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是仁德書院,遠近聞名,一般人是進不去的。”季香香說:“你問這個做什麼雖說你從小就聰明,可女孩子是不能去書院讀書的。”

    季巧巧說:“不是我去讀,我是想請姐姐找高家老夫人要一個席位,讓族長的大孫子去仁德書院讀書。族長對他家大孫子寄予了厚望,指望他考秀才呢。如果能讓他的大孫子去仁德書院讀書,族長一定幫我們這個忙的。”

    這麼一說,季香香跟季林氏全都弄懂了。

    季林氏說:“可是,香香真的能辦成這件事嗎這可是仁德書院哪當初里長找了那麼多人,還花了大把銀子,都沒能把自己的兩個兒子送進去讀書的。”

    季香香笑着說:“旁人可能辦不成,不過我肯定可以。嬸嬸,你不知道,老夫人可喜歡我了,我只要把情況說清楚,她一定會出手幫忙的。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回城去找老夫人。”

    季香香站起來就要走,季林氏趕緊拉住她,道:“你別到處亂跑,我讓隔壁家的春生去找你臘根叔送你回去。”

    季林氏跑去隔壁院子找他們家的二小子春生,院子裏就剩下季巧巧跟季香香兩個人。

    季巧巧抱住季香香,低聲道:“姐姐,你再忍耐一下,等我賺夠了錢,我一定去高家把你贖回來”

    季香香一聽,特別開心,她摸了摸妹妹的頭頂,說:“好呀,姐姐等着你。”

    季巧巧知道季香香沒有把她的話當成一回事,畢竟,誰都知道贖回死契的丫鬟,沒有個幾百兩是不能開口的。

    季香香雖然不相信這話,但妹妹有這個心意,她卻非常開心。

    臘根叔趕着驢車到了季林氏的家門口,臨上車前,季香香拉着季巧巧的手,一臉溫柔的說道:“等咱們把事情辦好了,你就安心住在嬸嬸這裏,我會每個月送銀子回來的,絕對不會給嬸嬸添麻煩的。娃娃生下來了,也有我在呢,姐姐養得起你們倆。”

    “知道了,姐姐不用擔心我,你要照顧好自己。”季巧巧也認真叮囑道。

    別看季香香一身綾羅,還戴了那麼多首飾,可到底是給別人做奴僕的,說話做事都要看主人家的臉色,不比她們在鄉下住着自在。

    送走了季香香,季林氏跟季巧巧倆人隨便煮了點疙瘩湯做中飯,就開始在院子後面的菜地裏忙碌了。

    現在是冬月,也就是農曆十一月,田裏已經沒有農活了。

    家家戶戶都在打理菜地,上山砍柴,挖窯燒炭,醃製臘肉鹹魚和大缸鹹菜,做好過年的準備。

    季大壯還在世的時候,也是自己燒炭用的。

    現在只剩季林氏一個人,她就每年給些銀錢給鄰居,讓他們幫忙屯集柴火和黑炭,反正她一個人也用不了多少。

    季林氏的院子修的很大,連他們家屋後的一大片菜地也圍進去了。

    院子裏有一口水井,不過澆菜地卻不能用井水,得去外頭的池塘裏挑水。

    季林氏挑了一擔水回來,季巧巧就拿着大水瓢認認真真的給菜地澆水。

    她還趁着季林氏不注意的時候,在水桶裏混進去一點靈泉水。

    季林氏的菜地本來就拾掇的漂亮,澆了靈泉水以後,就長得更好了。

    季巧巧住在這裏的幾天,每天都在季林氏的杯子里加入靈泉水,兩個人一起調養身體。

    菜地裏種着大白菜、青菜、烏塌菜、白蘿蔔、韭菜和大蒜,雖然沒有現代的大棚蔬菜品種那麼多,不過也算很豐富了。

    這裏的地理氣候很好,冬天能夠產出的蔬菜品種不少,季林氏還會自己用木桶和稻草發黃豆芽,因此伙食很好。

    季林氏等季巧巧澆完菜地,就笑着說:“要是明天能辦成事,後天啊,嬸嬸就帶你去城裏賣菜。”

    冬山莊就挨着慶康城,從村裏進城還不到十里路,所以每天都有村民進城。

    季林氏的蔬菜種得好,經常會跟着臘根叔的驢車一起進城賣菜,增加一點收入。

    季巧巧一聽,果然很高興。

    慶康城雖然離的很近,可季巧巧每天都要做大量繁重的活計,極少纔有機會進城看一眼。

    拾掇完菜地,季林氏看看天色,道:“我割了一把韭菜,晚上給你炒雞蛋喫。我再去買塊豆腐煮個白菜湯,晚上咱們好好喫一頓。”

    季林氏的白菜豆腐湯是要用臘肉熬煮的,香得不得了。

    季巧巧肚子裏的饞蟲開始動了起來,她立刻道:“嬸嬸,您在家裏擇菜,我去買豆腐。”

    季林氏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她放下菜籃子,一邊去井水旁洗手,一邊道:“還是我們一起去吧,萬一路上碰到黃大花,我怕你被她拽回家了。”

    季巧巧嘻嘻一笑,從竈屋裏拿了一個乾淨的小竹籃,挽着季林氏的胳膊就高高興興的出了家門。

    路上遇到不少村民,大家的態度都很友好,紛紛詢問季巧巧身體好了沒有。

    就這麼一路寒暄着走到村裏的豆腐坊,倆人剛要進院子,就見豆腐坊裏頭走出來一個拎着籃子的年輕人來。

    這年輕人生的高大修長,穿着一身村裏常見的深灰色滾黑邊短打,黑色腰帶束住他勁瘦的腰肢,更顯得肩寬腿長。

    而且他身上的氣質很出衆,走個路也帶着一陣風,跟尋常的村民看上去截然不同,不愧是在戰場上廝殺過多年的人。

    他的五官端正立體,堪稱英俊,就是左臉上有一道明顯的刀疤,破壞了整張臉的和諧。

    那道刀疤從太陽穴一直劃到左顴骨那裏,配着他冷冰冰的表情,露出幾分肅殺之氣,好像他還在戰場上似的。

    不過季林氏一看到他,就立刻露出了一個笑臉,她熱情的喊道:“你是賀家的小子賀英朗吧你怕是不記得我了,我是你季二叔家的,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賀英朗看着冷冰冰的,倒是很懂禮貌,他拎着剛買的豆腐站住腳步,認認真真給季林氏行禮,“嬸子,我記得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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