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發現讓她有些慌張,難道是因爲秦淮已經找到葉懷玉了?又或者,這會不會是一個陷阱,畢竟秦淮現在已經不信任自己了?
她佯裝沒事似的回到房間,換了衣服,拿上手包,裏面裝上手機、現金卡還有幾樣值錢的珠寶。
她想,她必須有所行動,不管這是不是陷阱。因爲這是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可以出去的機會。
當然,她的目的不是離開,而是找個合適的地方聯繫上那邊,阻止葉懷玉跟秦淮在一起。還有就是,幫助她重新獲得秦淮的信任。
但是,萬一行爲暴露,她帶些珠寶防防身也是好的。
她準備好一切,拿出電話來,撥通了秦淮的電話。
對方直接掛斷了。
雖然知道這是必然的結果,但她還是忍不住咬牙。
然後,她給秦淮發了個短信,“淮哥哥,你不在家,我想去看看黎曉靜。畢竟她那天的事情,我也有部分責任,不去看她我心裏總是有些過不去。回來提前告訴我哦,我讓王姨燉好湯等你。想你了。安安。”
喬安安收起手機,攏了攏耳邊的頭髮,然後戴上鴨舌帽和墨鏡,拎着包踩着高跟鞋,擡頭挺胸走出了房門。
她現在還要預防的是,被記者看見,暴露了自己。畢竟現在她的身份還是個失蹤人口。
現在自己髮型也變了,又遮得這麼嚴實,住處也不是原來那個,應該不會那麼容易被發現。
走出大門,並沒有人出來阻止她,她感覺渾身的肌肉都在緊張,生怕走到一半又讓人給截了回去。
出了單元門,沒事。
走在小區花園裏,一直也沒事。
走出小區大門,仍舊沒事。
她趕緊伸手招了輛出租車,“去鍾氏醫院。”
穩妥起見,她決定先去看黎曉靜。
鍾氏醫院十二樓,護士小姐領着喬安安走到了黎曉靜的病房門口。
“就是這裏了,前幾天病情穩定,剛剛轉移到這個病房的。”
護士小姐敲了敲門,然後開門進去。
過了一會兒,護士小姐出來,“您可以進去了。”
喬安安遲疑了一下,又深吸了口氣,對着護士小姐點點頭,這才邁步進去。
病房裏很安靜,只有呼吸機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窗簾開着,有陽光傾泄下來。
一名小護士輕手輕腳取出黎曉靜腋下的溫度計,然後擡頭看了眼喬安安,點點頭。
她在本子上記錄了一下溫度,然後出了病房。
喬安安走向病牀,牀上的女孩面色有着不太正常的潮紅,渾身上下裹滿了紗布。
她的呼吸時而舒緩時而急促,似乎正在經歷痛苦的掙扎。
被子下的身子,忽然像是抽搐了一下,然後又恢復平靜。
喬安安甚至不敢坐下,就那樣看着她,眼前全是那天的場景。
那天她被那個人叫出去,她沒想到黎曉靜會偷偷跟在她的後頭。當她發現之後,她忽然想要收拾一下這個討厭的丫頭,嚇唬嚇唬她。
於是她沒有再刻意隱藏,而是直接讓她輕易就跟上了自己。
果然她和那個人在包間裏談了沒多久,就有保鏢將黎曉靜綁了扔到他們隔壁的房間。
可他們不同意,他們不想冒任何的風險。
事情超出了她的控制。
她當時很害怕,怕黎曉靜將她看見的告訴秦淮,但是又怕他們對黎曉靜做什麼。
這些人心狠手辣,什麼事做不出來?
她雖然有所圖,也很討厭黎曉靜,但是,她真沒想過真要將她怎樣。
於少將人交給了一個叫肥東的。
這個人她之前見過一次,人很胖,渾身的紋身,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兒。
那個叫肥東的,叫來了幾個人,他們打了黎曉靜,是真打,完全沒把她當女孩子。
她聽見了她的慘叫,那一聲聲讓她的腿軟得都站不起來。
事後,他們還給她拍了****。
她自己那天也沒有幸免,於少說要讓她長長記性,所以她也捱了很多巴掌,然後和黎曉靜一起被扔到了一個賓館的大牀上。
但也正是因爲捱了打,她才勉強在秦淮這裏過了關。
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黎曉靜不僅是受了外傷,還因爲精神刺激喪失了語言能力,並且整個人都像是被嚇瘋了,眼神渙散,成天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說什麼。
秦淮不想讓十一姨知道,便跟十一姨說黎曉靜出境旅遊了,是公司的活動,她想去就讓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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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十一姨其實一直將信將疑,但是她一向對秦淮特別的信任,所以沒有多問,在他們婚禮告吹之後回了G城。
黎曉靜被送到了這裏治療。
“都是你自作自受,都是你自作自受。”喬安安看着黎曉靜自言自語,不知道是在對她講,還是在對自己講。
“嗚嗚。”黎曉靜的嘴裏發出含糊的聲音。
喬安安的心更加的緊繃,她感覺自己就快要呼吸不下去,倉皇的轉身離開。
喬安安走出醫院,卻總是覺得有人跟着自己,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但無法剋制心中的不安。
事情還沒有辦成,現在還不能回去,如果回去的話,下一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有機會出來。
她站在醫院大門外沉思了一下,然後伸手招了一輛出租車。
墓園。
一襲黑色連衣裙的女孩佇立墓碑前。
墓碑上,長髮披肩的女子面容姣好,笑容溫和。
女孩看着照片,嘴角泛起悲愴的諷刺。
“爲什麼,爲什麼要生我?既然有了她爲什麼還要生我?既然生了我,爲什麼又拋棄我?”
女孩的臉頰流下兩行淚來,“爲什麼她什麼都有,而我什麼都沒有?爲什麼你們每個人都把她捧在手心,卻將我踩在腳底?”
她在墓碑前的地上坐了下來,身體斜靠在墓碑上,擡手拭了拭淚,然後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知道嗎,我已經是個殺人犯了,我讓人殺了她的孩子,你的寶貝女兒她的孩子。現在還有一個人,因爲我的緣故已經瘋了,現在還渾身是傷躺在病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