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季巧巧揹着大竹簍子去了內城第二大的一間酒樓。
她早就打聽清楚了,這間來福酒樓雖然生意不錯,可永遠都是第二名。
因爲時間還早,所以酒樓纔剛剛開門,夥計們正在打掃,櫃檯裏站着一個穿褐色長棉袍、戴褐色頭巾的中年男子,應該是掌櫃的。
季巧巧直接走到掌櫃的面前,甕聲甕氣的說道:“我是來賣菜的。”
那掌櫃的倒是個和氣人,也沒嫌棄季巧巧這髒乎乎的乞丐一樣的打扮,只是滿臉堆笑的說道:“我們不買。”
季巧巧的竹簍子上面蓋着一塊黑色的粗布,所以看不見裏面的東西。
她也不說話,直接從袖子裏摸出一根新鮮的黃瓜,放在了很高的櫃檯上。
掌櫃的先是一驚,接着擦了擦眼睛,倒抽一口涼氣,“這是這是”
季巧巧一臉平靜的說道:“這是黃瓜,現在你們還不買嗎”
黃瓜在當地是很平常的蔬菜,季林氏每年就會種上很多。
只不過,這是夏天的蔬菜,最末也只能喫到秋季。
掌櫃的活了幾十年,還是生平頭一遭在冬月看見水靈靈的鮮黃瓜,眼珠子都快蹦出來了。
他到底是老江湖,反應很快,閃電般抓起黃瓜塞進自己懷裏,然後急促的說道:“這位兄弟,你跟我進來說話。”
季巧巧跟着掌櫃的去了他們空無一人的後廚房,掌櫃的這才摸出那根黃瓜,嚥着口水道:“這是真的黃瓜”
季巧巧還是甕聲甕氣的說道:“你嘗一口不就知道了”
掌櫃的果斷掰斷了黃瓜,又咬了一口,清脆爽口,這才確定自己拿到手裏的真的是黃瓜。
“你身後這些都是黃瓜”掌櫃的很有眼界,他立刻問道。
季巧巧說:“都是新鮮的黃瓜,還有一個冬瓜,你要的話,一起賣給你了。”
“那這價錢”掌櫃的有些遲疑的問道。
冬天可以喫到這麼稀罕的蔬菜,價錢肯定不低。
季巧巧說:“物以稀爲貴,你買了這些菜,就可以趁機出去宣揚一下,讓那些有錢人都來這裏喫反季菜。到時候,來福酒樓可就不一般了。再說了,我看掌櫃的面善,以後可以做個長久生意。”
“你這些菜都是哪裏來的來路靠譜嗎”掌櫃的還是問了一句。
季巧巧說:“我們自己種的,不過一簍子菜而已,你要是不想買,我去找別家。”
掌櫃的趕緊攔住季巧巧,他盤算了一下,低聲道:“我也不跟你來虛的,你把這簍子菜都賣給我,一口價,十兩銀子,幹不幹下次再有,還是這個價格跟你買。你找去別家,也不會出的比我們更高了。”
十兩銀子可以買一個便宜僕人了,因此這個價格還算正常。
季巧巧只想着快點脫手,所以也沒有討價還價,立刻就把簍子騰空,把裏面的新鮮黃瓜和一個巨大的冬瓜放在了他們的大廚房,拿了銀子就立刻跑了出去。
季巧巧一口氣跑出老遠,在角落裏躲了半天,確定沒人跟着她,才放心的走出去。
接下來,她走向了一間很大的當鋪,店門口掛着一個招牌,上面寫着一個很大的“高”字。
這是城裏最大的大戶人家高家所有的當鋪,老字號,信譽有保證。
季巧巧走進去,當鋪裏頭的夥計並沒有嫌棄她穿的跟乞丐一樣,而是正常招呼道:“當東西嗎”
季巧巧拿出一根金項鍊遞了過去,然後甕聲甕氣的說道:“死當。”
季巧巧空間裏的東西雖然多,可是真的能拿出來換錢的卻不多。
蔬菜水果到底是有限的,而且她不打算把空間裏面的蔬菜水果全都賣出去。
這些都是帶了靈氣的食物,她打算留着自家人喫。
找來找去,也就這根二十歲生日奶奶給她買的生日禮物可以拿出來換錢。
畢竟黃金首飾這種東西不像手機平板,在這裏不算異類。
這根項鍊加上墜子一起,一共二十幾克,重量不算小,而且最關鍵的是,這項鍊的做工非常精緻,是這個年代根本無法達到的工藝。
如果可以的話,季巧巧也不想當掉這份禮物。
可是,她需要錢活下去,奶奶如果知道了,也會支持她的決定的。
這根造型別致、做工精巧的金項鍊果然引起了夥計的驚歎,他立刻叫來了另外一個年紀很大的老夥計,讓他來評估價格。
那年長的老夥計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研究了這根金項鍊很長時間,確定從未見過如此精妙的手工,便道:“東西很不錯,不過,這是你從哪裏弄來的”
季巧巧從眼裏擠出兩行淚來,慘兮兮的低聲道:“我孃的遺物我是個不孝子,連我娘最後一件東西都保不住”
老夥計其實也就是這麼一問,就算這東西來路不明,他們高家當鋪也根本不在乎這些,重要的是,他一定要收下這根金項鍊。
“行了,別哭了,這東西成色還不錯,我給你十兩銀子。”老夥計說道。
按照現在的市價,一兩金子可以換十兩銀子,十兩銀子可以換一吊錢,也就是一千文銅錢。
一兩就是現代的五十克,老夥計給的價格就算是當時的市價,也算偏低了。
不過這是當鋪常見的壓價手法,所以也算正常。
不過季巧巧可不傻,她攥住自己的金項鍊,淡淡道:“一百兩銀子,死當。如果不願意就算了。”
說着,她居然打算轉身就走。
“等等”老夥計趕緊叫住她,“二十兩二十兩已經不少了你這東西最多半兩重”
“一百兩,不幹就算了。”季巧巧說着,很堅決的朝外走去了。
老夥計急了,“一百兩就一百兩你回來”
季巧巧當了金項鍊,拿到了一百兩銀子的鉅款,她假裝把銀子放進了簍子裏,實際上已經悄悄放進空間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