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康英傑傳陸錚影兒 >第272章 暗中使壞!!!
    顧天養讓郭頌細思,郭頌是細思極恐。

    他第一恐顧天養的犀利,郭頌的心思、困惑,糾結,點點滴滴,細枝末節顧天養都清清楚楚。

    郭頌覺得自己在這老傢伙面前簡直沒有任何祕密,這種感覺郭頌哪裏能不恐?

    郭頌第二恐是顧天養所說的話,字字句句都是至理名言,郭頌糊塗的地方,沒有想透的地方,顧天養都幫他想透了。郭頌想着要站隊,現在經顧天養這麼一說,他明白了,被逼站隊其實非常的愚蠢。

    鄉試一切公平公正,結果出來了,郭頌順其自然,順水推舟就完成了站隊。這不僅可以讓他現在不糾結,而且就算將來有了錯,他可以在朝廷上,在皇上面前挺起腰桿說自己一直是一心爲朝廷和皇上辦事,沒有私心。

    第三恐,他是覺得顧天養怎麼可能會如此設身處地的爲他着想?顧天養堂堂尚書大人,不去衙門替朝廷辦差,偏偏在風月之地約見他這個鄉試主考官,真就只是爲了給他指點迷津?這怎麼可能呢?郭頌想想就覺得不可能!

    他仔細揣摩,心中忽然領悟到,顧天養說了這麼多看似無關緊要的話,其實是在亮明一種態度,這種態度就是江南的事情,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呢!

    顧天養讓郭頌順勢而爲,言下之意,顧家就是勢,比如說這一次花魁大賽,看似撲朔迷離,其實碧雲閣必然能勝?

    又比如,這一次鄉試秋闈,郭頌只需要秉公行事,就必然能讓顧家看中的人出人頭地,榜上有名?

    郭頌想想便覺得不可思議,心中無比的惶恐,在見顧天養之間,郭頌已經見過了璞王殿下,已經見過了阮家的人,可是沒有誰像顧天養這般有氣魄。

    那些人都是繞着彎子給郭頌以各種威逼利誘,各種敲打警醒,再看看顧天養,則是一門心思的替郭頌謀算,倘若不是兩人身份懸殊,外人看來,甚至會認爲顧天養是郭頌的師爺門客呢!

    郭頌細思之後,對顧天養深深的鞠躬,道:“感謝顧老指點,郭頌無以爲報!正如顧老所言,我能做的唯有替朝廷盡忠,爲皇上盡忠!顧老的話,我一定不忘啊!”

    “哈哈!”顧天養哈哈大笑,似乎對郭頌的這個回答十分的滿意,當即他擡擡手道:“好了,郭大人,來了碧雲閣就是消遣玩樂的,有我這老頭子在旁邊,你肯定沒辦法盡興。

    你的困惑的既然已經解了,我老頭子的事情也了了,該告辭了!”

    顧天養站起身來,郭頌和範朵朵連忙起身相送,顧天養擡擡手道:“好了,留步!尚書大人不在衙門爲皇上辦差,反而來這風月之地飲酒作樂並不光彩,就讓我悄然離去吧?”

    ……

    同樣是畫舫,環境變了,人也變了!

    這個畫舫的名字叫連城閣,主角變成了翰林學士龐棣龐大人,龐棣的另外一個身份是明年南直隸恩科鄉試的副主考。

    龐棣的名頭比不上郭頌,他的性格和郭頌也不同,郭頌風流才子,龐棣卻是謹小慎微,不苟言笑。

    龐棣極少登畫舫,而這一次他來連城閣,可能是太出乎他行事的常規,整個秦淮河竟然鮮少有人關注。

    連城閣的頭牌姑娘叫張新月,其姿色和才學也是一流,而且據說此女天生異香,如蘭似麝,最是讓人稱奇,因此追逐她的達官貴人,風流才子也不在少數。

    唯一的缺陷是連城閣背後的阮家,無論是實力還是底蘊都遠遠比不上顧家,這也是張新月難以和範朵朵爭高低的重要原委。

    但是,張新月的地位比天水閣的頭牌姑娘宋晚舟則要高很多,這也基本和阮家當下在江南的實力相符,在很大程度上,阮家已經超過了陸家了。

    龐棣來連城閣,張新月作陪,和碧雲閣的情況如出一轍,龐棣這一次也不是因爲風月而來,請他來的人是阮敬年。

    “阮師!”見到了阮敬年,龐棣連忙拱手鞠躬,口稱老師,態度恭敬之極。

    原來,阮敬年當年也做過鄉試的主考,龐棣當年便是阮敬年欽點的舉人。那個時候,龐棣並沒有怎麼露頭,沒想到他在殿試上竟然被陛下欽點爲二甲第三,順利進入了南朝廷翰林院。

    只是,龐棣終究還是根基太淺,自從進了翰林院之後,就一直沒機會出來,現在做到了翰林學士,第一次當差便是被皇上授予南直隸鄉試的副主考。

    龐棣和阮敬年有一層師生關係,因此阮敬年對龐棣一直都很照顧,龐棣能在不長的時間內就爬到翰林的位置,和阮敬年的支持是分不開的。

    “這一次蒙皇恩,退之你出任鄉試副主考,這是一次難得的際遇啊!”阮敬年道,“退之”是龐棣的字。

    龐棣恭敬的道:“學生遲鈍,還求恩師指點迷津,這些年學生一直都靠着恩師才得以平步青雲,這一次皇上讓我擔任鄉試副主考,不知道聖意如何?”

