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英朗說:“咱們現在有這麼多銀子了,你以後就不要再辛苦出去做買賣了。這麼冷的天,你又懷着孩子,在家裏多休息才比較好。”

    季巧巧瘦的叫人心疼,每次看她忙前忙後,賀英朗都充滿了深深的擔心。

    季巧巧笑着說:“那可不行,我還沒攢夠給姐姐贖身的銀子呢”

    賀英朗微微皺起眉頭,“這一盒子銀票還不夠嗎”

    季巧巧說:“可這些,不是我自己賺的錢啊。”

    “你是要跟我生分嗎”

    季巧巧搖搖頭,“當然不是這樣,你的銀子就是我的銀子,我已經這麼認爲了”

    “那爲什麼不直接用我的銀票去給你姐姐贖身”賀英朗微微有點不高興。

    季巧巧拉着他的大手晃了幾下,輕聲細語的說道:“你聽我跟你解釋啊,我不是跟你生分,只是,贖身這件事,必須是我自己賺錢纔可以。”

    “爲何”

    季巧巧說:“你別看我姐姐長的漂亮,人又和氣,其實,她從小就最有骨氣了。要不然,她也不會小小年紀就用自己的賣身錢換來我這些年的衣食住行。她是我的姐姐,我最明白她了。我用自己賺的銀子給她贖身,她會非常高興和驕傲。可是,我如果用你的銀子給她贖身,她的心裏會永遠不舒服的。姐姐心疼我,就算我用你的銀子給她贖身,她爲了讓我安心,也會勉強答應下來。可是這樣做,她不會開心的。我不想做讓姐姐不開心的事情再說了,我做買賣,並不覺得辛苦,我覺得很有成就感。何況,現在有了你,你會幫我一起做買賣,我就輕鬆多了啊”

    “好吧。”賀英朗的面色恢復了正常,“那你要答應我,每天都得由我陪着你,你才能去擺攤子。”

    “好好好,依你依你。”季巧巧又笑着甩了甩兩個人相握着的手,跟個小朋友似的,她說:“對了,我差點忘了問你。要是你不在村裏定居,你打算去什麼地方住下啊去京城找你義父”

    賀英朗說:“京城那邊挺沒意思的,我去過一次,不感興趣。之前,我提到的那位大夫,你還記得嗎”

    “記得啊,一開始救了你的命的那位大夫。”

    “他姓丁,是個挺有名氣的神醫,我叫他丁叔。在西北,除了義父,就數丁叔跟我最親。丁叔之前去了白鹿城,一直說那裏是個好地方,叫我也過去,跟他一起買地蓋房子住下。所以,我原本是打算搬去白鹿城的。”

    季巧巧恍然大悟,“你這次急急忙忙趕去白鹿城,就是爲了這位丁叔吧”

    “沒錯,丁叔那邊出了一點岔子,我跟姜家福趕過去幫他解決了。”賀英朗說:“我已經跟丁叔說了你的事情,他知道我要娶妻,非常高興,還說一定會來這邊看我定親和娶親。所以,過幾天,我會讓姜家福再跑一趟,僱一輛馬車把丁叔接過來。他老人家看了你,肯定會很喜歡的。”

    “那你義父呢”

    賀英朗說:“我給義父送了一封信,還沒收到他的回信。如果義父有時間,也會來喝我們的喜酒的。如果他沒有時間,等咱們成了親,你生了娃娃,我們可能得去京城一趟,讓義父見見你。”

    季巧巧點點頭,“這是應該的,你義父對你恩重如山,你成了親,我們必須要去拜會的。”

    賀英朗對季林氏照顧有加,就算是投桃報李,季巧巧也應該對他的長輩充滿尊敬之意。

    賀英朗動情的說道:“季姑娘,你真好。”

    季巧巧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還叫我季姑娘啊”

    賀英朗耳根一紅,停頓了一會兒,才低聲叫道:“巧巧”

    “那我叫你什麼英朗”

    賀英朗紅着耳根說:“我喜歡聽你叫我賀大哥。”

    季巧巧搖着腦袋說:“這樣就太生疏了,要不然,我叫你朗哥吧,或者,朗哥哥”

    她的聲音清脆動聽,這一聲“哥哥”叫的賀英朗渾身一酥,面龐迅速燒了起來。

    季巧巧這個姑娘,果真是沒心沒肺、膽大包天。

    想到她膽子大這一點,賀英朗立刻道:“我差點忘了說你”

    “啊什麼”

    “你懷着孩子,居然敢對一個小賊動手這次僥倖砸中了他倒是還好,要是沒砸中,又激怒了他,他回過身來打你們,你說要怎麼辦”賀英朗說起這個就有點激動了。

    季巧巧吐吐舌頭,“我就是一生氣,就衝動了嘛我跟你說,我扔棍子扔的很準的,而且可以扔很遠,我可是練過的”

    她是真的練過的,當年她的標槍還在市級學生運動會上拿過名次的。

    賀英朗認真道:“下次不許再這麼做了,不過是幾隻雞而已,丟了就丟了。人,可比東西值錢多了。特別是你,你對我來說,是無價之寶。”

    這一回,輪到季巧巧燒紅面頰了。

    她從耳朵紅到額頭,整個人都快不好了。

    “啊你賴皮你怎麼突然說這種話嘛這叫我如何是好”季巧巧咬着牙,氣哼哼的說道。

    賀英朗一臉茫然,他不懂爲什麼這句話會讓季巧巧生氣。

    不過,下一刻,他就更加茫然了。

    因爲一臉氣憤的季巧巧居然突然湊過去,冷不丁的在他的臉頰上大力親了一口。

    親完之後,季巧巧猛地跳了起來,掙開自己的小手,捂着臉跑了出去。

    賀英朗像個石像一般坐在那裏,好一會兒都回不過神來。

    他懷疑自己是在做夢,一個美到不行的夢

    可是臉上那柔軟的觸感卻那麼清晰,還帶着一點點兒涼意

    是了,這不可能是做夢,如果是做夢,他可想不到季巧巧的嘴脣會比他的臉頰要涼一些。

    這是真的

    季巧巧真的親了他一口

    嘿嘿嘿

    這輩子都沒有傻笑過的賀英朗,坐在季林氏家的堂屋裏,一邊摸着自己的臉頰,一邊露出一個傻到極點的笑臉。

    季巧巧一直衝到竈屋才停了下來,季林氏已經洗了鍋碗,打算回房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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