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了,重武器上房頂的時候一定要動作輕,我們就在鬼子眼皮子底下活動,一旦發出任何一點響動,都會暴露我們的戰術意圖。你們在設置火力點的時候,儘可能的尋找到院子裏面有大樹的房子。”
“火箭筒和無後坐力炮完成任務之後,快速的脫離。至於你們機槍在部隊衝過去之後,我會安排部隊掩護你們後續跟進。各個班在衝出衚衕口的同時,要給我先來上一輪手榴彈。不用刻意尋找目標,只要用爆炸提供一部分掩護就可以。”
“機槍尋找到位置之後,將所在院子內的百姓全部給我疏散出來。院子內有地窖的,都趕到地窖裏面去。沒有的,都安排他們躲在牆根處隱蔽。你們都是老兵了,怎麼找掩護就不用我多說了。一定在不驚動當面之敵的情況之下,要先安置好老百姓。”
“另外佈置機槍火力點的時候一定要事先找好退路,別到時候困到房子上下不來。那怕在向後收縮一下,也要做到進退自如。現在馬上開始行動,我只能給你們十分鐘的時間,而且絕對不能驚動任何的敵軍。”
在當面的幾個連排幹部各自佈置之後,李賀讓步談即將自己的計劃通知教導員。再三叮囑在他這邊打響之後,教導員那邊利用這邊槍聲爲掩護,以最快的速度從東北面迂迴過日軍的陣地。並迅速的沿着北市場、新開衚衕向北大街穿插。
只要教導員那邊到達出發地域,他這邊則立即行動。他的這個計劃說白了其實就一句話,就是他李賀喫掉正面之敵,而教導員那邊則向縱深發展。兩人與此刻正在一百米外,正面發起進攻的兄弟部隊,打一個穿插配合。
儘管很擔心自己那位純秀才出身的教導員,能不能指揮好部隊,但是眼下對於李賀來說別無選擇。三連的副連長則在突破城牆一線的時候踩中地雷犧牲,連長則在進入這片衚衕區,與日軍小股部隊激戰的時候,被冷槍擊中胸部犧牲。
整個三連的連級幹部,就剩下一個指導員。總不能在教導員在的情況之下,讓一個排長去指揮作戰吧。按照抗聯最新的條令裏面,這也是不允許的。教導員雖然是政工幹部,但上尉的軍銜是除了自己之外,全營軍銜最高的一個。
按照指揮員犧牲或是因爲其他某種原因退出一線指揮,軍銜最高的人員代理指揮員的條令,教導員是三連此刻最理所當然的代理指揮員。儘管李賀認爲那位在曾經當過排長的指導員,更適合指揮三連。
與別的從基層提拔起來的教導員,哪怕是三連指導員相比來說。自己這位戰前才從團政治處宣教股長的位置上,接替調往二十一師擔任團副政委的前任,下派到營裏面擔任營政治教導員的教導員。
別說在抗聯就是在調
到東北工作之前,也只不過是太行軍區政治部一名普通正連職的幹事,沒有從事過任何的軍事工作。從關內到關外,這位山西第一師範學校高材生出身,帶着一副眼鏡文質彬彬,有着天生一副好口才。讓李賀總感覺他就是天生一個做政工人才的政治教導員,履歷表上壓根就跟軍事問題上佔不到一點的邊。
一連長在孔家窩堡犧牲,指導員在穿越幫統窩堡日軍炮火封鎖區的時候中炮犧牲之後,一連的三個連級幹部,也只剩下一個輕傷不下火線的副連長。作爲五十四團的尖刀營,自孔家窩堡戰鬥開始就是一直在第一線作戰的一營,各級幹部傷亡很大。
一營加上機炮連,總共十二個正副連長、指導員,除了在正面突擊的二連連長和指導員都在之外,其餘的兩個步兵連到現在加一起就剩下一個指導員,一個副連長。而機炮連的幹部雖說還完整,但是跟隨在自己身邊的只有十二毫米機槍和無後坐力炮各一個班。
八二迫擊炮排以及彈藥排,還有無後坐力炮排和高射機槍排的其餘兩個班,都在配合二連進攻。等接到三連長犧牲的消息之後,自己就是想調機炮連長過來接替指揮,都已經是來不及了。
至於排一級幹部,算上各連的火力排,孔家窩堡戰鬥打響之前二十個排長現在還剩下一半。三個連實際上除了二連建制還算完整之外,其餘的一連和三連,實際上現在加上火力排,也只能勉強編上兩個排。
孔家窩堡一戰,五十四團固然打的很漂亮、殲敵不少。但是自身的傷亡,也實在說不上輕。尤其是擔任一線主要守備任務的一營,傷亡達到三分之一。再加上隨後的追擊戰,一直打到通遼城內也沒有進行過任何的休整,傷亡的幹部根本就來不及補充。
這也造成了李賀這個營長,眼下想臨時調整一下幹部,都沒有任何的辦法。儘管有些不放心沒有實戰經驗的教導員,但是現在也只能暫時這麼辦。好在目前代理三連長的該連指導員,是一營資歷最老的指導員。
雖說因爲自身毛病太多,一直未能提拔起來,但是論起實戰經驗來說卻是遠不是沒有上過戰場的教導員能夠相比的。有他在旁邊協助教導員指揮,情況也許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糟糕。
在部署完畢,等待教導員和自己手下的部隊運動到位這段時間之內。李賀沒有繼續在觀察敵情,而是坐在牆角處將自己那支抗聯仿製的託卡列夫手槍,換上一個新彈匣之後插到腰間的腰帶上。然後抱着一支衝鋒槍,很耐心的坐在位置等待教導員那邊運動到位的回覆。
而他身邊的戰士,除了機槍手、火箭筒和無後坐力炮正在尋找各自的陣地,瞄準好對面的日軍工事之外。其餘的人則小心翼翼的或是給手中的武器補充彈藥,或是將手榴彈的保險蓋擰開,將拉火繩露出,做好戰鬥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