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家請我當皇帝 >第四百四十二章 腹背受敵
    “轟,轟,轟!”伴隨着城上轟隆的火炮聲,“黃闖子”手持一根鋼鞭狠狠的砸在一名後金巴牙喇精銳的腦袋上,把他沉重的鐵盔砸的凹陷了下去。

    那名後金巴牙喇精銳雙目怒睜,棄了手中的武器,捂着頭還想堅強的站着。

    奈何他的身體不支持他這種超出人體極限的行爲,最終晃了晃。“噗通”一聲栽倒在地上。

    對此早已經習以爲常的“黃闖子”黃得功,根本看也不看,早已經撇開了他,奮力砸向了另外一個目標。

    “闖”,作“猛衝,勇猛先前”之意,在明末是一個形容將領勇武的常用詞兒,比如大名鼎鼎的“闖王”、“闖將”。

    俗話說,只有叫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

    這黃得功既然被人喚作“黃闖子”,自然也是一員橫衝直闖的猛將。

    當初崇禎有感於京營敗壞,無以爲靠,遂簡拔孫應元、周遇吉和黃得功三人重建京營,以神樞營左副將董用文領之。

    不意韓信嶺一戰,孫傳庭飛渡鼠雀谷,前後夾擊大破神樞營,陣斬副將董用文,參將孫應元,只有參將周遇吉和黃得功兩人僥倖得脫。

    結果,陰差陽錯之下,兩人最終還是歸降了義軍,成爲了一營總兵。

    本來黃得功對此頗有微詞,本打算藉機逃回大明陣營。

    誰曾想不數月,形勢直轉急下,不但偌大個大明一副亡國之相,就連關外建虜一時間也岌岌可危,頓時這黃得功就熄了轉換陣營的心思。

    這黃得功是忠臣不假,可他又不是傻子。

    若是大明還有得救,他會毫不猶豫的投回到大明的懷抱。

    如今大明如同一艘即將沉沒的破船一般,他豈有再跳回去盡忠的道理?

    既然給大明盡忠不了了,那就給“大秦”盡忠吧,畢竟給誰盡忠不是盡忠呢。

    他一邊發泄着心中的鬱悶之情,一邊拼命的敲打着面前涌上來的後金精兵。

    雨越下越大,腳下的土地也變的越來越泥濘。

    好幾次,黃得功腳下一滑,差點當場跌倒在地,幸好被自己左右親兵扶住了。

    然而,當面的後金精銳就沒有那麼好運了。

    鐵騎重甲,後金所長。

    然而,伴隨着大雨的澆注,泥濘的土地讓騎兵難以疾馳;浸透的重甲沉重如山,重甲兵難以披掛。

    大雨,固然削減了義軍火器的威力,同樣也給後金使用鐵騎重甲造成了極大的困難。

    一起都回到了原點,大家只能穿着較爲輕便的棉甲,披着聊勝於無的蓑衣,拼命廝殺。

    這黃得功所處的位置,正對義軍營地所在的高塬和礬山堡之間的缺口,位於涿水和阪泉水之間的狹窄地段。

    這裏地勢較爲低窪潮溼,經過大雨澆灌以後,更是一片爛泥。

    雙方一個攻一個守,在這裏滾得滿身是泥。

    他們看起來倒不像是在打仗,反而像一羣在泥塘裏打架的野豬一般,勇猛而又滑稽。

    而就在黃得功拼命和後金兵廝殺之際,李自成麾下的大將劉宗敏正在義軍營地居高臨下,拼命抵禦嶽託和他麾下精銳巴牙喇營的進攻。

    說來好笑,本來劉宗敏因爲邢氏之事,對張順充滿了怨恨。

    然而,隨着時間的推移,雙方勢力此消彼長,就連大名鼎鼎的“闖將”對當初之事就不甚介意了,那劉宗敏才發現自己想介意也找不到理由了。

    婆娘是人家的婆娘,綠帽子是人家的綠帽子,與自己何干也?

    更不要說那邢氏究竟是死是活,至今也不得而知。

    昔日的恨意,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煙消雲散了,反倒劉宗敏自己更害怕張順知曉自己在李自成面前挑撥是非。

    故而,當他接到張順把自己從陣後調回營地命令的時候,劉宗敏的第一反應就是張順要借刀殺人。

    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張順不可能拿如此軍國大事開玩笑,頓時喜出望外。

    舜王委我以重任,想必是怨氣盡消,這是打算重用我的信號。

    其實,這是劉宗敏想多了。

    一則,當初張順和邢氏有私,德行有虧,不怕苦主找上門就千幸萬幸,那會記恨別人?

    二則,張順之所以調劉宗敏迴應防守,是因爲他手底下實在是無人可用了。

    原來這一戰,張順爲了保證張三百、李自成兩人令行禁止,指揮起來得心應手,他不得不把較爲可靠的力量分配給他們。

    如今張順的中軍都是什麼人?

    除了張鳳翼、徐全和張如靖這樣的嫡系以外,剩下的都是阿山,高起潛,張維世,李國樑,劉宗敏,耿仲明、孫龍這樣的人物。

    那阿山自不用提,是敢把老奴、洪太父子兩人不放在眼裏,一心投明之人。

    高起潛是崇禎身邊的紅人心腹,張維世是自個新封的鎮代王,李國樑是新晉公爵

    耿仲明天生反骨,“三姓家奴”,先後跳槽金明順三家;孫龍更是背主求榮,在戰場上果斷殺了同僚曹德先,然後投順義軍的人物。

    故而,相較於這一羣豺狼虎豹,本來頗爲殘暴好色的劉宗敏,竟潔白的如同一朵白蓮花一般,張順不派他,又能派誰?

    這劉宗敏果然不虧是李自成麾下大將,用兵也頗有章法。

    眼見後金兵在攀爬高塬的時候,因爲地面溼滑,常常爬到一半滑了下去。

    他便一邊帶人抵擋,一邊命令士卒取了涿水河中的水,順着高塬的斜坡澆了下去。

    他這一澆不要緊,頓時本來就難以攀爬的高塬,變得愈發難以攀登起來。

    “直娘賊,好個狡猾的賊子!”嶽託見狀氣的牙根直癢,恨不得用弓弦活活勒死對面的守將。

    只是恨歸恨,罵歸罵,無宜於事情的解決。

    萬般無奈之下,嶽託只得命士卒攜帶了鐵鍬,把表面光滑的泥土鏟去,然後再進行攀爬。

    那劉宗敏見了,連忙也命令士卒挑取河水,拼命的順着斜坡往下澆灌。

    雙方一個挖泥,一個澆水,不多時倒在高塬北側活了一手好爛泥。

    以至於雙方打到最後,高塬北側幾乎變成了一片人工沼澤,士卒根本無法靠近。

    那成親王嶽託只得望洋興嘆眼睜睜看着面前的義軍營地穩如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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