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天人交戰 >第一百一十章 荒原奇遇記(上)
    《天人交戰》

    高原上的太陽宏大而溫柔,隨着大日西移,暗紅色的日光慵懶地倚在荒原和雪山上,遠處在雲海間若隱若現的羣山頂着白皚皚的雪帽,分不清楚哪裏是雲哪裏是雪,天永遠都是那麼藍,暗紅的大日好似鑲嵌在天幕上的紅寶石,流轉着溫煦光芒,絕不咄咄逼人。

    紅日,藍天,白雲,雪峯,可可西里的荒原上的每一秒每一處都是策動靈魂的畫作,鍾天地之靈秀潑墨爲畫,這是神靈方能作下的手筆。

    “自然之美,實乃人力所不能及也。”每一次置身此境,劉劫都會生出一種人類之於自然的渺小感覺,不只是力量,也有藝術與美。

    人類的畫師即便窮盡心血也難以達到自然的萬一,只因人類自己,就置身畫卷之中。

    早已摘掉青銅面具的劉劫行走在可可西里平坦的荒原上,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戰已是三天前的事了。

    粉碎了高桌會這次的行動,以及最後華夏國家勢力的出手,劉劫估計這一組織在華夏以及周邊的潛伏勢力也損耗得差不多了,幾年之內他們不可能在華夏翻起大浪,國家從此也會對其高度警惕,嚴厲打擊,堂堂華夏一旦被驚醒誰人不懼?豈是好相與的。而且雙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毛菁沁還有科考隊的倖存者也會安全不少,否則這樣巨大的組織一旦要對他們幾個小蝦米下手,真是防不勝防。

    可可西里大荒原橫跨阿特沙爾回疆自治領和青藏自治領,之所以要在荒原前面加個大字是因爲它縱橫千里,夾在崑崙山脈和藏地崗第斯山脈之間,包括了疆南和藏北的大片地區,佔地35萬平方公里,比塔克拉瑪干還要大,從北向南穿越可可西里,就正式踏入了藍星的屋檐——喜馬拉雅高原,那是兩大地質板塊碰撞造就的奇蹟之地,華夏三大主龍脈,有兩條發源於此,被稱爲世界的第三極。

    可可西里的山勢極爲和緩,屬於崑崙山南系的支脈,既沒有高原腹地山系的劍戟如林的險峻也沒有崑崙山系的巍峨磅礴,它夾在兩尊窮荒巨神之間,柔和地作爲華夏最大的兩大山系的緩衝帶,融化的冰川雪水匯聚成溪流小河,孕育了被稱爲“塔古米朵”,古藏語中意爲“天神放牧牛羊”的草原,由於海拔極高,天氣變化無常,這裏是華夏乃至世界上最著名的無人區之一,同時也是其它生命的樂園,與非洲塞倫蓋蒂稀樹大草原及美洲亞馬遜大森林並稱人間三大伊甸園,意思是人類禁入的生命樂園。

    此時已是九月,塔古米朵的草大部分已經開始枯黃,綠色褪去,大片土地開始暴露出泥土的原始面貌,而就在半個月前,草綠的大地一直連接到天穹,雪山和白雲就是藍綠的分界線。

    放眼望去可以看到三三兩兩的小羣野驢野犛牛黃羊在安靜地喫草,時不時有一隻旱獺從土裏鑽出一個鬼鬼祟祟的小腦袋,警覺的打量着四周,當劉劫走近的時候它們都自覺地跑開,可可西里荒原人雖然不多,但總還是有的,常有不怕死的冒險者旅行家或懷着別的目的的人企圖挑戰這一人類禁區,因此這些動物大多都是見過人的,可它們避開劉劫卻不是因爲他是人類,而是這些常年搏命的生物敏銳地從他身上感覺到了頂級捕食者的可怕氣息,一種前所未有的可怖感覺。

    可惜不是在盛夏,那時纔是可可西里最美的時候,不但可以看到連天的草綠,也能看到漫山遍野數以萬計的野獸羣,那時候也是可可西里最熱鬧的時候。

    溫煦的陽光下,鵝毛樣的大雪飄落而下。

    沒有錯,是下雪,這就是可可西里無人長居的原因之一,六月飛雪在這裏屬於家常便飯,雖說高原氣候本無四季之分,所謂“一年無四季,一日見四季”,但老天爺對這裏尤其任性,要下雨就下雨要下雪就下雪,比高考前的小姑娘還善變,除了夏季草長花開這一個還算守約以外,其他時候雨雪霜露全看心情,時不時還來個冰雹滾雷,完全無規律,至今仍是全球氣象專家心向神往的未解之謎地,十多年前央視科教頻道還爲此專門設了整整一個季度的節目,偏偏節目時間還老是和少兒頻道的熱播劇串臺,讓當時追着看《鎧甲勇士》的少年劉劫記憶猶新。

