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英朗說:“你最瘦弱,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季巧巧很生氣的舉了舉自己拳頭,道:“我跟你說,我可是很有力氣的!”
“是是是,你力氣最大。”賀英朗一邊隨口哄着她,一邊把人從馬車上面抱了下來。
把季巧巧抱在懷裏就跟沒有重量似的,小腰桿細的只有一把把,賀英朗覺得喂胖她這件事非常艱鉅。
說來也巧,他們趕路的十天都是晴好天氣,可是剛到金陽城的晚上就下起雨來了。
冬天一下雨就會覺得更加寒冷,芫花打開了大箱子,把季巧巧的斗篷翻了出來。
這件斗篷是出門前新制的,用的是灰鼠皮,外罩着蒼青色的織錦,價值不菲。
這裏的皮毛斗篷都是把動物皮毛縫製在裏面的,披在身上又柔軟又暖和。
外頭的蒼青色織錦上面是非常精美的五色花紋,湊近了能看到一朵一朵非常美麗的芙蓉花,季巧巧當初是第一眼就喜歡上了。
見芫花把這件灰鼠斗篷找了出來,季巧巧就說:“芫花,如果明天下雨,那就別穿這件了。”
芫花笑了笑,道:“可是另外那件就是普通的棉斗篷,會不會太簡樸了?”
“簡樸一點兒纔好,下雨天穿這種的纔不會心疼。那灰鼠的要是弄髒了,都不知道怎麼洗。”季巧巧無所謂的說道。
“是,那我把兩件都拿出來。”芫花說着,把另外一件杏黃色的棉斗篷也拿了出來。
雖然是棉斗篷,但是做的也很精細。
斗篷外面還繡上了孔雀南飛,光是繡活兒也花了不少時日。
當天晚上,淅淅瀝瀝的冬雨下了一整夜。
這裏已經比冬山莊冷多了,客棧用的不是大牀,而是土炕。
季巧巧盤腿坐在炕上,一邊兒剝南瓜子一邊說:“我們今年出門過年真是有些喫虧的,家裏的地龍我還沒感受過呢。”
賀英朗說:“過了正月十五回來後,天氣還是冷的,可以用的上。”
季巧巧說:“其實這個火炕也不錯啊,比地龍簡單。”
“這個睡久了,會上火。”賀英朗說:“我睡過的,所以知道。”
季巧巧說:“對哦,西北大營在苦寒之地,你們是不是都睡這個?”
“不打仗的時候當然可以在家裏睡覺,打仗的時候都睡軍帳,好在每個人都能獵到好的皮毛用來禦寒。”賀英朗說:“可惜我之前獵到的皮子都不適合女兒家,要不然也能給你做些好衣裳了。”
季巧巧吃了幾顆瓜子,道:“我不用那麼多好衣裳,做多了穿不掉也是浪費。這次要不是去京城,我怕給義父他們丟面子,我是不會準備那麼多好衣裳的。”
“我喜歡看你穿好看的衣裳,這些衣裳穿在你身上,才比較像樣子。”賀英朗慢慢道。
季巧巧忍不住笑了起來,她丟下手裏的瓜子,直接撲到賀英朗的懷裏,笑着說:“朗哥,不帶你這樣招惹人的。你明知道趕路這麼辛苦,你還招我。這個火炕這麼上火,小心我變成狐狸精吸你魂魄哦。”
p;“我不怕的。”賀英朗的眼睛亮的驚人,體溫也驟然升高,“你要不要試一試?”
“這可是你說的。”季巧巧眨巴眨巴大眼睛,直接把賀英朗按倒了。
這一夜,兩個人都好好的發散了一下火氣。
只不過,賀英朗發散之後變得神清氣爽,季巧巧卻四肢無力,一直睡到晌午還不想起來。
“巧巧,你不想出去看看嗎?這裏可是金陽城呢,比慶康城更繁華熱鬧的。”賀英朗坐在炕沿上,一臉無奈的說道。
季巧巧縮在被子裏,只露出一個小腦袋,表情看上去有些氣哼哼的。
“外頭下雨呢,有什麼好看的?”季巧巧哼了一聲,又忍不住撅起小嘴巴來。
“就算不出去看看,也要起來喫飯啊。”賀英朗低聲哄着她,“飯菜都拿過來了,我抱你起來喫一口好不好?”
不說還好,這麼一說,季巧巧就覺得自己的肚子餓的咕咕叫了。
“看來只能起來了……”季巧巧特別不情願的從被窩裏面爬了出來,整張小臉上都寫着不高興。
賀英朗自知理虧,所以很殷勤的幫她穿衣裳穿鞋子,伺候的妥妥帖帖。
季巧巧洗漱乾淨,就那麼披散着一頭黑緞子似的長髮,跑去外間兒喫飯。
她雖然沒有養的胖胖的,但是一頭頭髮卻養的很好,又黑又亮,順滑的不得了。
“夫人,我來給夫人梳頭吧。”白芍趕緊道。
季巧巧擺擺手,說:“我餓壞啦,先喫飯,吃了飯再梳頭。”
“是。”白芍便拿了一根緞帶,先幫季巧巧將頭髮隨便綁了一下,免得她喫飯不方便。
金陽城這邊喜歡喫羊肉,所以桌子上面擺着羊雜湯、爆炒羊肉跟羊肉包子,其他還有兩盤炒素菜,都做的油水很厚的樣子,跟冬山莊的飲食是完全不一樣的。
季巧巧喝了一口羊雜湯,立刻露出非常滿意的表情,“這個湯真好喝啊,燉的這麼香濃。”
芫花說:“是啊,我本來是不喫羊肉的,但是這個湯我就喝的下去,一點兒氣味也沒有,特別好喝。”
賀英朗也洗了手過來一起喫飯,他在羊肉湯裏面加上了一大勺辣椒油,然後纔開始喝。
季巧巧也加了一點兒,果然味道又不一樣了。
羊肉包子跟羊雜湯特別配,季巧巧一口氣吃了三個拳頭大的包子,滿足的不得了。
這包子可不是季巧巧的拳頭那麼大,而是賀英朗的拳頭大小。
“夫人胃口不錯,是不是歇過來了?”芫花笑着問道。
季巧巧說:“還真是有力氣了,外面還在下雨嗎?”
“還下着呢,不過雨已經比之前小了。”芫花說:“夫人要來窗邊看一眼嗎?”
季巧巧說:“我出去看看。”
“剛喫完飯,小心吹冷風,等一會兒再出去。”賀英朗拉住了她的胳膊,道:“歇一會兒,我跟你一起去隔壁看看樂樂。”
“樂樂今天怎麼樣?”季巧巧這纔想到了兒子,不免有些心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