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的光線很弱,她很快便適應了過來。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她的眉頭皺了皺。
自己難道還在做夢嗎?可這個夢感覺也未免太過真實。
沙發前的地毯上,男人坐在那裏,正垂着眼眸認真的在她手上塗抹着什麼。
是的,剛剛她很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手被重重地甩開。
而現在,又被輕柔的拿起,小心的塗抹着東西。
男人仍舊是穿着一貫的黑色襯衫,上面的兩顆釦子解開,露出古銅色的肌膚來。
隨着他動作的起伏,隱約可見襯衫下結實性感的肌肉。
她的耳朵瞬間一紅,眼光悄悄別向了別處。
這個男人一向將自己的身材管理的很好,舉手投足都能迸射不經意的性感。
自己竟然在夢裏欣賞起他的身材來了,真是!
她的動作引得男人擡眸,見她竟然醒了,而且一臉的羞澀,他也是愣了一下。
他魔症一樣,竟然伸出手去,輕輕在她臉上劃過。
她受驚般回頭,雙眼定定望着他,“你……”
話音剛出又戛然而止,她不想驚擾了這夢。
他有多久沒有這般溫柔,這般憐惜的對待自己了,就讓這夢長一點吧。
她迷戀的目光,讓他的心猛烈地跳動,鬼使神差的,他輕輕起身,雙手捧起她小小的臉,低頭吻了下去。
這吻彷彿是等待了千年,那樣的溫存,纏綿悱惻。
她閉上了眼,笨拙地迴應着,那麼的虔誠,那麼的小心翼翼。
她的手輕輕環上他的頸,眼角卻是沁出了淚來。這樣的夢,或者也不會再有下一次了吧。
他卻像是忽然從夢中醒來,那吻變得粗暴,彷彿是含着無邊的恨。
他撕咬着她,直到鹹鹹的血腥味涌入味蕾。
之後,她被他狠狠推開,重重地摔回到沙發上。
葉懷玉驚慌失措,這才從恍然中醒來,原來不是夢嗎?
男人站起了身,胸口猛烈地起伏着,看向她的目光,含着濃濃的恨。
“呵。”他冷笑,“你就是這麼輕賤麼?還是說,你以爲我就是那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所以可以隨你心意?”
她搖着頭,還沒從這突然的變故中回過神來。
鼻尖酸澀,心中更是艱澀,她就說呢,怎麼會有這般美好的夢呢。
“你,爲什麼在這裏。”她的聲音帶着沙啞,眼睛始終望着別處。
男人低頭抓起沙發上遺落的藥膏,揚手扔向了窗外。
他回頭,涼涼地看着面前連一眼也吝嗇給他的女人,“你大概忘了剛剛的事情,我是來提醒你記得吃藥,我可沒有那個肚量,接納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再次懷上我的孩子。”
她的身子頓時一僵,說不出那翻江倒海複雜的心情。
剛剛果然是他嗎?
可是,他是來提醒自己吃藥的嗎?
呵!
她心中苦笑,艱難地開口,“你放心吧,我會記得吃藥的。”
她的背脊挺得筆直,頭也微微的仰着,不讓他看出自己的脆弱。
她的反應更是刺激了他,聲音裏便帶着些賭氣,“我怎麼能放心呢,不看着你喫下去,我怎麼能放心呢?”
她也不掙扎,就那麼任憑他將藥丸喂進她的嘴裏,然後,給她灌下一大口的水。
她倔強着小臉吞下藥丸的樣子,刺得他心臟一痛。
“咳咳,咳咳。”她被嗆得厲害,卻沒有多吭一聲,仍舊是倔強地微仰着頭。
“我已經吃了,你可以放心了。”
倔強的目光,看着窗外的樹影,卻沒有看見男人變得通紅的眼。
過了不知多久,等她再回頭時,房間裏已經只剩下她一個人,門關着,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的。
大概是自己喝完水就離開了吧,她想。
她忽然想起自己醒來時,他似乎是在自己手腕上塗抹着什麼。
擡起手腕看了看,原本明顯的紅腫勒痕,此時已經淡去了很多。
再看向自己的腳踝,紅痕更是淡到幾乎都沒有了。
他。
她側頭看了看左側已經關上的房門,心思翻滾,難以平息。
閉上眼,讓自己不要再去想那原本便不屬於自己的。
可是他低頭輕輕替她擦藥的模樣,卻是那樣的清晰,清晰到她此時甚至還能感覺到手上清清涼涼,他的手指在上面一圈圈打着轉。
他的手指一路向上,觸到了她的脣,然後,是他微微有些乾涸的嘴脣,印上了她的嘴脣。
那樣的溫柔,充滿着憐惜。
她猛的睜開了眼,額頭滿是密密麻麻的汗。
自己竟然就這樣又睡着了,睡夢中,竟然又夢到了與他的親吻。
手指輕輕撫在脣上,心跳依舊不平。
不行,她必須離開,儘早離開,否則,自己
真的會瘋掉。
還有於正,他也不可能永遠這樣等她的,他遲早會要求突破那層關係。
她越想越亂,只恨自己不能立即賺到足夠多的錢,還了該還的債,然後帶着姨父姨母他們遠走高飛。
表弟的治療費,只怕也是不小的數目。她欠他們這麼多錢,要什麼時候才能還清?
真想一走了之,可是又怕姨母她們因此受到牽連。
先賺錢吧,其他的事情走一步算一步了。
秦氏的股份,她是不會動的,那原本便不是屬於她的。
她現在想的只是,如何能通過自己的努力,賺到足夠的錢。
於正曾經答應過帶她去賭場,或者在澳門的這段時間,是個好機會,至少可以到賭場搏一搏。
就這樣盤算着,不經意間,天光已經泛白。
於正自從昨晚離開之後,一直都沒有回來。
葉懷玉回到牀上小咪了一會兒,便起了身。畢竟家中還有兩個長輩,睡太晚不太合適。
她收拾好自己下樓去喫早餐,見喬安安已經穿着家居服在忙裏忙外幫着擺弄喫的了。
“大嫂來了啊,正好幫我端這個過去吧。”喬安安笑眯眯看着葉懷玉,手上一盤擺放整齊的
小糕點。
葉懷玉避開她的眼光,伸手接過盤子,朝着餐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