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家請我當皇帝 >第二百三十八章 韓信
    《荀子·勸學》:“騰蛇無足而飛,梧鼠五技而窮。

    故而梧鼠常被用來比作貪多嚼不爛、技能多而不精,於事無益之人。

    那傅青竹聞言頓時氣的渾身發抖,當場就要拂袖而去。

    他不由冷笑道:“人皆稱義軍之中,‘闖將’最賢,今日一見,不想徒有虛名!”

    “昔韓信投靠項梁,?項梁不能用;及項梁兵敗身死,又歸項王。項王不過任之爲郎中而已,不能盡其才。”

    “某今雖不如韓信遠甚,然不遠千里而來,千金買馬骨,正當其時。”

    “不意不受重用,反遭百般嘲諷,?實在是讓某大開眼界。”

    “想來定是‘闖將’麾下人才濟濟,?武有霸王,文有武侯,不需要某家聒噪罷了......”

    那李自成聞言一愣,連忙上前仗着一張老臉陪笑道:“先生說哪裏話?”

    “這位姓田名見秀,字玉峯,乃是我跟前老人兒。”

    “只因和我一般,都是大老粗一個,出口不遜,得罪了先生,李某在此代他向您賠罪了!”

    若是換作“八大王”張獻忠,自然一刀一個,哪裏容他在此放肆?

    只是如今之人正是“闖將”李自成,原本也是比較早招納文士之人,自然能明白讀書人的筆也是殺人的刀的道理。

    若是今天他處置不當,壞了名聲,恐怕日後很難再招到給自己賣命的文士。

    故而不管他自個多麼不習慣,也不得不賠笑一番。

    那傅青竹餘怒未消,?只是思及自己的“重任”,?只得故作大度道:“罷了,?罷了,既得‘闖將’開了尊口,某也不爲己甚!”

    那田見秀聞言尷尬的笑了笑,他其實也不是刻薄之人,反倒因爲爲人忠厚,頗得衆人之心。

    只是今日見這廝如此囂張,故意壓一壓他,以免他剛到就得罪了人。

    結果沒想到這廝不知好歹,反倒藉機倒打一耙。他只得苦笑一聲,暗自搖了搖頭。

    如此囂張跋扈,尚未受用便得罪了多少人,以後有他受的!

    那傅青竹如何不知道自己這一開口就得罪了人?

    不過他也沒打算長期在“闖賊”麾下做事,自然巍然不懼。

    當然他也甚至雖然自己這一次小勝了一場,其實在“闖賊”心中的印象更加惡劣了。

    他不由笑道:“我知兩位雖然這一次落了下風,其實口服而心不服。”

    “我如今有上中下三策以獻將軍,此處人多口雜,不知可否去僻靜處一敘?”

    “先生,請!”李自成聞言不由一喜,連忙將傅青竹向營中讓道。

    於是,雙方分定主客坐定,?田見秀則親自守衛在外,那傅青竹見四下無人,不由開口笑道:“如今‘闖將’情形,正和當初淮陰侯頗似,某請以韓信言之。”

    “昔楚漢相持,不相上下。項王曾遣使說於淮陰侯雲:當今二王之事,權在足下。足下右投則漢王勝,左投則項王勝。項王今日亡,則次取足下。足下與項王有故,何不反漢與楚連和,參分天下王之?”

    李自成聞言沉吟了片刻,面無表情道:“吾當如何?”

    “如今秦強而明弱,‘闖將’若想自安,自可如蜀漢東吳故事,兩弱聯手製其強,以求天下三分,此乃上策也!”

    “舜王待我恩重如山,又有救命之恩,吾若叛之,不義也!”李自成沉吟了片刻,搖了搖頭道。

    “昔日淮陰侯亦曾雲:漢王授我上將軍印,予我數萬衆,解衣衣我,推食食我,言聽計用,故吾得以至於此。‘闖將’以爲舜王待汝,比之漢高祖待韓信如何?”傅青竹聞言不由冷笑道。

    “更何況我聽聞舜王好色成性,背妻而愛諸將婦。此奇恥大辱也,鄉野之人聞之,必血濺五步。‘闖將’本大好男兒,安能忍之……”

    “砰!”傅青竹話音剛落,李自成不由拍案而起,頭上青筋條條繃出,不由大喝道:“好膽,豎子居然捕風捉影,挑撥離間,汝視吾劍不利否!”

    別看那李自成平日看起來老實木訥,卻也是手上沾了不知多少條人命的好漢。

    他暴怒而起,如同一頭髮了努的老虎一般,一時間咄咄逼人,只把傅青竹驚出一身冷汗來。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闖將’何不等我把話說完,再作計較?”傅青竹心底暗自捏了一把汗,面上卻不動聲色道。

    “好,你說!”李自成的火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只見他突然面容一收,又恢復了平靜。

    就好似明明剛纔狂風大作,天昏地暗,卻突然又消失不見一般,給人一種詭異之感。

    傅青竹知道言多必失,今日點到爲止即可。

    他不由繼續笑道:“中策則聽調不聽宣,養兵自重。如此大明勝則從明,大秦勝則從秦。”

    “及天下定,‘闖將’功不必高,勢不必大。等天下已定,則自請效土司故事,於不要緊處擇一基業,以遺子孫,此數十代富貴也!”

    李自成聞言搖了搖頭道:“不妥,不妥,你還有何主意,一併拿來!”

    傅青竹偷偷瞄了李自成一眼,輕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道:“下策則忠心耿耿,請李將軍儘快帶領麾下全部兵馬東征,百死不悔以助舜王。”

    “若天下未定,將軍且戰死,此乃雲臺之功也;若天下已定,則自請解甲歸田。”

    “置備良田三五頃,茅屋七八間,庶幾可頤養天年矣!”

    李自成見傅青竹不再一味鼓動他“造反”面色稍解。

    不過這上中下三策都不甚合他心意,讓李自成不由踟躕起來。

    人的慾望都是在逐步增長,當初他起兵之初,不過爲活命而已。

    後來隨着時間不斷增長,他的願望又改爲了過上富貴的日子。

    而等到他麾下人馬數萬,風頭一時無兩的時候,未必沒有覬覦九五至尊的心思。

    只是後來形勢比人強,他又熄了那些念頭。

    只是如今被傅青竹這般一挑撥,他的心裏又火熱了起來。

    如今義軍正和明軍相爭於太原,後方空虛。

    剛好他又擔任北路軍主帥,名義上能指揮五萬人馬。

    如果他伺機將其據爲己有,轉而西向,奪取寧夏、甘肅,此乃昔日先祖李元昊之業也!

    究竟當何去何從,李自成也不由站了起來,來回踱着腳步,一時間舉棋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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