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劫走聶小倩後便再也沒出現過的珍妮·莫里斯。

    儘管只在開心府中見過珍妮一面,而且當時她也並未穿這身洋溢着東方風味的牡丹褂,但祝元亮已對這個充滿異域風情的女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何況,兩人都擁有的那條機械手臂,更使得珍妮在祝元亮心中有着惺惺相惜的地位。

    祝元亮又喊道:“珍妮,你究竟是敵是友,說句話呀!”

    然而,儘管珍妮終於現身,卻並未對祝元亮的問話有着任何的迴應,她的目光從蒲子軒處移到祝元亮身上,隨即右手回縮,運起妖氣,要對祝元亮扔出下一張卡牌。

    祝元亮自是看不見這一切,傻乎乎地愣在原地。珍妮來者不善,又深深懂得柳泉集團開發的斗篷何等厲害,便瞄準了祝元亮的臉部擲出一張黑桃卡牌。

    卡牌抵達祝元亮臉部之前的一瞬間,蒲子軒已飛身至祝元亮處,藉助勢能將其魁梧的身體抱向一旁,摔倒在地,打了一個滾後停下。

    蒲子軒又迅即彈起身子站直,緊盯着珍妮的一舉一動,急促對祝元亮說道:“胖墩,珍妮剛纔一出手便是殺着,很明顯已徹底成爲了紅夜叉的手下。你看不見她的妖氣,無法與她作戰,快帶着娜薇離開此地,我來拖住她。”

    祝元亮曾經從蒲子軒等人處聽說過秦邕變爲叛逆者之後的驚天實力,不無擔心道:“她可是叛逆者啊,以你的身手,豈是她的對手?”

    蒲子軒正聲道:“她雖是叛逆者不錯,但她一不像秦邕本身就會蓋世武功,二沒喫過淨化使者的心臟,遠不如秦邕強大。另外,我也又長進了一些,剛與她對掌時,尚未用足全力,也可以將她推出那麼遠,想來拖住她一時半會兒不成問題。”

    正說着,珍妮又發動起攻勢,而這一次並未使用卡牌,而是朝娜薇奔襲而去。

    娜薇一直動彈不得,蒲子軒不敢怠慢,立即飛身救援,就在珍妮奔跑到一半時,蒲子軒攔在了她的身前。

    只見蒲子軒將右臂充分向後彎曲,連身子也向右傾斜出一個巨大的角度,待力量蓄到位時,身子猛然前傾,將龍爪揮出。

    “霸龍混元破!”

    頃刻之間,星河龍王的右爪突然變得如蒲子軒整個人一般巨大,還帶有一種爆破的威力擊向珍妮。

    電光火石之間,蒲子軒和珍妮又各自向反方向彈去,而這一次,珍妮飛出的距離比蒲子軒還遠一些,且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摔倒在地上。

    霸龍混元破,正是蒲子軒在淨化之力被封印的一個多月間閒來無事,思考出來的新招式。雖與疾風霸龍拳同爲揮爪,但原理不一,不是高頻率地胡亂揮拳,也與釋放出柔弱的靈氣遠程攻擊不同,霸龍混元破也需要運用絕脈心經憋氣,旨在將所有淨化之力集中於一個有限的範圍內,待靈氣過載的瞬間,將蓄了許久的力量連同身體的前傾勢能結合,一擊破敵。

    這種招數結合了近戰拳術與遠程攻擊的優勢,既保證了爆發力,又比疾風霸龍拳打得更遠,其結果當然非常顯著——連正面迎擊叛逆者也可將其打飛,而且並不帶有雷電力量,避免浪費。

    蒲子軒這才第一次在實戰中驗證自己的設想,只是他自己也沒想到,此種出招思路恰好符合星河龍王善於近戰的特點,竟然在一瞬間讓龍爪膨脹得如此巨大,看起來煞是具備高手風範。

    祝元亮眼見珍妮離蒲子軒尚有幾個身位遠的距離時就被擊得飛了出去,頓時又驚又喜道:“喲,蒲子軒,你居然還有這番本事!”

    “哈哈,可惜你看不到英武的星河龍王,這可是我熬了幾個晚上的夜才設想出來的新招,沒想到淨化之力恢復後第一時間就用上了……”蒲子軒正得意着,突然,一股巨大的睏意迅速瀰漫全身,四肢漸漸無力,連眼皮也快要睜不開了。本來還懸在半空中的身體,也回到地面上有氣無力地站立着。

    此時,祝元亮已將娜薇扛在了肩上,正要離去,見了蒲子軒由盛轉衰的模樣,心裏本已落下的石頭又提到嗓子眼,疑惑不解道:“你怎麼了?不會淨化之力又被封印了吧?”

    “不可能,我攻擊的對象是叛逆者,斷然沒有封印的道理,想來應是淨化之力剛恢復,霸龍混元破又還未熟練掌控,所以導致經脈紊亂,起了副作用……”蒲子軒見珍妮已起身,頓時撐着身子大喊道,“霸龍混元破似乎打不垮她,你們快走啊!”

