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拿羅輝威脅藺澄,若她不信,叫她試探她父親,結果藺伯父就腦溢血去世了。
這個巧合實在太巧,不得不引起他的深思。
靳韶琛眯起狹長深幽的鳳眸,英俊逼人的臉龐上染上了幾分凝重。
藺伯父若真因羅輝亡故,自己也成了間接兇手,藺家……藺赫估計是要恨死自己了。
他的本意,並非要針對藺伯父,僅僅是想藺澄不要胡亂說話。
……
*
四點鐘的時候,沈安諾接到了保安室的電話,說有她的信。
沈安諾納悶不已去了保安室,她以爲是搞錯了,沒想到真的有她的信,只是信封上寄件人的信息一欄空白,收件人的信息,也就是她的,倒是完整的。
指名道姓給她的,到底是誰?這上面的筆跡,歪歪扭扭的,像是刻意隱瞞本人身份一樣,若是她沒料錯的話,應該是寄信人用左手寫出來的。
郵戳是陽城的,同城寄過來的。
她的好奇心,有些被勾了起來。
沈安諾一邊往回走,一邊拆開了這封信。
本來以爲是個鬧劇的她,在看清信封內那張白紙上的內容時,整個人仿若當頭棒下,震驚得愣在了原地。
她捏着白紙的兩隻手,控制不住顫抖了起來,像得了帕金森綜合症一樣。
信上的字醜得跟毛毛蟲亂爬一般,可內容卻是如此的觸目驚心。
沈安諾,五年前強暴你的男人出現了,就在你的身邊。
五年前你懷上的孩子,也還尚在人間。
想知道是誰嗎?
給你五天的時間,準備一百萬,我就告訴你那個男人的真實身份。
別找我,我會聯繫你的。
沈安諾所不知道的是,白鳳寫信的時候,本來想寫完前面兩句就收手的,可又有些不甘心,沈安諾若是回帝都不在陽城了,她就不知道往哪裏寄信了。
還是添了上去,想着先試探下這女人肯不肯出這筆錢,不肯的話,另行思量,行的話,變本加厲勒索敲詐。
要是沈安諾變成聚寶盆一樣源源不絕變出錢來,那她這輩子就能安逸地坐享其成了,她一定要重新過上人人豔羨的富太太生活,而不是蝸居在那麼狹窄逼仄的空間,碌碌無爲變成個黃臉婆等死。
反正自己的恩人答應給二十萬,把恩人要交代的全部交代了,後面是自己添加的,所以賺自己的錢,也跟恩人無關。
沈安諾的身子搖搖欲墜,她咬牙堅持又將信上的內容逐字逐字看了一遍,刻在了心頭。
然後,這張白紙被她揉成了一團,隨手扔進了垃圾桶裏。
她後背汗津津的,重新擡起腳來,腳下重如千斤,走得異常的艱難。
有熟悉的設計師經過,看到她,擔心地望着她,“沈小姐,你是不是生病了,臉色慘白成這樣,一點血色也沒。”
沈安諾喫力地搖了搖頭,扯出一抹牽強的笑容來,“我沒事,我坐會就沒事了。”
那設計師也有事要忙,見她不肯接受幫助,就先走了。
她深呼吸了好幾口,看到離自己距離最近的那張座椅,就一屁股坐了下來,眼前陣陣發黑。
她直覺相信了匿名信上所寫的內容,那些醜陋的字眼,是真的。
五年前的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怎麼還有人知道的這麼詳細?
還有,這個寄信的人,是不是真的知道真相?
真相……那個強暴自己的男人就在自己的身邊,會是誰呢?
她腦海裏頭一個冒出來的居然是靳韶琛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龐,會…..會是他嗎?
她伸手用力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疼痛逼迫她清醒了三分。
不會的,一定不會是他。
怎麼可能會是他呢?
沈安諾下意識地否認了這個讓她心慌意亂的答案。
可如果不是他,又會是誰呢?
男人,又是在她身邊的,會是蔣哲遠嗎?
不可能,當年自己跟哲遠談戀愛,哲遠沒必要大費周章玩這麼多套路。
再說,自己被擄走那會,哲遠出國去了。
還有,當年那男人給自己的感覺,也不像是哲遠。
沈安諾的呼吸變得急促紊亂了起來,當年那男人給自己的感覺,讓她居然一時間想到了靳韶琛。
她額頭又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她伸手去擦拭,腦袋沉重得有些豎不住了,乾脆改成掌心支撐着右臉頰。
她的內心無法接受靳韶琛跟那個變態是同一個人,也不願意將他對號入座上。
可除卻這兩個男人,跟自己還有牽扯的便是陸霆韜了。
她跟陸霆韜都斷了聯繫了,算不算是身邊的呢?
是過去身邊的,還是現在身邊的呢?匿名信中,這一點含糊不清。
陸家在帝都也算是不錯的人家,但在陽城並沒有置業,她曾經聽陸霆韜提及過。
陸霆韜在白城倒是有一處公寓的,當時還是因他在白城工作的時候買下來的,後來自己跟他準備結婚的時候,他把婚房買在了帝都,那會他決定留在帝都工作,還不斷做她思想工作,讓她也留在帝都工作。
兩人的婚約作廢後,他白城的那處公寓有沒處理掉,就不得而知了。
沈安諾頭一個排除了陸霆韜,陸霆韜跟陽城的牽連太少了,實在是扯不上邊。
哪怕她自己不想承認,自己身邊最符合人設的是靳韶琛。
半山別墅,對別人而言,高不可攀,可對財大氣粗的靳韶琛而言,九牛一毛而已。
當年,她私底下打聽過那半山別墅的主人,但卻打聽不到,愈發顯得主人神祕莫測。
除非…..除非自己的身邊還有所不知道的人,她找了半天,也沒能找出第二個來。
如果真的是他,如果…..
僅僅想了下如果,沈安諾就忍不住毛骨悚然了起來。
如果真的是他,那也太可怕了。
他的一舉一動,對她表現出來的濃情蜜意,全部都是假的。
他是爲了他弟弟報仇,報仇。
噢,不對,靳韶琛沒有弟弟,至少,她從來
沒有聽到他提及過他弟弟的存在。
不會是他,她的左手忍不住握成了拳頭,擱在桌子上,拼命告訴自己不會是他,他沒有弟弟,這一點不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