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康英傑傳陸錚影兒 >第73章 步步緊逼!
    止水文會上出現了最戲劇性的一幕,文會最高潮的時候,所有人都不去看龍舟賽了,從大人們到才子們,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今天文會的才子坐席。

    “在止水文會上呼呼大睡,此子恐怕是第一個!”高臺上一位大人道。

    止水文會的山長、夫子大家都面面相覷,因爲大家發現睡覺的小子他們都不認識,這就尷尬了,夫子們都不知道怎麼辦呢,總不能讓這小子一直這麼呼呼大睡吧?

    可是誰去叫醒這小子?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誰也丟不起這個人啊。

    人羣騷動繼續,這麼多大人、才子、姑娘都瞧着他呢,睡覺的小子卻是毫無所覺,甚至還打鼾呢。

    “此子我認識!”忽然有人大喊一聲。

    然後,一名才子從人羣中衝出來,大家定睛一看,發現說話的人赫然是陳圭。

    “哦?”大家都饒有興趣的看向陳圭,陳圭竟然認識這小子?一時,大家的興趣都被勾了起來。

    陳圭也是非常的興奮,今天的文會他的表現不遜於秦越,可是天時地利人和都佔在了秦越一方,結果他無奈屈居次席。

    對這樣的結果他很不服氣,可是卻又無可奈何,本來他已經調整了心態,準備接受這個結果了,沒想到現在竟然鬧出了這麼一出事兒。

    那睡覺的小子不就是秦越帶過來的來自觀山書院的小子麼?現在這小子丟醜丟大了,回頭看看秦越怎麼說?

    陳圭第一個跳出來便是要揪住秦越,秦越不是魁首麼?說不定因爲這事兒,今天的局面就能逆轉呢!

    陳圭“刷”一下撐開手中的摺扇,大聲道:“此子是觀山書院的一名學生,姓陸名錚,至於他怎麼來到止水文會的,這個事兒還需要秦越秦兄來回答。”

    “譁!”

    人羣又是一片譁然,所有人又看向秦越。

    這事兒還和秦越有關係?觀山書院算個什麼學堂?一個觀山書院乳臭未乾,毫無功名的小兒,怎麼能和秦越扯上關係?還有,這小子有什麼資格參加止水文會?這背後有什麼原因?

    衆目睽睽之下,秦越慢慢從人羣中站出來,他的神色平靜,古井不波,他快步走上前,拱手環顧四方道:“各位,這一位陸公子的確是我之友,還懇請大家別責之過甚!”

    秦越態度從容,大家之前的騷動不由得鬆動了一些,而這時候,兩位執事已經匆匆趕過去把場上的少年叫醒。

    睡覺的少年自然便是陸錚,今天的文會他收穫很多,尤其是之前自由論文的時候,他着實學到了不少的“時文”技巧。

    可是後來文會變成詩會之後,他便興致索然了,他讀書的目的十分的明確,那便是學好時文,專心於科考。

    文人騷客吟詩做賦他毫無興趣,也並沒想去學,他兩世爲人,深知搏二兔不得一兔的道理,對他來說,專心時文是第一要,其他的事情他皆不關心。

    今天他起得太早,文會之上他專心鑽研時文,心神耗損極大,後面的詩會時間又拉得太長,剛開始他還去聽一些,甚至腦子裏還想一些出題限韻的詩作,並且還信筆寫上幾句。

    後來,他實在是太困了,身子往几案上伏下去,竟然就這樣睡着了。

    待到他感覺有人叫自己,倏然驚醒過來,然後環顧四周,才發現周圍赫然有無數雙眼睛盯着他呢!

    “尷尬了!”陸錚心中冒出這個念頭,可是心中並未有多少慌亂,他畢竟兩世爲人,閱歷豐富,城府極深。

    倘若是一般的少年,遇到這事兒非得手忙腳亂不可,可是他卻不緊不慢的站起身來,甩了甩長袖,整理衣衫,不慌不忙的對高臺方向行大禮,道:

    “各位大人,各位書院師長,小子無狀,竟然在文會上貪睡,丟了斯文,着實是莫大的罪過,懇請各位大人和師長責罰!”

    陸錚這幾句話不卑不亢,高臺上的幾位大人和夫子本來火氣很旺,然而他們一聽陸錚這話,心中的火氣竟然弱了不少。

    陸錚首先年輕,看上去稚氣未褪,這是很好的掩護。他這麼年輕,面對這樣的大局面能如此從容,單單這一份心性便不同凡俗。

    曾國寧清了清嗓子道:“少年人,今日是我止水文會,你非我止水書院的學生,能自請參加文會,定然有過人之才。

    今日文會,核心重點在吟詩,各位才子均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唯獨你竟然能呼呼大睡,莫非他們的詩作真就那般不堪,絲毫不入你的法眼麼?”

    “譁!”

