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天人交戰 >第一百一十二章 荒原奇遇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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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可西里大荒原的夏季晝夜溫差堪稱全球之最,白天烈日毒炎晚上就滴水成冰,夏季平均溫差可達50度,且在一個小時之內氣溫就會從38度降至7度,驟降31度,如此極端的溫差同樣是這裏無法常年居住人類的原因之一,莫說人了,縱橫荒原的豺狼熊豹也得挖個坑縮頭縮卵地躲一陣子,待到氣溫穩定下來纔敢出來縱橫荒原,說到底還是老天爺最大,不管是人還是獸,出個門擼串還是喫飯活命都得看人老天爺心情。

    劉劫伸了個懶腰,渾不去看那從湖面一路延伸過來的冰霜,氣溫還在下降,很快降到了零下十度,所幸空氣中水分不大,是乾冷而非溼冷,故而殺傷力不算太大,但是此時白日裏生命之源的湖水沼澤反而成了奪命絕地,一旦靠近有可能整個身體凍成一尊冰塑,悽與美並存。

    熟悉荒原環境的掠食者們早已知曉利用最適合自己的變化,白天吞噬生命的兇險流沙沼澤在夜晚被冰封成爲僅有數個小時的短時凍土,則白天陷進泥沼的倒黴蛋們,就變成了凍肉大餐,這是免費的自助餐盛宴,荒原裏的掠食者都卻之不恭,偶爾還能在凍土裏發現一兩隻凍成縮團肉丸的恐怖裸猿,那是心比天高欲單槍匹馬縱橫可可西里的年輕冒險者,可惜,心比天高者自然命比紙薄,沒有充分準備就來挑戰自然,交的學費就是命,人類總是覺得自己不一般,不是人類這個物種不一般,是自己這個人不一般,世上就算真有天命這個東西也是老天爺說賞你才賞你的,人類離開自然太久了,忘了一件很重要的真理,生命無價固然是人類認可的理念,但是自然法則……這世上,沒什麼命是不該絕的,不會因爲你是人就高看你一眼。

    劉劫要睡覺了,離開了毛菁沁,睡覺就隨意多了,有個女人在身邊固然喫得好笑得多心裏舒爽,但是睡覺的時候戴枷鎖也是不可避免的,劉劫從前就有打鼾的情況,天知道爲了維持世外高人的形象又不吵到人家姑娘他是怎麼做到剋制打鼾睡眠的。

    運起龍禪心法,以劉劫現在的境界修爲已經不再拘泥於睡覺的姿勢,想入定就入定,呼吸運氣調節自如,要不然也不會強行斬掉打鼾的惡習。倒頭就睡,呼吸斷斷續續,若有若無,心神歸於混沌,似死時生,體表溫度快速下降,看起來就像凍死荒原的一塊凍肉殭屍,其實是劉劫在睡眠中潛意識運功將熱氣收斂至體內,這對於先天強者不算稀罕,《武林史神鵰大俠傳》就有記載當年楊過於華山初遇九指神丐就對其臥眠雪中如同殭屍的神通驚歎不已,其實但凡達到先天的幾乎都能做到人與修爲天人合一,修爲就像是長在身上的某個器官一樣,睡眠中也是自然護體的,不過劉劫可不會被來打牙祭的野獸當凍肉給啃了,就在他意識入定時,無邊龍威輻射荒原,在野獸的靈覺中,這裏就趴臥着一隻無量兇獸,呼呼安睡,光是感知到就足以嚇死獸,豈敢有半分侵擾,以這小湖爲中心方圓數十里都隨着劉劫沉眠化作禁地,不敢有一獸越界。

    紅日初升,氣溫快速回復,結冰的湖面連同四周的冰渣子快速消融,融化的冰雪釋放出包裹在其中的生命之美,劉劫也從深眠中甦醒,草綠色從冰霜裏嬌怯怯地探出頭來,掛着猶似露珠的雪水,青翠欲滴,難怪春天美,原來最美是萌發。

    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人道可可西里沒有春天,原來每日清晨皆是春。

    一日之計在於晨,劉劫伸了個懶腰,開始做早課,迎着朝陽做了一遍我生重來篇,他現在的境界,我生重來篇已經沒有特別大的效用了,但是劉劫依舊不敢懈怠,他非常自律,雖然短時間難以再有突破,可光是爲了鞏固修爲就不可偷懶,武道一途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這都是老生常談了,何況未來的壓力也是山大,在沒有達到肉身扛核爆的超然之前,劉劫可不會學某些世外高人入世裝逼。

