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家請我當皇帝 >第七百一十五章 傳國璽
    話說張順既已受璽,接受朱常洵及閣臣朝拜。

    但這並不是登基大典的結束,而僅僅是一個開始。

    登基大典的第一步是祭祀天地宗社。

    天即皇天上帝,亦即昊天上帝,祭祀地在天壇;地即皇帝祇神,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后土神,祭祀地在地壇。

    宗即宗廟也,祭祀地在太廟。

    初,經過宋獻策建議,將原來的明朝諸帝移出,將張順先祖移入。

    然後,慎終追遠,極其不要臉的以黃帝爲太祖,以舜帝爲高祖,又往上追封三代,皆移入祭祀。

    那張順本是穿越而來,對此倒也也不甚在意。

    既然自個是炎黃子孫,那以黃帝爲太祖,想必也不算認錯了祖宗。

    至於社,即社稷,亦即“土地之主”和“五穀之長”,故而又被人稱之爲“土谷之神”,以求國事太平,五穀豐登,祭祀地在社稷壇。

    由於昊天上帝和皇地袛神在傳統文化中的崇高地位,哪怕身着華麗的袞冕,亦不足祭祀之。

    故而張順只得折回養心殿,又換上了一身質樸的大袞冕。

    《禮記》:“禮有以文爲貴者”,亦“有以素爲貴者”;“有以多爲貴者”,亦“有以少爲貴者”。

    前者的代表就是袞冕,而後者的代表就是大袞冕。

    相對於繁瑣華貴的袞冕而言,大袞冕採用黑羔羊皮製成,“以象天色之玄”,而且“冕無旒、衣無章”。

    用這種返璞歸真的設計,以表達對皇天后土的“報本反始”之心。

    祭天禮儀大致包括迎神奏樂、燔柴、行禮、奠玉帛、進俎、初獻、飲福受胙、撤豆、送神、去燎所、望燎十一項,步驟極其繁瑣。

    只過了一會兒,張順就熱的滿頭大汗。

    原來按照正常情況,祭祀天地這種典禮都在冬至舉行,天氣較爲寒冷。

    但是,時值初秋,“秋老虎”尚未遠離,張順身披“黑羔裘”,自然是熱得不行。

    不過禮制如此,他不得不硬着頭皮進行到底。

    好在祭祀天地需要這般,祭祀宗社就可用換回袞冕,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那天壇在城南,地壇在城北。

    好容易祭祀完皇天上帝,天色剛微微亮,張順連忙催促着衆人前往城北,祭祀皇地袛神。

    衆人剛要動身,就在這時,突然有人跑到宋獻策跟前耳語了幾句。

    那宋獻策眼睛一亮,連忙撲到張順面前,大聲高呼道:“陛下,祥瑞,天降祥瑞啊!”

    “何來祥瑞?”張順聞言連忙擡頭看了看天空,只見濛濛的天空萬里無雲,七八點殘星點綴其上,卻是無一絲異象。

    “方纔趙魚頭乘快馬自洛陽而來,言說兩個月前,孟津河水忽然清澈見底,衆皆疑之。”宋獻策連忙大聲道。

    “俄而有漁人於洛河網中金色鯉魚一條,長約五尺,重達百斤,疑似爲龍。那漁人不意大喜,連忙喊來左右親鄰幫忙。”

    “不意那鯉魚力氣極大,未幾,竟掙破漁網而去。”

    “待到那漁人上岸,遍查漁網,只見一物掛在網上。洗淨一看,竟是一方玉璽,遂售賣於市。”

    “趙魚頭見而購之,只見上面刻着鳥蟲,不明所以。遂使人視之,乃‘受命於天,既壽永昌’是也!”

    “啊?這是傳國玉璽啊!”衆人聞言一愣,不由紛紛交頭接耳道。

    “傳國璽?”張順聽到這裏,不由半眯着眼盯着宋獻策問道,“果真如此?”

    “這趙魚頭已經趕到,陛下召來一問便知!”宋獻策頓時腦門冒汗,連忙回答道。

    “好,宣趙魚頭覲見!”張順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道。

    “宣趙魚頭覲見!”隨着張順詔令一下,頓時早有太監高聲傳召道。

    “草民趙魚頭,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不多時,一個顫巍巍的老者來到了張順面前,伏在地上三叩九拜道。

    “平身!”張順看着愈發蒼老、愈發卑微的趙魚頭,一時間不由感慨萬千。

    當初那一個精神矍鑠、暢談古今的老先生,如今卻和一個普通人一般,匍匐在自己的腳下。

    難怪自古以來,帝王都“道寡稱孤”,果然是高處不勝寒吶!

    就在張順打量趙魚頭之際,卻不知伏在地上的趙魚頭同樣是心緒百轉千回。

    當初和自己堪堪而談的那個年輕人,只用了短短五年時間,就如同天命加身一般,由一介布衣榮登九五之尊。

    “趕得早,不如趕得巧!”那趙魚頭聞言並沒有起身,反倒膝行向前道,“草民自得了這一方印璽以後,倍道兼行,用了半個月功夫趕到了京師。”

    “不意適逢陛下登基,實在是天命所歸。”

    “還請陛下收下這一方印璽,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張順聞言仔細一看,卻見趙魚頭粗糙的手中正捧着一方指頭大小的印璽。

    那印璽顏色極爲怪異,乍一看好像是白色,仔細一看又好像泛點綠,似乎還有點金光閃爍,不知真假。

    張順笑了笑,親手接過來攏到袖子裏道:“些許死物件,不值得先生如此勞煩。”

    “按理說,先生本是朕的舊人,如此隆重之事,理當恭請先生出席纔是。”

    “只是念及先生年事已高,這纔不敢勞煩先生長途跋涉。”

    “既然今日先生已至,還煩請先生爲我觀禮!”

    “陛下!”張順話音剛落,內閣大學士馮銓連忙接話道,“這傳國玉璽本爲秦始皇所用,毀和氏璧而成,傳自五代李從珂,遂不知所蹤,至今數百年矣。”

    “昔王莽篡位,命安陽侯王舜索之,遂崩一角。”

    “今陛下既爲舜王之後,名諱又與之同音,可見正應於此。”

    “此乃大大的祥瑞,還請陛下詔令四方,使世人鹹知之!”

    “還請陛下詔令四方,使世人鹹知之!”馮銓話音剛落,衆人料定此事爲張順所安排,不由紛紛跪請道。

    “哈哈哈!”不意張順聞言仰天大笑三聲,這纔開口道,“昔日秦始皇六合,虎視天下,自以爲子孫帝王萬世之業也。”

    “又毀和氏璧以爲大寶,欲以傳萬世。”

    “不意其江山二世而亡,其傳國璽又爲他人所得。”

    “自是巧爭力取,謂得此乃足已受命,而不知受命以德,不以璽也。”

    “故昔日孫堅得之,命喪黃泉;袁公路得之,冢中枯骨。”

    “後人求之不得,則僞造以欺人;得之則君臣色喜,以誇示於天下。”

    “是皆貽笑千載,朕不爲也!”

    “今朕以農人爲城櫓,以士人爲干戈,以工匠爲甲冑,以商賈爲玉帛,天下誰人能制?”

    “故天下百姓方爲傳國璽,朕安用一死物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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