    曾國寧這話一說,又是一片譁然,衆才子面上紛紛浮現出不愉之色,的確,陸錚的這種做派是對他們的一種藐視啊。

    詩會這麼激烈,連陳圭和秦越這等頂尖才子,連高臺之上樑大人這樣的代天子牧一方的大人都個個激情昂揚,心潮澎湃,陸錚竟然能呼呼酣睡,這不是藐視大家又是什麼?

    面對周圍人的不滿,陸錚微微皺眉,他臉色依舊不變,畢恭畢敬的道:

    “回稟大人,今天我來文會是秦越兄盛情邀請,非我自請。我才疏學淺,各位才子都是我的前輩,今日文會我所學良多,受益匪淺,豈敢藐視衆前輩?”

    陸錚的話說得非常客氣,一旁的秦越湊過來,道:“曾師,陸公子所說的是真,我和他一見如故,便邀請他參加今天的文會……”

    “哦?一見如故?”曾國寧眉頭一挑,看向陸錚,道:“秦越,那這少年人真是才疏學淺麼?”

    秦越微微愣了一下,沉吟片刻,擡頭道:“非也!陸公子勝我多矣,我……我自問不如!”

    “轟!”

    這一下全場更是亂了,秦越這話不僅是衆多才子大跌眼鏡,連高臺上的大人們臉上也浮現出極度震驚之色。

    秦越可是止水四傑之一,今日文會魁首,其是非常驕傲的一個人,以他的性情,竟然當着這麼多大人和同學的面公然承認自己才學不如別人,那這個陸錚是何等身份,什麼來歷?

    “哼!”一聲冷哼響起,陳圭手搖摺扇,一臉冷傲的走出人羣,道:“秦越,我如果沒記錯的話,你的這位陸公子是來自觀山書院的學生。

    嘿嘿,觀山書院位於我們揚州新河縣,今日文會,新河縣的才子們表現並不好。既然這位陸公子才華超羣,那我們何不再比一番?”

    陳圭這話再一次引起騷動,高臺之上,聶永明顯感覺到周圍的同僚投來的極具玩味的目光。

    今天他作爲新河縣縣令可以說是丟人丟大了,而眼前的陸錚他恰恰認識,此子的確是觀山書院的學生。

    這小兒頗有急智,剛剛入學不久,因爲陸錚對付張浩然的事情,聶永特意安排人關注過他,據他所知,陸錚在觀山水院只能勉強廝混在乙字號,這等水平來參加止水文會,那不是自取其辱麼?

    最讓聶永抓狂的是這小子竟然在這種場合呼呼大睡,而且被抓了現行,現在陳圭又揪住了其來歷不放。

    揚州地面上,新河縣本來就受孤立,聶永身邊的一幫同僚對他是處處排擠打壓,陸錚現在又爲新河縣惹事了,這不是拉仇恨又是什麼?

    陳圭咄咄逼人,秦越毫不示弱,當場道:“陳圭,我知道你今日不服我,那正好,比就比,陸公子,咱們今日就以文會友,再比一比詩詞如何?”

    陳圭叫陣,秦越應下來,這一下場面熱鬧了。

    本來大家以爲今天文會已經塵埃落定了,沒想到又生出了這樣的事端,一時大家的情緒又重新變得激情昂揚起來。

    今天文會對大多數來說都是意猶未盡的,每個人都想表現,但是因爲曾國寧事先條件的約束,大家都覺得自己沒有發揮。

    現在好了,大家再比一次,對現場每個人來說,露臉的機會不又來了麼?

    “兩位兄臺且慢!”陸錚沉聲道。

    他這話一說,周圍騷動的人羣爲之一靜。

    陸錚目光看向陳圭,十分坦然的道:“不瞞二位,我對詩詞的確毫無所知,今天這詩詞之比,我甘拜下風!”

    “嗯?”周圍的人齊齊愣住了,這是什麼情況?比試還沒開始,竟然就先慫了,這實在是太荒誕滑稽了吧?

    人的名,樹的影兒,身爲讀書人豈能沒有氣節?陸錚看來是真的沒有才華,要不然肯定不會這麼慫。

    還有,陸錚來自觀山書院,觀山書院那種地方能出什麼才子?

    一時所有人看向陸錚的目光都帶有鄙夷之色,陳圭看到這一幕,心情大好。

    秦越不是說這小子有才麼?嘿,實際情況貌似根本不是這樣呢!這小子根本就不敢比!

    “陸公子,你是不是太謙虛了?秦越說你才華超羣那定然不虛。今日文會我們是以文會友,前來參加文會的可都是我揚州最頂尖的才子。”陳圭頓了頓,衝着高臺上面拱手,繼續道:“還有,你也看到了,我們揚州的衆多大人,名士皆在此,陸公子如此艱拒,莫非真是瞧不起我止水衆才子和夫子麼?”

    陳圭洋洋得意,步步緊逼,陸錚坦誠自己不擅詩詞,他偏偏就不放過這事兒。對他來說,今天好不容易逮着了一個機會,他哪裏肯輕易的放過?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