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家請我當皇帝 >第四百八十一章 一條狗
    “臣聞聖明之君,不辱及人之妻女;桀紂之徒,則耽於美色。孟子曰:王如好色,與百姓同之,於王何有?今陛下……”乾清宮之中,內閣大學士孔貞運正引經據典、長篇大論,把弘光帝一頓臭罵。

    只把他罵的面紅耳赤,滿臉漲的通紅。

    原來前些日子,張順和諸人定下來選諸勳貴家眷充實後宮之事,結果當晚弘光帝朱常洵就使人找到了張順,私下裏道:“朕所好者,他人妻女也,還請舜王勉力爲之!”

    張順沒辦法,就選去了幾個國公的家眷給他送了過去。

    好傢伙,這一送不要緊,頓時如同捅了馬蜂窩一般,讓孔貞運一頓好噴。

    那朱常洵抵擋不住,連忙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張順。

    張順哪敢接這話茬,只是低着頭,全當自己鞋面上開出來一朵花兒來。

    陛下,你不能光看賊喫肉,不見賊捱打啊!

    先前我被他噴了七八天,都沒敢吱一聲,您這都才哪兒到哪兒啊?

    本來那孔貞運真噴的起勁兒,不意瞥見朱常洵又頻頻向張順方向望去,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他又轉過頭來,向張順狂噴道:“我聽說正直之臣,能夠勸諫君主的過失,諂媚之臣,卻只能迎合君主的私心。”

    “舜王身爲朝廷重臣,功蓋當世,如何不肯勸諫陛下,反行小人之事耶?”

    如此這般,又被孔貞運噴了一個時辰,直噴的張順一身冷汗。

    “殿下!”

    好容易找了個藉口跑了出來,剛一出門張順便看到等待已久的馮銓。

    那馮銓一見張順,連忙上前三叩九拜道。

    “好了好了,不用行此大禮!”張順擺了擺手道,“走吧,咱們去養心殿說話。”

    不多時,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養心殿,並不見張周田朱四女。

    當然不是四女出去了,而是養心殿除了正堂以外,又有許多房間。

    正堂東西兩側分別是東暖閣和西暖閣,後殿則是五間房間,正好可以讓諸女分別選住一間。

    閒話休提,話說兩人分定主客坐下,並無人奉上茶水,張順便自取了茶葉、開水,胡亂的泡了一壺,給自己和馮銓滿上,只嚇得馮銓又是一通跪拜。

    好容易安撫了此人,張順這才笑道:“前兩日你就說要來見我,不知所謂何事?”

    “臣觀殿下所爲,莫非有意於朝中袞袞諸公乎?”不意馮銓聞言不由石破天驚道。

    “哦?此話怎講?”張順自以爲自己掩飾的挺好,沒想到竟被人一言道破,不過他依舊不動聲色。

    “國之大事,唯祀與戎!”那馮銓不由笑道,“夫祀與戎兩者,錢糧必不可少。”

    “如今殿下入京,秋毫無犯,仁之至矣!奈何朝中早已經國庫空虛,安有錢糧哉?”

    “吾見殿下先清勳貴,想必次者必官吏而已!”

    “哦?”張順不由驚異的看了這廝一眼,不由心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這廝看起來長得人五人六,當你以爲他是個正直的君子之時,他反倒一臉諂媚相。

    當你以爲他是個投機鑽空的小人之際,他倒有一番見解。

    想到此處,張順不由大大方方的應道:“沒錯,這正是本王所想,不知閣下何以教我?”

    “不敢當,不敢當!”那馮銓一見張順一臉真切,不由連忙擺了擺手道,“只是小人有幾分見解,還請殿下斧正。”

    “孔聖人有云:君子矜而不爭,羣而不黨,然今不然。”

    “自萬曆以來,東林、浙、齊、楚、宣各黨林立,整日爭權奪利,以至於朝事大壞!”

    “其中最奸最詐者,當屬東林無異。殿下若是有心,當先以東林爲突破口,然後逐個擊破……”

    “停停停,說是這般說辭,奈何本王麾下並無東林之徒!”那馮銓話剛說了一半,張順忍不住打斷道。

    “如何沒有?”馮銓聞言亦不由爲之愕然。

    “刑部尚書馮英、吏部尚書侯恂、詹事府少詹事,兼翰林侍讀學士黃道周一干人等,皆屬東林。”

    “當然,除了這些人以外,最重要的是殿下的親信內閣首輔張慎言和韓爌二人……”

    “你的意思是讓本王先把這二人辦了?”張順不由眼神危險了起來。

    “啊,殿下,小人不是這個意思!”馮銓聞言嚇了一跳,連忙解釋道。

    “小人的意思是,其中盤根錯節,殿下真做好準備了嗎?”

    “哦?怎麼個盤根錯節?”張順臉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的問道。

    既然他想拿這些官吏開刀,自然也做好了被人反撲的準備。

    “臣請以‘己巳之禍’言之!”馮銓聞言猶豫了一下,這纔開口道。

    “當年‘己巳之禍’,泰半罪於袁崇煥,卻不知那袁崇煥的師座不是別人,正是時任內閣首輔的東林黨人韓爌!”

    “而率先抵達京師的山西援兵,卻突然譁變,若非援軍四集,吾恐京師不守矣!”

    “這……”張順聞言一愣,頓時反應過來馮銓這話是什麼意思了。

    若是從己巳之變的角度來說,這韓爌很可能就是主要幕後黑手,其實袁崇煥負責引後金兵“入關”,而在關鍵時刻潰散的山西兵是給朝野施加壓力,而身爲內閣首輔的韓爌藉機便能提出結下城下之盟。

    當然,馮銓這幾句話並非要揭露當年真相,而是在提醒張順一個事實。

    這個時代的文官深度參與軍事工作,若是一個處理不當,就會出現內外勾結之事。

    不過馮銓這番話讓張順警醒之餘,不由想到了一個更可怕的事情。

    當初阿濟格部爲自己所敗之後,爲什麼會哪裏都不去,反而撲向山西腹地?

    如果真有這麼一個人,能夠指引他進攻方向,並且可以在關鍵的時候打開城門,那麼這一切都可以解釋通了。

    想到這裏,張順不由點了點頭道:“此事本王已知之矣,不必多慮!”

    千幸萬幸,自己已經大破了後金主力,斬殺其僞帝洪太和豪格一干人等。

    如今的後金不僅家家帶孝、戶戶披麻,其中樞更是陷入到激烈的內訌之中,倒不虞有人引後金兵入關。

    想到此處,張順不由笑道:“我意已決,明日便上奏陛下。”

    “一則請讓先生入閣,二則請求讓百官捐獻,以資陛下登基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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