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這樣的高檔會所都不會在顧客的玩樂區域設置攝像頭,這間也不例外。
席鹿之所以會在出電梯那一刻停下來,就是知道電梯裏有攝像頭,而萬雅冰顯然很急迫的想要帶她出電梯,再聯繫上之前就有的疑問,爲什麼萬雅冰會對李灣灣的計劃知道得那麼清楚
可惜,席鹿只有一個人,而萬雅冰還帶着兩個,她意識到危險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在這個社會,真的有些危險不是防就能防得掉的,有些圈子原本就是危險到不能隨意進入。
席鹿來的時候其實就已經知道自己隨時可能會被陰,她並非相信自己能全身而退,而是已經做好了承受一切的準備。
她不是原身,只想着能多賺錢給家裏人,能讀完大學找個好工作就好了,她要達到的高度還很遙遠,達不到那個高度也就意味着她沒有辦法找那些人算賬
在這個圈子裏,她想往上爬,就必須付出代價。
當她睜開眼,看到魏明時,幾乎是下意識的,她笑了。
笑自己的聰明,一下就能把整件事都給想得無比通透明白,也笑她自己的無能爲力,知道真相知道罪魁禍首又如何
腦袋還有些沉,視線在經過短暫的適應後變得逐漸清晰,也逐漸的看清了魏明的狀態。
與她想象的高高在上不同,此刻的魏明,居然是跪着的。
“席小姐您醒了。”周辰見席鹿醒來便上前和她笑着打招呼。
席鹿昏沉的腦袋慢慢恢復清醒,看着眼前的周辰,想起他的身份後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又是他救了她
“席小姐您想怎麼處置這個人呢想通過正當的法律手段也行,想用一些非常手段也行,只要你想,都可以的。”周辰保持着職業化的微笑,對着還躺在牀上的席鹿微微彎着腰,恭順有禮。
席鹿聽後坐起身看向跪在地上的魏明,他的嘴巴沒有被封住,但卻沒有發出一個音節,他的雙手沒有被人控制也沒有被綁着,但卻自覺的抓握着垂落在身前。
只不過這臉上的表情確實很痛苦,涕泗橫流,還要憋着不出聲,憋的一張臉青紅交替,感覺隨時會背過氣一般。
“如果走法律途徑,能讓他在牢裏呆多久”席鹿收回打量魏明的視線,問向一旁還保持着微笑臉的周辰。
周辰反問她:“席小姐希望是多久呢可以直接告訴我。”
此話一出,魏明立馬就朝着席鹿投去了求饒的目光,可他又不能說話不能動,不然他早就撲上去求饒了。
看,這就是權勢的力量。
席鹿現在可以肯定,那個禽獸不僅有錢,還有權,畢竟魏明也不是路邊的小混混,從他能讓萬雅冰幫他對付她這一點就能看出來。
還有這助理一副一句話就能定奪魏明下半生甚至是生死的態度,席鹿更能肯定那個禽獸絕對是個人物。
“我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席鹿沒有回答周辰的問題,又問了一個。
“這個老闆沒說。”周辰如實回答,老闆確實沒交代這一茬。
席鹿從牀上下來,走到魏明身前,對周辰道:“剛剛我中的是迷藥”
“是迷藥,這個烈性的猛藥他還沒來得及在你身上用。”周辰回答完之後從一旁的保鏢手裏拿過一個針管,針管裏粉紅色的液體隨着他的動作在輕輕盪漾着。
席鹿皺眉,既然魏明對她沒有絲毫留情,那她也不必心善。
“十年。”十年後,席鹿相信她已經能夠有足夠的力量,保護她自己。
魏明如果十年後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那就當她救人一生,如果他不知悔改要找她報仇,那時再來試試吧。
畢竟用了別人的身子,也算是給原身積點陰德吧。
周辰點頭應了一聲,揮手讓人把魏明給帶了出去,隨後帶着席鹿也離開了房間,離開了這間會所。
低調的商務寶馬車內,席鹿一直很安靜的坐着,既然那敏沒有給她打電話就說明那敏那邊已經處理好了,她也就不必擔心。
“席小姐,你是怎麼認識老闆的”周辰與席鹿並肩坐在車後座,他心裏對這個讓老闆連救兩次的人可是好奇得很。
席鹿的眼神一直落在窗外,聽到周辰和她搭話但並沒搭理他。
在席鹿那討了個沒趣後,在接下來的路途中周辰沒有再和席鹿搭話,等到達目的地車子停下來時,他纔再開口。
“我就送您到這,席小姐請自便。”周辰下車紳士的給席鹿開了車門,對席鹿指了指敞開的大門。
席鹿下車後周辰便上車離開了,留下席鹿一個人站在這山頂上的白色別墅前,大晚上的陰風陣陣,吹得她身上有些冷,擡手裹了裹外套。
龍城的冬天就是這樣,白天太陽曬得人發燙,晚上寒風吹得人打抖,溫差很大。
席鹿裹着外套走進敞開的大門,沿着路燈下的鵝卵石小路往裏走,走上臺階,在別墅門前駐足。
她偏頭透過窗戶往別墅裏面看去,暖黃燈光照耀下,空無一人。
在門上找了一圈,她也沒見着門鈴,只好伸手敲門。
敲了兩聲後也不見有人來開門,想起周辰走時的那句“請自便”,席鹿乾脆擡手摸上了門把手。
往下一按,門應聲而開,還真的沒上鎖。
席鹿推門走進別墅,在客廳裏轉了一圈後沒見着人,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剛剛她看見樓上有燈光,那禽獸應當是在樓上,她就不自己送上門了。
那一夜的瘋狂和痛楚,她還沒有忘。
她來只是爲了這兩次的恩情,如果他要以那種方式報恩,她也會照做,現在就先在這沙發上歇着吧。
席鹿並沒有歇很久,十分鐘後樓梯處就傳來了腳步聲,步伐穩健有力,徐徐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