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飄飄灑灑,整個空中全是飛舞的白。
這哪裏像是第一場雪,真是沒見過這麼大的第一場雪呢,喬安安站在窗前心中感慨。
今天張律師又來見她了,她很驚訝,因爲原本要幾年之後才兌現的股份轉讓,竟然今天就開始履行了。
她問,“於正呢?”
張律師搖頭,“不知道。”
“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纔是擁有這些股份行使權的人啊!”
張律師有些乾瘦的身子頓了頓,然後聳聳肩,“周小姐這是在質疑我作爲律師的專業性嗎?”
他的語氣十分的平和,面色卻是嚴肅,讓喬安安不得不也跟着嚴肅下來,認真的對待接下來的事情。
他們見面的地方仍舊是在父親的這棟樓裏,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唯一不順的就是,始終都沒有人告訴她於正去了哪裏。
當她得知陳姨自首的消息時,她心中是鬆了一大口氣的。
雖然她不知道陳姨這樣驕傲的人,爲什麼會選擇自首,而且還平靜地接受了終身監禁地裁決。
但是,這終究是讓她鬆了口氣。
面對這樣強大且難纏的敵人,畢竟是讓人緊張的。
難道就是因爲這樣,所以於正才離開了嗎?正如他說的,他只是想要替他的義父,也就是自己的父親做些什麼。
可是,爲什麼心裏這麼難過?
定定地站在窗前,喬安安流下了眼淚。
她幾乎都以爲自己又要有一個家了,一個雖然沒有血緣但是會保護自己的哥哥,一份他們會共同守護的事業。
那個她以爲的親人,爲什麼仍舊是選擇了拋棄她。
她吸了吸鼻子,回頭看了眼身後的房間,然後挺直了腰板,將頭也微微揚了揚。
不是的,有一個人從來都沒有遺棄過她,那就是她的父親。
她在房間裏漫步,手輕輕撫過沙發,書桌……
是的,就是這裏,這裏就是她的家,是她和父親的家。
從此,他們的家要靠她來守護了。
“爸爸,我一定會守護好我們的家。”
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風乾了,喬安安將沙發上的布全部都撤掉,連帶房間裏其他地方的藍布。
這裏,今後就將是她辦公的地方。
三年後,T市,春。
門口響起了叮咚聲。
葉懷玉走出花園,來到大門處。
地上安安靜靜躺着一張明信片。
葉懷玉奇怪地朝着四周望了望,並沒有看見任何的人。
真是奇怪,旁邊明明就是信箱,爲什麼放在地上?
她再次看了看,確認沒有人在旁邊,這才低頭彎腰將那明信片撿了起來。
一張普通的風景明信片而已,上面一個字也沒寫,倒是蓋着郵戳,印着他們家的地址。
這地址竟然是印上去的,她皺了皺眉,也不去想太多。
轉身,順手打開了郵箱,取出裏面的信件來。
琳娜出去已經有些日子了,這段時間,她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寄信回來。
她沒有用微信或者別的,也不給家裏打電話,而是選擇了寄信。
她不想說話,只是通過這樣的方式告訴大家她在外面一切都很好。
自從那次的事故之後,於正就沒了蹤影,整個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
可是無論她怎麼問,秦淮都說於正沒事,只是覺得累了,不想再見曾經的人,所以選擇了離開。
他還說,或者他遊歷一陣子,自己又回來了也說不定。
他的眼神那樣肯定,一點都不像是在說謊。以至於,剛開始自己還覺得於正是不是在雪山出事了,到後來,竟然也開始相信他的話了。
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自欺欺人。
警察也沒有說於正出事,或者秦淮說的是真的吧。
但是琳娜卻像是換了個人,她沒過幾日便走了。
她說,於正曾經跟她說過,有很多地方他都想要去,不是去看看,而是去停一停、住一住,就像是在那裏出生那裏長大的人一樣。
所以她一個個的,去了那些地方,每個地方,她都會住上兩三個月,然後再離開,去下一個地方。
她寄回來很多照片,有時候也有當地買的明信片,只是寄回來的字從來都很少,大都是,“很好,勿念。”
回到客廳,秦淮從樓上走了下來。
“怎麼了?”秦淮朝着她走來,輕輕將她擁入懷中,“看起來有心事一樣的。”
他的眼睛掃到了葉懷玉手上的一沓東西上,“琳娜來信了?”
葉懷玉點頭,“還沒來得及看。”
她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表弟眼看着越來越好了,他們應該是想見她了。”
秦淮接過她手上的東西,然後將她翻轉過來,擡起她的
下巴,讓她看着自己,“別去想那麼多,出去走走未必不是好事。”
說完,他低頭輕吻上了她的脣。
她沒有看見,他眼神裏的閃爍。
他雖在吻她,眼睛卻是看向了最上面的那張明信片。
“我替你先拿上去放着,王嬸熬了湯,你先去喝點。”
葉懷玉點頭,雙手卻是纏上了他的脖子。
秦淮眼中含笑,“怎麼了?”
“軒軒的東西我忘記準備了。”她的眼中帶着幾分小小懊惱,還有幾分撒嬌。
秦淮嘴角笑的幅度增大,這個小傢伙,知道他媽媽猜拳最是笨,每次都用同樣的方法,可耐不住懷玉每次都輸。
這次他又贏了一個心願,就是讓他媽媽親手給她拼一個卡通屋模型,前提還是不可以爸爸幫忙,“因爲別人幫忙完成的就不是心意了。”小傢伙說話的時候十足的理直氣壯。
背地裏軒軒還拉着他說,“媽媽這方面最差勁了,要多鍛鍊鍛鍊她。”一副爲了他老孃好的模樣。
真是不知道這個小鬼頭在想什麼,秦淮失笑。
他聳了聳肩,“怎麼辦,我好像不可以給你幫忙哦。”
她哪裏是忘記準備了,她最是不喜歡也不擅長搞這種零件一大堆的東西了,軒軒還兩歲多的時候,拼模型已經比她厲害。
葉懷玉賊嘻嘻左右看了看,然後踮起腳尖在秦淮脣上蜻蜓點水般地吻了一下,“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