    荒原上時不時能夠看到旱獺鼠兔等小動物警覺地探出頭,一見劉劫走近快速縮回腦袋,這是它們的生存之道,劉劫也不在意,平日裏爲了不打擾芸芸衆生他都是收斂氣息趕路的,表現得就像一個正常的凡人,天地丹田在隱藏一道的作用也非常特別,即便劉劫如今的修爲堪稱驚世駭俗,也可以全部收斂在1500顆天地丹田之內,跳躍出人體之外隱藏於虛空,任他是什麼境界的強者,再高明的神念煉氣修爲,也看不出劉劫的虛實。

    偶爾能夠碰到三三兩兩的狼蹤在地平線不遠處出沒,荒原上的旅客碰到狼,哪怕只是一頭狼都是非常危險的信號,每一隻狼的身後可能就是一個狼羣,它們是可可西里大荒原的主人,食物鏈最高統治者,不過即使劉劫沒有釋放龍威氣機,它們依舊很謹慎,身爲可可西里的統治者,它們當然知道恐怖直立猿這一跳出法則之外的存在,每一隻狼崽子在略微懂事後都被狼媽媽再三叮囑,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惹這些兩條腿走路的生物,除非等他們自己倒下。

    可可西里的狼其實有不少是喫過人的,只因每年都有不少探險家企圖挑戰這一人類禁地,然後白給,不過所有的狼依舊牢牢記着狼羣的生存法則,絕不輕易招惹還能活蹦亂跳的直立猿。

    在遠方的狼們驚駭的眼神注視下,劉劫無比淡定地跨過一道溼流沙地,踏流沙無痕,這是荒原上最危險的地貌之一,其中溼流沙更是流沙中黏性最大最危險的一種,表面看上去就是一片平地坦途,甚至比大多數道路都好走,其實本質是細沙、黏土和鹽水的混合物,當你一腳踏進去,要拔出來可能就需要比自身體重還要大的力道,連馬力強勁的吉普車都可能陷進流沙裏被慢慢吞噬,而且這種地貌就像流動沙丘和湖泊一樣具有移動性和變化性,無法準確標註在地圖上,外來探險者死亡率最高的所在就是這些自然陷阱,其次纔是碰見狼,當地的動物倒是非常熟悉,會自主迴避或有別的辦法通過。

    踏過流沙地,身後跟着的幾隻狼疑惑地走近,腦袋上一串的問號,心道難道是結了冰還沒化開?

    劉劫也不理身後會不會出什麼好奇心引發的慘案,依舊吾道不曲,跨過兩個小坡,眼前青黃相間的土地終於流露出滿屏的可以作電腦桌面的那種綠色,一條蜿蜒的小河不知發源於何處雪山,清冽的河水流淌在荒原的土地上,青翠的水草恰似儀仗隊拱衛着玉帶一樣的小河,一直延伸至河流奔向的遠方,水清草更青,雖然沒有草食動物顯得清冷,仍不失爲一處足以採風的美好畫境。

    但是劉劫愣住了,他直愣愣地站在小坡上,即使面對遠古泰坦怪獸渾沌,都不曾如此失神。

    河岸的草地上橫臥着十餘隻藏羚羊的屍體,都被剝了皮,有幾具還斬去了腿足,刮掉了嫩肉,屍體上象徵罪惡的彈孔分明,羚羊們黑白分明的眼睛分外向前凸着,眼睛裏暗無天日。

    劉劫一步步走過去,對草地裏散落着的幾枚彈殼看也不看,直到看見了一隻小羚羊……的頭顱,才駐足不前。

    小羊同樣剝了皮,身軀不翼而飛,只有一顆頭顱滾落在一邊,那曾經清澈的大眼睛無神地注視着天空,帶着疑惑和不解。

    劉劫透過那對無神的眼瞳,看到了定格在瞳孔裏的最後的身影。

    人。

    劉劫保持着蹲守的姿勢,足足半個小時,纔開始挖坑掩埋它們,眼看它們裸露的身體被黃土掩埋,又默哀了數分鐘,終於取出了那件如魔似鬼的青銅面具,扣在了臉上,朝着一個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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