    這麼點雪當然不能把劉大俠怎麼樣了,休說是劉劫,就是那些小動物們也依舊老神在在的喫草,早習慣了,大家都是自然競賽久經老天爺考驗的生存強者,誰還怕下雪呀,你就是下冰雹這些風吹雨打下錘鍊出一副硬朗身子骨的小動物們都懶得躲一下。

    生命是最具有韌性的,對於自然界的生靈你只要給口喫的,在哪都能給你活出花來。

    什麼都不怕,就怕餓死。直到,一種名爲人類的惡魔出現在大地上。

    劉劫一邊走一邊演練拳法,他是從崑崙山腹地直接飛越了無數雄峯來到這片大荒原的,一時見獵心喜就有了徒步穿越可可西里的想法,反正他現在是把世界當成一個免費的遊樂園,想飛還是想走,怎麼爽怎麼來。

    雪很快停了,氣溫馬上又上升到盛夏水平,融化的雪水潤了潤土,天空蔚藍依舊,不帶走一絲雲彩。

    劉劫真元流轉了一遍,雪花氣化消失,身上那件在重陽祕境價值七百銀元的內襯天蠶絲軟甲的越野衝鋒衣登時嶄新依舊,說是護身寶甲其實劉劫倒覺得是自己護它更多些,要不是自己太上天龍鎧來得及時,這些日子又是機關暗器又是大怪獸又是超火力重武器集羣打擊的,早變成渣渣灰了。

    從前劉劫還覺得天蠶絲這種一聽逼格就很高的東西很有範,穿在身上還覺得渾身特不好意思,渾似身上掛了一套銀元打的枷鎖,現在只覺得自己當時太屌絲,再高逼格的衣服也是給人穿的,誰穿衣服還找不自在。不過愛護衣服也是基本美德,你看看漫畫里人家卡卡羅特,打一架爆一套衣服,那個劉劫是學不來,不愛裸奔是一回事,從小腦回路清奇的劉劫八歲時就想過爲什麼褲子爆不掉的問題,不過比裸奔更重要的是,這衣服是朋友送的,禮輕情意重,禮重情意更重啊。

    劉劫朋友不多,所以有一個算一個,腦子裏心裏記得牢牢的,送的東西,一件都丟不得。

    遠遠望見一條溪流從一片草綠色裏流淌而過,在一片凹地匯聚出一灣佔地不大的湖泊,白水透亮,光輝下閃着點點鱗光,似這般規模的水源在荒原裏也屬罕見,數百里也許只此一處,由於溪流是高山雪水混合着地涌泉水生成,水質極佳,常人亦可飲用,可惜水源極不穩定,多是間歇性湖泊,今年有明年就沒了。

    走了三天兩夜纔看見水源,劉劫大步走向前,斜路里一頭吉普車大小的野犛牛呼着白汽攔路,這等形單影隻的野犛牛多半是被驅逐的老牛王或剛脫離了牛犢子稱號準備稱霸草原的愣頭青牛,多是脾氣古怪喜怒無常之輩,稍有野外經驗的都知道要躲遠些,但是劉劫直直向前,視若無物。

    牛大怒,它是本地一霸,視這灣小湖及周邊草場爲自家基本盤,也沒見過人,當時把劉劫當成了是來爭搶水源草場的不共戴天之敵,動物的想法和人類不一樣,你殺我爹媽搶我老婆可以一笑了之,你妨礙我喫飯纔是大仇,尤其你這兩腳獸也不像喫草的,說不定是算計着想拿我開喫,頂死沒錯。

    野犛牛揚起四蹄,高高隆起的背部至脖頸四蹄皆是壯碩肌肉,起伏在油光水滑的皮毛下,兩根碩大的牛角彎曲向上,月牙一般,無一不在彰顯它的孔武有力,這是一隻剛剛成年離羣的雄牛,渾身洋溢着風風火火闖天下的豪氣,便是狼羣圍獵它也敢鬥一鬥,雖從劉劫身上覺察到危險,但初生牛犢尚且不怕虎,離羣自立門戶的雄牛才真是百無禁忌。

    劉劫這態度更讓雄牛覺得自己被冒犯了,平時看到它這身肉的要麼畏懼要麼嘴饞,哪有這兩腳獸這樣,根本沒把它放在眼裏,全身發力,兩支長矛一樣的牛角就頂了過來,劉劫看也不看伸手抓住,雄牛隻覺牛頭不能寸進,剛想發吼一聲加力,突然四蹄脫離地面,整個身體一輕,少說500公斤的身板被提在半空轉了兩圈,接着飛身而出,體驗了一把飛一樣的感覺,眼前天旋地轉的直接一頭落進了湖水裏,還沒完,巨大的慣性推動身體在水裏滑了一段距離又鑽出水面,又鑽進水裏,連着彈跳了三個水漂才安全降落湖對面,下巴貼地又劃出去兩三米的距離,穩穩停住。

    雄牛顫顫巍巍地站起身甩了甩頭,牛臉懵逼,驚恐地看了劉劫一眼,一溜煙跑了。劉劫在湖對面揮手再見,心想這就算給個教訓吧,讓它知道地球很危險,人類更危險,遇到了千萬要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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