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男人的聲音,女子似是鬆了口氣,顫抖的手稍稍的放鬆了下來。
“我今天來接你,去見一個重要的人。你相信我嗎?”男人對着女子伸出了手。
女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伸出手去。
男人也不惱,上前主動抓起她的手,將她從輪椅上帶了起來。
“我問過醫生了,她說你已經沒事了,現在只是需要出去走走。”他轉身看向她,“不要再躲避了。”
女子別開了眼,不着痕跡將手從他的手中抽出。
她走向了房間裏那一排排掛放整齊的長裙。
真的是很漂亮。
她的手在裙子上一件件劃過,感受着布料劃過手指的絲滑感。
陽光打在她的身上,給她蒼白的面龐鍍上了些許的暖意。
可是男人看着她,卻總是有種感覺,她單薄得似乎下一秒便會在這陽光中消失。
她又走向了那一長溜的珠寶,果真如那女人所說的,熠熠生輝,整個屋子似乎都變得更加的亮了。
“我,可以不去嗎?”她沙啞着嗓子問道。
上次的事情過後,她的嗓子便一直都是這樣,沙沙的,說話有些困難,醫生說是嗓子受了傷。
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恢復,或許以後都不會恢復了也不一定。
“不可以。”
她低下了頭,良久,她又問,“那,我可以問問,是要去哪裏,見什麼人嗎?”
男人上前,走到了她的面前,她的後面則是放珠寶的桌子,他的站位讓她根本都沒有可迴避的地方。
“你應該知道,我剛剛已經認祖歸宗回了秦家。”他擡起她的下巴,將她別向一側的臉掰了過來,
“我已經答應了爺爺,在他還在澳門的這段時間,我們會搬回去住,算是陪陪他,儘儘孝道。”
女子的眼睛低垂,因男人的話,睫毛微顫着。
“我……”
“爺爺已經把房間什麼的都準備好了,包括你要用的東西。”
“我……”
“長者賜不敢辭!”
男人鬆開她的下巴,低頭在她頭頂輕輕印下一吻,“別再敷衍我,我知道,你可以的。”
桌面上,女子的手微微顫動了一下,她眨了眨眼,沒有再多說什麼。
男人出去,女子開始梳洗換衣。
二樓書房,男人臨窗而立,身後是穿着白大褂的混血男人,“她可以嗎?”
“目前還不是很確定,不過她的症狀並不是很嚴重……”
“剛剛護士說,她仍然排斥她的接近。”
“這個是需要時間的。所有我的建議是,再等一段時間。”
男人轉身,眼中一閃而逝的狠厲,“不行,沒有時間了。”
他朝着醫生迫近一步,“麥迪,她如果再受刺激,最嚴重會是什麼樣?”
麥迪皺眉,“這個我可不敢說,正常人還要被刺激成瘋子的。我怎麼知道你們會怎麼刺激到她。”
男人咬牙,“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麥迪聳了聳肩,“如果只是跟人近距離接觸,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應該還在可控制的範圍之內。”
“有。”
男人驚訝的擡頭看他,“你知道我說什麼?”
“你不就是說,有沒有什麼輔助的藥,能稍微的幫助她控制嗎?”
男人點頭,目光中含着急切,“有嗎?”
“她其實已經沒有太大問題,如果能順利走出這一步,倒也不是壞事,很可能就徹底走出來了。”
麥迪頓了頓,“我這裏的確有一種藥,能幫助她穩定情緒,你每天按照我寫好的量給她服用就行了。”
麥迪走到門口的時候,又被男人叫住了,“你的藥沒有什麼副作用吧?”
麥迪搖搖頭,“沒有。”
“那,如果……”
麥迪迴轉身,雙手交叉着懶懶地靠在門框上,似笑非笑看着男人,“如果什麼?”
男人咬牙,那目光彷彿是要將面前的男人撕碎,“麥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麥迪笑得歡暢,“嘖嘖,我還真是沒想到啊,我們堂堂的於少,竟然爲了一個女人憋了這麼久!”
於正的臉漲得通紅,上前一步將麥迪往外推,“快滾!”
麥迪卻收斂了神色,“你該不會是認真的?”
男人卻沒有回話,將他推出去後,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轉身的瞬間,門卻又被推開,麥迪從外面伸進了腦袋,“你還真是認真的啊!”
“滾!”男人抓起沙發上的靠墊就朝着門口扔去。
門被迅速關上,門外麥迪的聲音若有似無,“你可別想着霸王硬上弓啊,小心害得以後都沒得那啥啊!”
又一個靠墊被扔了過去,砸在門上後又彈落到地上。
男人鬆了鬆領帶,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這一次老爺子要在澳門住一個月,他要求他
和秦淮都搬回老宅住,培養兄弟感情。
若不是爲了父親和義父的遺願,這個秦家他是不會回的。
他只是沒想到,老爺子對他這麼上心。
接葉懷玉一起回去住,也是老爺子的意思,他的原話是,“既然是明媒正娶的合法妻子,就是我們秦家的媳婦,當然要回來一起住。”
他原本是不同意的,他不想她再見到那個人。
從上一次的事情,他已經感受到,那個人對她的影響實在是太深太重。要想將他從她的生命重剔除掉,需要花很大的功夫,或者非常長的時間。
可是有人告訴他,如果頻頻看見對方秀恩愛的樣子,或者她可以死心得更早。
他不是很確定,他不知道這樣的選擇帶給她的是二次的生命,還是徹底的毀滅。
他將雙腳放上了茶几,交叉着,打開雙手,仰面躺在沙發上。
可是這次他也沒有太多的選擇了,陳姨的手已經越伸越長了,周家現在很多老舊勢力也在蠢蠢欲動。
在處理好一切之前,他現在需要秦家這把保護傘,來幫他看護她。
葉懷玉換好了衣服出來,於正卻並沒有如往常一樣等在門口,她輕輕吁了口。
“文小姐,可以出發了,先生已經在樓下等你了。”莫管家從走廊的另一側走來,渾身上下依舊是打扮得一絲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