胸腔將積水按出,然後將插了銀針在其外關穴。

    車很快到溫家門口。

    溫初十還在門口翹首以盼,急得不行,得知溫瀾九被送去派出所之後他就去了派出所,但那邊的人告訴他人已經放了,可天都黑了還沒回家。

    他有不祥的預感,她是出事了,正想着,見黎一白橫抱着一人衝進了他家院子,正是他擔心的人。

    “我姐怎麼會和你在一起”溫初十怨懟地問,被男人一個手勢阻斷,然後覺得脖子刺了一下,說不出話來了,只能跟在後頭比手畫腳。

    黎一白將人放置在牀上,替溫瀾九處理傷口。

    她不僅腦門兒上有傷,身上其他地方也很多傷痕,各種顏色的,交錯複雜。

    沉鑄的臉上有狠厲閃過,“北夜,將醫藥箱放下,帶溫初十出去,關門。”

    北夜恭謹地將醫藥箱放下,看了好幾眼主子腳上的傷,不敢吭聲,乖乖地將溫初十給拽了出去。

    溫初十打不過北夜,只能受着。

    黎一白落座在牀邊,用毛巾替她擦拭溼噠噠的身子。

    夏天本就穿得輕薄,被水打溼之後菲薄的布料緊緊地貼在人的肌膚上,將那玲瓏的曲線勾勒得十分誘人。

    她平時穿得寬鬆,配上一張素淨的臉蛋,還以爲是個沒發育的小平板,沒想到還是有料的,只是被她的小心機給隱藏起來了。

    難怪那老東西都不放過她

    看着看着,竟覺得這屋子空氣不流通很是悶熱,喉結大幅度滾動了兩下。

    男人一向寡淡的眉眼晃動起來,替她清理乾淨身子之後又替她換上乾淨清爽的衣服,過程緩慢,那美好的胴體在他眸中如畫流轉。

    倏爾手勁一凜,溫瀾九的眉心狠狠地皺了一下,發出不舒服的哼唧聲。

    那聲音小小的糯糯的,放佛小貓爪子在人的心坎上抓過。

    黎一白斂了眸,目光鎖着她胸前的雪白,覺得口有些乾渴。

    “痛。”

    溫瀾九扭動手腕,叫出聲。

    他連忙將她鬆開,不再多看,麻利地替她清理額頭上和身上的傷口。

    真是不讓人省心的丫頭。

    溫瀾九掀開眼皮,看到溫初十的臉,嚇得一哆嗦就想爬坐起來。

    溫初十連忙將她按住,示意她身上有傷,不要亂動。

    她緩緩穩住心神,觀察四周的環境,這才確定自己沒死,被人救了。

    還以爲這次必死無疑呢

    長吁一口氣,溫瀾九灌了一杯涼白開壓驚,欣慰地看向照顧自己的弟弟,兩隻眼睛泛起紅。

    “初十,是你救的姐對不對你姐呀,什麼都沒有,就只有你這個弟弟。你從小就什麼都好,村裏的人也喜歡你,你要是不在溫家,肯定過得更好。不過姐還是你姐,不會讓你受欺負的,姐有的是辦法。”說着,拍拍溫初十的肩膀,笑了。

    全村的人都想置她於死地,她不死,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最重要都是連累弟弟。

    她不會讓弟弟受欺負的,她決定接受黎一白的條件,提前離開。

    溫初十根本不敢直視她,若有所思地低着腦袋,盯着自己的手指頭。

    人不是他救的,是那個男人,雖然他不喜歡那個男人,但那人比他有實力,比他厲害。

    但他實在不想承認這個事實,低着頭沒動。

    溫瀾九在想如何趁着大家都以爲她已經死了的時候離開村子,她得最快速度聯繫黎一白,垂眸一看自己身上換了衣服,略喫驚。

    “初十,你給我換的衣服”

    溫初十還說不出話,看着她身上乾淨的衣服,臉色一凜,那個男人居然給她換衣服,那豈不是把她給看光光了

    他氣得一隻手攥緊了拳頭,一隻手摳緊牀沿。

    但溫瀾九並未糾結誰給她換衣服的事情,反正小的時候她還和溫初十一起在河裏洗澡,也不是什麼大事,要不是初十,她就沒命了。

    “初十,姐謝謝你,姐以後會護你的,只要有你姐一口喫的就不會餓你。”

    溫初十根本不知道她被浸豬籠的事情,滿腦子想的都是黎一白給她換衣服的場景,那個男人,會不會趁她昏迷的空當就對她上下其手,難怪讓人把他帶出去,太下流了

    溫瀾九覺得頭還有些暈,躺回牀上,不自覺地擡手摸自己的嘴。

    之前在水底下的時候,好像有魚一直在咬她的嘴巴,看來河裏都魚都捨不得她死,她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就算是離開,離開之前她也會好好回報一下那些伺候她的人。

    院子外面的車內。

    黎一白端坐在位置上,將一隻腳高高擡起,淡眼無波,完全看不出來是在處理傷口。

    北夜拿着醫用鉗子,小心翼翼地處理着,腦門兒上一層的汗。

    “少主,您這傷口太嚴重了,腳底都刺穿了,還是去醫院專業處理一下吧,要縫針的。”

    男人將視線從茫茫夜色收回,睥睨了他一眼,未置可否。

    北夜爲難地皺眉,當然知道自家主子是無聲的反抗,只能繼續弄着。

    沒一會兒溫瀾九就撐着傘從屋裏出來,看到黎一白的車在外面,大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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