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寧靜的深夜。
“誰啊?”
披上黑袍的馬神婆氣急敗壞的衝出破廟,拉開外門。
“又是你?”
見到門外的方正,她一臉無語:“小子,你是不是和老身槓上了?三天兩頭往這跑!”
“不是!”
方正急急搖頭,把懷裏的女人朝前一送:“馬婆婆,你快看看這人。”
“你從哪撿來的?”
馬神婆眼眸下垂,面色不變:“這是中了箭,這種事你應該去找大夫纔對。”
“大夫不在藥房。”
方正皺起眉頭,道:“而且她身上的傷勢也有些不對勁,身體冷的詭異。”
“哦?”
馬神婆眼神微變,探手在女子額頭一碰,就如被針紮了一般立馬縮回。
“寒氣!”
眼神掃過女子身上的插着的利箭,她的面色又是一變:“法箭?”
“馬婆婆,怎麼樣?”
方正開口:“她還有呼吸,能不能救回來?”
“你知不知道她是什麼人?就要救?”
馬神婆沒好氣的開口:“在箭桿上繪符,這種本事可不是人人都會的,這個女人說不定得罪了什麼人,或者乾脆就是朝廷緝拿的要犯。”
“這……總不能見死不救?而且她身份如何,也要等她醒來才能知道。”
方正有些遲疑,道:“另外,她筋骨不強,也不像是有修爲在身的。”
“這倒是。”
馬神婆點頭。
在她看來,此女神魂暗淡、筋骨軟弱,身上的衣服也是普普通通,確實不像是有身份的。
“嘶……”
掀開溼漉漉的長髮,女子面容映入眼簾,馬神婆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老身自問相貌不怎麼樣,卻不想還有這麼醜的!”
女子面上的諸多黑斑,幾乎覆蓋了整個面頰,看上去分外滲人。
“先抱進來吧!”
無奈搖了搖頭,她招手讓方正進入破廟。
依例給神像上香,隨後女子被擡進側方,放在硬木牀榻之上。
馬神婆默默運氣,以手號脈。
看樣子,她確實懂些醫術。
“唔……”
半響後,馬神婆眯着眼收回手掌,面色變換不定。
“怎麼樣?”
方正問道:“馬婆婆,能把人救過來嗎?”
“雖然身中兩箭,但恰好都未刺破內腑要害,只是看着嚇人而已。”
馬神婆站起身來,在屋內來回踱步:“其中有一根法箭,上繪凝冰符,可凍結人之氣血,不過好在不知爲何效力大失,纔沒有當場要她性命。”
最後,她做出總結:“救,倒不是做不到,但很麻煩~!”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方正急忙開口:“馬婆婆慈悲,定然是不忍見死不救的。”
“那可不一定。”
馬神婆翻了翻白眼:“我這兩日有事要忙,救她的話,我的事就做不來了。”
“啊!”
方正一呆:“不能拖一拖嗎?畢竟人命關天。”
“我要做的事,也是事關人命。”
“什麼辦法?”
方正下意識感覺不妙,不過還是硬着頭皮開口。
馬神婆反問:“你知不知道,前日北城有一戶人家的女娃丟了?”
“知道。”
方正面色一正:“馬婆婆要做的事,跟這件事有關?”
“嗯。”
馬神婆點頭:“丟了人的是大戶李家,那女娃還跟朱家少爺定了親,李夫人來找了我,咦……,我記得早上我送她的時候你也在。”
“那位是李夫人?”
方正瞭然點頭:“她是來拜託你尋人的?”
“不錯。”
馬神婆點頭:“不過這次擄人的人手段高明,一般的法子尋不到,所以我要做些準備。”
“如果要是救這女娃的話,李家那裏,我就去不成了。”
說着,她狀似無意的掃了眼方正。
“馬婆婆的意思是,讓我去?”
方正試探着開口:“在下就怕心有餘而力不足。”
“沒問題的。”
馬神婆倒是一臉隨意:“法壇你也會擺,到時候拿着千里追魂符去就行。”
“李家肯定不止找了老身,到時候你只負責找人,解救之事自有其他人來做。”
“如此,沒問題!”
話到這份上,方正自無不答應的道理,當下點頭應下。
“嗯。”
馬神婆面容舒展,反身取了剪刀、金瘡藥、一應符紙,準備施救。
要想救人,必先取下女子身上的利箭。
在此期間,要剪去衣衫,拔出箭刃,止住外涌的血液,也需方正在旁搭手。
某些旖旎風光,自然不可避免。
好在女子相貌醜陋,方正也算有些定性,並未表現出異樣來。
…………
待回到住處,已是過了辰時(早七點)。
淘米、熱上蒸餅,藉着張母送的鹹菜,方正先把自己肚子填飽。
“玄陰煉體!”
臥室內,桌案上放着金帛。
再次細讀了一邊金帛上的法訣,方正的面色也變的越發陰沉。
事到如今,他對這門法訣的理解,依舊還處於十分淺薄的程度。
這一是因爲他對武技道法本就瞭解不多,看不懂很正常;二來,這個法門也確實深奧。
似煉體武技,但又有些像道術法門。
其中精深玄妙處,每次觀看,都能得到新的感悟。
尤其是在得了李道華留下的道經、武技後,更能襯托出玄陰煉體的不凡。
區區數百言,幾可通幽洞玄,不與凡俗類同。
加上他自己的身體可吞噬鬼物魂力爲己用,修行時間雖然不短,力量已經堪比煉體中後期。
在夜裏,增幅更是恐怖!
不過當初這功法入門蹊蹺,如今身體更是有異,方正卻也不敢再練。
搖了搖頭,他把目光轉向另外幾本書籍。
《閭山真人問道錄》
這本書記有閭山派傳承根源,大都是前人事蹟,另有幾門小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