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不一定的,雲歸別出聲。”馬娘子就堵在雲歸面前,不讓她出聲,自己也不肯挪地兒。
山腳下哀嚎與哭泣不斷,雲歸勸不動也推不走馬娘子,只能在黑暗中閉着眼睛,雙耳努力辨別空氣中的聲音。
恍然間,雲歸感受到有水滴在自己的手背上。
她僵直了身體,喉嚨似有烈火灼燒,她知道,那不是水,是血,馬娘子的鮮血。
終於,整個山腳再次迴歸安靜,只餘一些腳步聲。
馬娘子的身體已經歪倒了,露出空蕩蕩的樹根,雲歸僵直了身體挨在馬娘子的屍體下。
有殺手往這邊瞧了一眼,沒發現異樣,轉身離開了。
雲歸在樹根底下維持着一個姿勢呆了一夜,最後扛不住身心俱疲,昏睡了過去。
這一次,雲歸是被鳥鳴聲吵醒的。
睜眼是一間樸素的竹屋,整個空間瀰漫着竹子的清香。
“醒了”耳邊傳來如玉石般溫潤的男聲。
雲歸擡起頭來一看,牀位處端坐着一個青衫男子,頭髮隨意地披在肩膀,手中握着筆,似乎正在寫些什麼。
“是你救了我”雲歸支起身子,一雙大眼毫不客氣地打量着男人。
這個人有些奇怪。
雲歸感覺自己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業回的氣息,但是這股氣息又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
“順手而爲,既然醒了,你就自行決定去留吧。”
“我要留下”
“去吧隔壁屋子打掃一下,以後你就住那兒。”竟是一點幫忙的意思都沒有。
雲歸爬下牀,低頭看了看自己光着的腳丫子,白白淨淨的,顯然是被人清洗過了。
“你,你不對我負責嗎”雲歸心生一計,掐了把大腿硬生生逼出幾滴眼淚,控訴的看着男子。
周崇昱終於皺了皺眉,放下了手中的筆。
他擡頭看了看小姑娘,冷漠道:“是採春替你換的衣裳,不是我。”
雲歸眼中閃過一絲尷尬,嘴硬道:“那你爲何讓我睡在你的牀上,肯定是圖謀不軌”
周崇昱冷漠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裂縫,犀利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雲歸,其中的意思表達的很明顯:對不到自己膝蓋的小蘿蔔頭沒興趣
“啊呀,小姑娘醒了”小廝模樣的男生進了屋,一眼就瞧見僵持着的雲歸。
只不過他沒看出小姑娘與自家主子之間微妙的氣氛。
“沒有什麼問題的話,就把人帶下去。”
周崇昱收回視線,繼續提筆落字。
小廝聽泉應是,走上前想抱走雲歸。
“等一下,我自己會走。”
不清楚眼前的人究竟是什麼情況,雲歸只得聽話地跟着小廝離開。
短短几步路的功夫,就把聽泉的身家消息打聽了個清楚。
一旦涉及到屋子裏的主人,聽泉就不願意多提,但云歸也能大致猜測到一些。
“謝謝你們救了我,你去忙吧,我一個人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