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是混哪個村兒的不帶這麼玩兒的。”

    溫瀾九乾笑,打哈哈。

    那人猙獰一笑,豁着滿口黃牙,學着電影裏的樣子將小刀拿在手上把玩。

    “妞兒,爺見你是女的纔好言好語和你說,識相的馬上把東西交出來,不然少根胳膊少根腿兒可就難看了。”

    溫瀾九抿緊了乾澀的小嘴兒,心下發虛,腿也軟起來。

    本以爲走出村子能過好日子,沒想到纔出虎穴又入狼窟,她咋這麼倒黴。

    她擡手,不禁捂住兜裏的東西,溫十三當初可是說那是救命的玩意兒,怎的反了。

    “來吧,一刀子戳死我,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仙人闆闆的,不活了不活了。”

    嚷嚷着,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男人心虛,手抖了抖,卯着膽子往前衝。

    “看爺怎麼收拾你。”

    說着,當真咬着牙將小刀往她身上招呼去。

    溫瀾九屏氣凝神,麻利地往邊上一躲,縮脖子閉眼。

    呲呲~

    巷子的那邊莫名其妙吹來了一股風,陰森森的,出奇的冷人。

    她閉眼一分鐘有餘,待陰風停下之後才睜開眼,發現搶東西的男人不見了,巷子空蕩蕩的,就剩她一個人縮在牆角,慫得不行。

    連忙爬起來往外跑,卻在巷子口被一條長腿攔住去路。

    仙人闆闆的,今晚真是不太平

    溫瀾九齜牙,故作凶神擡眼看擋路的人。

    男人很高,頎長的身影揹着光,面龐躲在黑暗裏,全身上下散發着寒光。

    她看不清男人的臉,被這寒氣逼得向後退去,這人和黎一白一樣,讓人不敢靠近。

    “好狗不擋路。”

    溫瀾九叉腰,訕訕道。

    “剛纔救了你一命,就這種態度”

    對方嗤兒,語調輕佻。

    剛纔是這人救了她難怪那醜人不見了,未鑑敵友,她並未放鬆警惕。

    “如果真是你救了我,那我謝謝,但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家了。”

    “我救你一命,你幫我一個小忙,我再給你一萬塊,怎樣,這生意不虧吧”

    那人隨意往牆上依靠,長腿交疊,饒有興致地看着她。

    溫瀾九斂眸,藉着外面的薄光,只能看清男人臉龐的大致輪廓,很立體,應該是長得不賴。

    但她不信,天下沒這等好事。

    “一萬塊,先付錢,再辦事,怎麼樣,不差吧。”

    說着,人已經將一沓錢拍在了她手裏。

    溫瀾九心下略慌,故作鎮定,悄然辨別完錢的真僞,點了頭。

    “說吧,什麼事兒”她很缺錢,給錢自然幫忙辦事。

    “這條街直走到頭有家包子店,我想喫他家的包子,你幫我買一屜包子回來。”

    “就、就這麼簡單”

    “是的,我跟包子鋪的老闆關係不好,他不賣我包子。”

    奇葩。

    溫瀾九在心裏嘟囔,錢已經收了,要求也不過分,她沒多想,二話不說就出了巷子去買包子。

    也就十來分鐘的時間,將熱騰騰的包子塞給男人。

    “喏,這麼晚了包子鋪還沒關,做生意也是辛苦。”

    “你是第一個肯幫我買包子的人。”

    男人接過包子,還想握她的手。

    她瑟縮,被男人的指尖碰觸過的地方有電流竄向全身,慌得躲閃,“我也是拿錢辦事”幹啥還感動起來了。

    “這世上,很多事情不是拿錢就能辦到的。”

    男人悠悠地嘆息一聲,埋頭喫包子。

    溫瀾九心下悽悽,想起了弟弟,等人把包子喫完之後揣着錢匆匆回了家。

    出去受驚嚇之後回去倒是睡得安穩,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被人吵醒。

    睡覺的時候被人吵醒最煩了,溫瀾九在牀上一陣拳打腳踢纔不情願地爬坐起來。

    想到昨晚輕鬆掙了一萬塊,她喜滋滋地從枕套裏將錢掏出來檢查,一看整個呆住。

    手裏的一沓錢,根本不是真的,全都是面額一萬的冥幣。

    冥幣。

    溫瀾九嚇得將錢扔了出去,一股寒意從尾椎往上竄,遍體生寒。

    所以說,昨晚在巷子裏遇到的男人是鬼嗎難怪一直看不清他的長相,還告訴她名字叫祭司。

    祭司,祭祀,仙人闆闆的,真特麼是鬼

    小心臟還懸在嗓子眼兒呢,北夜過來傳話,說黎一白找她有事情。

    虛頭巴腦地洗漱完,溫瀾九拖着虛浮的步伐去見黎一白,自從溫十三出事之後,她真的是一天安穩日子都過不了,難道真是村裏人說的,她是天煞孤星,即使逃出村子也逃不過劫難。

    書房。

    黎一白將一個精緻的匣子放在溫瀾九跟前。

    溫瀾九眨巴眼,盯着那匣子端詳了一陣兒。

    匣子上的繁複花紋,竟然和之前從溫十三房間裏挖出來的匣子上的紋路一模一樣,乍一看差不多,但仔細看又略有不同。

    “這就是我要讓你護送的東西。”

    “裏面裝的是什麼寶貝”她歪着腦袋好奇的問,心想應該是貴重的東西,不然不會大老遠地把她接過來護送,還給她十萬塊錢。

    “我父親的骨灰。”

    “”

    “父親生前有遺願,想遊歷幾個地方,但還未實現便離世了,臨終前讓我幫忙完成。”

    也就是說,他請她的目的,就是讓她護送這骨灰走幾個地方而已

    那何必這麼大費周章。

    溫瀾九將信將疑,“黎先生,爲什麼偏偏是我。”

    “因爲你的八字吻合,而且你是送陰師,其他人做不了這個事情。”

    什麼送陰師,她不過是在溫十三的庇佑下混的名堂而已,她根本沒有真材實料,甚至晚上都很少出門。

    她遲疑,想推脫,可想到弟弟的學費和以後的生活,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好,我知道了,定金兩萬,黎先生之前答應好的。”

    “你口袋裏的那根簪子正好值兩萬。”

    溫瀾九扶額,尷尬地將褲兜裏的簪子掏出來扔還給男人,換了兩萬塊錢,當即找了銀行給家裏的弟弟匯回去。

    這次的事情,她心裏很清楚,肯定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如果中途有意外,她留給弟弟的錢也能撐兩年。

    出發的日期定在三天之後。

    當天晚上溫瀾九又睡不着,忽覺一陣陰風吹進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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