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前面已經正式開席了,幾十桌盛席熱熱鬧鬧的,比搬家那次的酒菜還要好上一些。
賀英朗帶着張泰、範恩華和賀家族裏的幾個兄弟,挨桌挨桌給客人們敬酒。
縣太爺今日又跑來賀喜了,拎的賀禮比上一次貴重許多。
高家還是來了六少爺高義廷,他沒瞧見嚴濟,就故意跑去問俞叔:“你家五爺怎麼沒來啊?這大喜之日可比喬遷之喜重要多了,他怎麼能缺席呢?”
俞叔笑着說:“我家少爺有事去了外地,過幾天才能回來,所以派我來送賀禮,等過陣子,他再親自上門來道賀。”
高義廷的眼珠子轉了轉,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原來嚴五爺去了外地啊,我還以爲他是不忍心看見季老闆出嫁,所以躲起來了呢。”
俞叔還是好脾氣的笑着,高義廷覺得沒意思,便不再問話,只是拉着縣太爺一起喝酒了。
等賀英朗帶着人敬了幾十桌酒,都已經過去一個多時辰了。
不少年輕人拉着他不放手,起鬨說要去鬧洞房。
這倒也是村裏的習俗了,賀英朗並沒有反對,反正有他在,就算那些年輕人鬧起來,倒也不會太誇張。
於是,一羣人簇擁着賀英朗跑去了主院,嘴裏喊着“鬧洞房了”,把裏頭的人嚇了一跳。
喜娘趕緊拍了拍季巧巧,“新娘子,快醒醒,鬧洞房了!”
季巧巧迷迷糊糊的醒過來,揉了揉眼睛一臉茫然,“鬧洞房?”
“是呀,前頭估計是喝完酒了,所以都跑來鬧洞房了。”喜娘說:“你快坐到喜牀上去,快。”
季巧巧慢悠悠的下了軟榻,迷迷糊糊的就被喜娘跟芫花拉到喜牀上去了。
臥房外,賀亮娘子笑嘻嘻的攔住了那一大羣要鬧洞房的人,朗聲道:“你們啊,都悠着點兒,巧巧身子不一樣,可不能鬧得太兇了!”
“放心吧,我們都明白的!”
“對啊對啊!我們就是想看看賀大哥的新娘子!今個兒肯定特別美吧!”
“哈哈哈哈哈……”衆人都跟着一起大笑起來。
賀英朗帶頭走進了臥房裏,梳妝檯上的鏡子跟那面一人高的穿衣鏡都用紅布包了起來,其他特別貴重的東西也不太好認得出,所以他們才能放心帶着人進來鬧洞房。
季巧巧這會兒還有點兒發懵,她捂着嘴巴打了哈欠,眼中漫起一片水霧,好奇的看着門口。
她今日原本就被裝扮的比花兒還嬌豔,這會兒大眼睛水汪汪的,白淨精緻的小臉上滿是無辜,實在是芬芳嫵媚、姣若秋月。
一羣嘰嘰喳喳擠進來要看新娘子的人頓時全都愣住了,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着楚楚動人的季巧巧,沒一個說得出話來的。
賀英朗有些不滿這些人癡直的視線,他忍不住咳嗽一聲,驚醒了這羣喝的有些發茫的年輕人。
“天啊!堂哥!咱們嫂子怕是天上的仙女下凡間了吧!怎麼能長得這麼好看呢?我都看呆了!
”賀家的一個族兄弟大驚小怪的說道。
那族兄弟道:“我知道啊,確實不是頭一回見到,以前也覺得嫂子是村裏最好看的人,可今天一見,這已經跟仙子差不多了吧?”
一個讀書的後生咬文嚼字的說道:“有美一人,清揚婉兮。賀兄,你可真是好福氣呀!”
季巧巧聽見這羣人毫無章法的誇她漂亮,自己就忍不住坐在牀沿笑了起來。
這一笑就更不得了了,衆人只覺得眼前爲之一亮,整間屋子都變得燦爛起來了。
大概是被季巧巧的美貌給震懾住了,這羣人原本要好好鬧上一場的,可是對着這樣的季巧巧,爲首的幾個人卻沒了勇氣,只胡亂說了幾個笑話,讓衆人樂了一場,也就結束了。
張泰領着這羣人退出主院,那個讀書的後生還在那裏唸叨着:“這般沉魚落雁之貌,卻隱藏在我們鄉間,實在是可惜了。”
張泰說:“有什麼可惜的?就是這般的好山好水,才能養的出嫂子這樣的人物來呀。”
“到底是可惜了,我曾去過京城,便是京城最有美名的女子,也不及嫂夫人。”後生說:“倒像是潛龍困於淺灘了。”
等鬧洞房的人散了後,喜娘也帶着賀亮娘子等人退出了主院,只留下四個丫鬟待在下人房裏等着聽吩咐。
季巧巧等人都出去了,就自己喝了一杯靈泉水,然後又兌了一杯給賀英朗喝。
他雖然酒量極好,但今日婚宴所用之酒全是陳年佳釀,喝多了也會上頭。
賀英朗接過水杯一飲而盡,頓時覺得爽快多了。
“巧巧!”賀英朗微微笑着,大步上前抱住了季巧巧。
他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主動抱住季巧巧了,天知道他之前忍的多辛苦,纔等到了這一天。
季巧巧被他抱了一會兒,便道;“我肚子頂着不舒服,你坐下來再說。”
賀英朗老老實實的坐在了軟榻的邊沿,季巧巧輕輕一笑,打橫坐在他的長腿上,然後整個人窩在他的懷裏,“你看,這樣就好了。朗哥,你的懷裏真暖和啊……”
賀英朗抱着季巧巧,這叫一個心滿意足啊,彷彿全天下的人加一起,都沒有他一個快活似的。
衆人今日只顧着誇獎季巧巧的美貌,其實賀英朗也不遑多讓,只可惜大家都被季巧巧鎮住了,倒是忘了賀英朗的俊朗瀟灑。
不過,其他人忘記了,可季巧巧卻不會忘。
她伸出已經養的細嫩白淨的小手,用纖細的食指順着賀英朗光潔的額頭慢慢向下摸索着,一直到了他的薄脣和下巴。
她的朗哥就是好看,這刀削斧鑿一般的五官,放在現代絕對是個偶像巨星。
賀英朗看着面前這雙雪白乾淨的小手,內心充滿了成就感。
他還記得,剛剛認識季巧巧的時候,她的那雙手還滿是繭子和疤痕,粗糙極了,跟她的漂亮臉蛋完全不相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