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爲信任,對於夜雨朣,巫琦從來就沒有私藏的心思,而且這些事情,說給夜雨朣聽其實也不算什麼。
巫族制度,強者爲尊,有時候,這個制度會威脅到帝王的地位,民心與皇權,這兩者很容易起衝突,所以,這兩者之間就需要一個調橫者,或者說,是一個牽制者。
每年,會有一位巫族聖女被選出,那是整個巫族潛力最強者,由皇家、原聖女和民間的最強者一同訓練,一旦正式掌權聖女之位,皇帝都要謙讓三分。
巫族聖女,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只是,也爲了制衡,聖女終生不得嫁,爲了巫族,一生傾付。
而巫琦要說的,就是上一任聖女的事。
那也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聖女一朝出走,巫族大亂,全力尋找。
才子佳人,俊朗豐潤的家族公子,單純溫雅的初出少女,情投意合,私定終生,第一次,有一位聖女做出了這樣的事。
巫族得知後大怒,各方追殺,只是不曾想,這兩人早已珠胎暗結,這樣的聖女,回到巫族絕無生路。
那男人和剛出世的孩子不見了蹤影,起初的殺手也只以爲聖女重傷,顧不得,將人匆忙帶回了巫族。
診治之後,太醫不敢聲張,暗地裏找了當時的皇帝和夜雨朣口中的巫文川商量,聖女失貞一事,事關大局。
只是,許是覺得自己回了巫族必死無疑,聖女完全沒有求生意志,一直吊着一口氣,臨終前,求了皇帝此事作罷,另選聖女。
茲事體大,不宜傳揚,知道這事的人本就不多,再三三思,皇帝同意了,只是,不知爲何,後幾十年來,巫族再無合適的聖女人選。
見一身白衣的夜雨朣眼熟也不過是一幅畫,在巫文川的書房,也在每一年的祭拜大典,聖樓中,陳列着各代聖女的畫像。
而這件事情,巫琦也是聽他母親說的,據他母親所言,這位聖女天人之姿,可惜,香消玉殞的太快,也恨這世道。
對外宣稱,聖女因病暴斃,卻不知還有這麼一段故事。
除了夜雨朣進門第一眼的眼熟,再說說夜雨朣手裏的這張圖騰,聖女的標誌,選聖女,條件之一就是靈珠的認可。
聖女失蹤的那段日子,帶走了靈珠,帶回聖女之後,再也沒有找到過靈珠,這也是夜雨朣和巫琦的初遇。
靈珠認可的標誌也就是這個圖騰,巫琦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
心中一番思量,夜雨朣算是心中有了一個大概,這個身體的父母恐怕就是巫琦故事裏的兩個主人公,而她,也陰差陽錯的被靈珠認可了。
這巫族聖女,她夜雨朣可沒有意願當,不過到時候,如果有需要,也不是不可以利用一下。
夜雨朣將圖紙收好,照着巫琦的這個故事,這巫文川也算是巫琦的長輩,這人深不可測,也正好和巫琦打聽一下。
行蹤飄忽不定,明明已是高齡,卻聽說還是青年人的模樣,保養得再好這也有些不合常理了,身邊也聽聞有不少能人異士。
想到了巫文川,巫琦自己其實也沒有太多能說的,記事以來,他就沒有見過巫文川幾次,“問我等於沒問,你們縹緲閣說不定都比我知道的多。”
夜雨朣想想也沒有追問,心中卻對巫文川這個人愈加的好奇了,巫琦見夜雨朣有些心不在焉,忍不住的提醒,“你可別好奇心害死貓,別人我不敢說,巫文川我們惹不起,絕對。”
惹不起嗎
看着夜雨朣的樣子,巫琦總有些不安,這個人,不會這樣就激將了吧,他可沒有這個意思,“我說,你可是來給我過生辰的,別說這些事情了。”
夜雨朣自然知道巫琦的用意,也就順着巫琦的意思往下進行,“還說,明明你生辰還有好幾日,卻早早的把我叫來做甚”
雖然,這也是夜雨朣想要的結果。
巫琦摸了摸腦袋,站了起來,說着就要往外走,“生辰之時,應是會在宮中操辦,到時可沒有現在這般自在,而且,明月城燈會就在我生辰前幾日,就想着讓你來玩兩日,時間正好。”
夜雨朣跟着巫琦站了起來,帶上面具隨着巫琦推門走了出去,許是他們聊得入神,又許是這裏被特意叮囑過,外面的不知不覺中已經客座堂滿。
夜雨朣和巫琦兩人趴在二樓的欄杆上,看着樓下的喧囂,看着這紙醉金迷,一時竟不知說什麼好。
老鴇雖在樓下招呼,但是樓上的情況也是時刻注意着,見自家主子和夜雨朣出來了,忙找人代替脫了身,來到了兩人身邊。
老鴇擡頭看了看兩人,將手中的兩件披風遞給巫琦,“主子可是準備出去瞭如今也是剛剛開始。”
巫琦點了點頭,從老鴇的手中接過兩件披風,白色的給了夜雨朣,黑色的自己披上,支退了老鴇,“雲,我們走吧,明月城的夜,剛剛開始。”
夜雨朣點了點頭,將白色披風披上,與巫琦兩人並肩走了出去。
一樓大廳,方俊傑探頭探腦的朝外面張望,馬宇航突然有些慌了,“你往外面看什麼呢,是不是夢嬌來了”
方俊傑見一黑一白兩個背影走了出去,也收回了目光,“沒什麼。”
馬宇航喝了一口酒,他就是被匡了,本來可是說好和杜夢嬌過二人世界的,現在倒好,要是在這種地方被逮住了,他可就完蛋了。
方俊傑收回目光擡頭就看見了馬宇航的這番深情,這個妻管嚴他也是說不了什麼,要是兩人真的吵架了,他還是罪魁禍首呢。
其實,方俊傑也不過是好奇,來了明月城之後,一直聽說着這個青樓裏是多麼精彩,雲朝樓又想來規矩森嚴,那這麼瘋玩一次,當然要珍惜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