    “哈哈,退之!聖意即是天心,天心豈能是我等凡夫俗子能琢磨的?我等只能去想着,什麼人能揣摩到天心,能影響到天心,能左右到天心。

    退之啊,你是個聰明人,可是有時候又糊塗,想得太多了,有些事情其實很簡單!”

    龐棣微微皺眉,心中遽然一跳。

    聽阮敬年的意思,他這一次是要向戴相舉薦龐棣了麼?一念及此,龐棣內心瞬間激動起來,真可謂是心潮澎湃。

    他不止一次的求過阮敬年,希望阮敬年能夠幫他搭上戴皋,龐棣心中清楚,他這一輩子想要有所作爲,必須要離開南方,離開金陵纔可以。

    可是從金陵到京城,這不啻於是一步登天,沒有強有力的關係,怎麼可能跨過這一步?

    瞧瞧整個江南,別說是他龐棣了,就算是陸家、顧家的子弟,他們何曾有機會能飛出金陵,在大康一展才華?

    阮敬年雖然對龐棣多方照顧,可是對龐棣這樣的要求,他一直都不置可否,這讓龐棣非常的失望。

    沒想到今天,阮敬年竟然主動找到了他,龐棣覺得自己似乎被天上掉下的餡餅給砸中了。

    當然,天上永遠不會有餡餅砸下來,世界上也從來就沒有免費的午餐,阮敬年給了龐棣這麼大一好處,哪裏能沒有所求?

    阮敬年的所求也很簡單,那就是這一次恩科鄉試,阮少林一定要取得佳績,阮敬年的要求只有一個,那就是阮少林必須比陸錚高一頭。

    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非常微妙的,比如花魁大賽的事情,乍一看不過是風月場的事情,可是因爲這件事情,可以牽扯到江南頂級勢力之間的博弈。

    而阮少林和陸錚之間的恩怨,乍一看不過是年輕人的意氣之爭,可實際上對阮敬年來說,這關乎到阮家能否壓過陸家一頭,關乎到阮家在江南權閥中的地位呢!

    阮少林屢屢受挫,阮敬年便屢屢添心病,而在阮敬年的心中,阮少林可以受挫百次,千次,只要他在鄉試上狠狠的壓過陸錚,贏這一次,便足以消除其他所有受挫的陰霾呢!

    龐棣聽到阮敬年把這些原委說明白之後,他完全懵逼了,當即驚出一身冷汗。

    科考舞弊可不是兒戲,一旦走漏了風聲,那可是要殺頭的呢!

    阮敬年似乎窺破了龐棣的心思,悠悠的道:“退之啊,這世界上很多事情是很難用言語表達清楚的。

    就說科考的事情吧,科考誰是解元,其實是很難評判的,往往就憑主考官的一念之間決定。我要的就是你這一念之間啊!”

    他輕輕拍拍手,道:“退之,你放心!我不會害你,也不會讓你幹那些爲難的事兒。只要這件事你辦妥了,我保退之你將來平步青雲,甚至是入閣拜相也並非不可能呢!

    現在這年頭,機會難得,機會擺在眼前了,倘若抓不住,就算是責怪上天也不頂用呢!”

    龐棣啞然無語,過了好久,他道:“阮師,可是我畢竟只是副主考,郭頌郭大人……”

    “別提郭頌,此人不過是一遊戲風塵的蠢物而已。你龐退之可是有大抱負,大志向之人。你倘若連郭頌這等廢物都鬥不了,你又如何能成就大事?

    你放心,一切有我給你兜底,而我後面還有相爺呢!我明確告訴你吧,這個姓陸的是戴相非常不喜歡的人,讓這姓陸的喫癟,不僅是我的意思,也是戴相的意思呢!”阮敬年道,他的語氣相當的強硬。

    “啊……”龐棣忍不住驚呼出聲,戴皋官拜丞相,他還會關心江南的一次小小的鄉試麼?而且,陸錚就算有幾分才學,畢竟還只是個秀才而已,一個秀才能引起當朝相國的注意?

    “哈哈!”阮敬年又是一聲長笑,道:“怎麼?退之,你覺得我言過其實了麼?你可想過沒有,陸錚是誰的弟子?聶永又是如何被貶斥到江南的來的,你仔細想想,再斟酌一番,不就能領悟到了麼?”

    阮敬年說到此處,他站起身來用力的拍了拍龐棣的肩膀,道:“記住,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個機會很寶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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