    珍妮起身後,擦了擦嘴角的血液,終於發聲道:“紅夜叉的敵人,一個也別想活着離開!蒲子軒、祝元亮,此地便是你們的墳墓所在之處,還有陳淑卿與八籟子,他們都去哪兒了?”

    “珍妮,求求你醒醒吧,你可是紅夜叉的仇人,我們的夥伴啊!”蒲子軒想到所有被紅夜叉妖化之人,雖心中充滿了惡,然而畢竟意識清醒,回憶猶在,便指望珍妮會與其他影戰士稍有不同,努力勸道,“想想吧,是紅夜叉害死了你的好友傑羅姆啊!”

    “革命,總是要付出血的代價的。這個世界太骯髒了,爲了建立一個更加美好的世界,死些沒有價值的人又有何妨?”說完,珍妮已露出了兇惡之相。

    蒲子軒見珍妮腦子已被紅夜叉徹底洗淨,失望之餘,又帶着濃濃的悲憤情緒,說道:“你可是我爹選中的英雄,今日雖是我們第一次對話,可是,我從聽到你的故事開始,便已經對你心懷敬意,沒料到,第一次我們竟然要以這樣的立場交談嗎……”

    “這並不重要,你我也好,蒲衛海也罷,也不過都是渺小之人,死不足惜。不過你知道我爲何不急着殺你嗎?”珍妮冷笑一聲道,“因爲我沒看見陳淑卿與八籟子。要不,我給你一個機會,你將他們一起叫來,一起圍攻我,或許可以獲勝。”

    蒲子軒道:“我也不知道他們當下身處何方,你既然找不到他們,又爲何能如此快速地找到我們?”

    祝元亮應道:“這還用問嗎?那個笑梟死之前已將你我之事意念傳聲給了黑山老妖和‘一個女人’,那個女人除了是她,還能是誰?”

    聽了祝元亮的聲音,蒲子軒焦急地轉過身去,見祝元亮扛着娜薇還留在原地,喊道:“你爲何還不走?”

    “我……我就是放心不下,蒲子軒,不管你說了我什麼,經歷了什麼,可此時情況之危急,遠非往日可比,咱們兄弟一場,我祝先鋒怎能眼睜睜地看着你往火坑裏跳,自己卻一走了之?我還想和你一起回開心府中,過逍遙日子呢。”

    “既然知道危險,那便快滾!”蒲子軒雖罵得乾脆,眼眶卻不覺有些溼潤,“我若是死在了此地,開心府便是你的,我沒享夠的福,你替我享了吧!”

    說完,蒲子軒又喝了一聲:“快滾!”便朝珍妮又衝了過去。

    此時星河龍王雖然尚在,然而已無法使出任何絕招,蒲子軒使着龍爪,朝珍妮一爪抓去:“電暈你!”

    珍妮伸出機械手臂擋下這一拳,雖無半分後退,卻頓感一股酥麻的感覺傳遍全身,愣了一愣。

    “嘿嘿!”蒲子軒笑道,“紅夜叉便是被這招打敗的!”

    可珍妮並非樹木類妖怪,當前的雷電力量在身上不過出現了一時半會兒,便被叛逆者的力量化解。珍妮頓時又露出兇相道,“我改變主意了,先殺了你們,再慢慢去找陳淑卿他們好了。”

    話音剛落,蒲子軒便感到手掌已被擊穿——那是珍妮的機械手臂近距離朝星河龍王的爪子發射出能量炮,擊穿龍爪的同時,蒲子軒本體也受到了同樣傷害。

    緊接着,珍妮扭住龍爪,原地轉了幾個圈後,振臂一甩,便將蒲子軒朝祝元亮所在的方向扔去。蒲子軒頓時如斷線的風箏般失去對身體的控制,撞在祝元亮身上,連同娜薇一起摔倒在了地面上。

    此時,蒲子軒在傷痛和睏意的雙重作用下,竟然已昏睡過去。

    同時,珍妮的又一發能量射擊已飛出。

    “屠妖飛彈!”祝元亮雖看不見妖力,卻可看見能量,第一時間已擡起金剛降魔腕,也射出一股能量炮。

    兩股威力完全相同的能量炮彈在空中相遇,產生猛烈的爆炸。

    “哼,我都忘了,這傢伙戴着我的備用手臂了。”珍妮見能量射擊不起作用,便又騰空而起,向三人撲了過來。

    兩個夥伴已無法動彈,自己又無法對抗叛逆者,祝元亮在一瞬間,已閉上眼睛,做好了去地獄報到的準備。娜薇也尖叫了起來。

    “黿·鄱陽怒!”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巨大的水浪狀紅色妖氣朝空中的珍妮呼嘯而去,待珍妮反應過來時,已被捲入氣浪,在其間劇烈地翻滾,隨後被帶出十丈之外,方纔落地。

    在這一擊之後,娜薇身上的定身效果也逐漸解除,看了此幕,驚喜地望向後方道:“格提格,你終於來了。”

    祝元亮也意識到危險已解,睜眼一看,只見格提格正一手拿着一個龜殼狀的鎧甲,站在一旁,滿臉寫着昂揚的鬥志。

    “指使我去跑腿,你們卻在此地打得如此熱鬧,可真是太給我面子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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