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章憑什麼啊

    好在廣盛及時走了進來,一看桌上這分量,立刻道:“沒事兒,我把驢車趕過來,你們把食盒跟砂鍋都放到車子上,然後我跟芫花姑娘一起送過去,不就行了嗎?”

    廣梅立刻道:“弟弟啊,我去送就可以了,你今天這麼辛苦,可以歇一會兒了。”

    “你會趕車嗎?”廣盛眯眼看着自家姐姐。

    廣梅搖搖頭,說:“那我就跟你們一起過去好了,多個人,多雙手嘛。”

    廣盛就沒再說什麼了,只是悶着頭出去把驢車趕過來了。

    東西全都搬上了車子,廣梅跟芫花也坐了上去,廣盛總不能把姐姐趕下去,只能就這樣趕着車子去了主院。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廣盛說:“剛好,送了飯,我一路過來,就可以把燈點上了。”

    芫花說:“平時我們不在這裏,你們也是這會兒喫晚飯嗎?”

    廣盛笑着說:“不,我們喫的比較早,一般太陽還沒落山,我們就喫飯了。我娘說,早點喫完,早點睡覺,免得點燈廢油。”

    芫花捂着嘴巴笑了起來,笑了說道:“嬸子也經常這麼說,說鄉下人家,就不該晚上點那麼久的燈的,不過夫人不聽她的,有時候很晚了,還在院子裏頭看星星看月亮呢。”

    “夫人果然雅緻。”廣盛說:“我怎麼想不到這種事兒呢?”

    廣梅低聲說:“弟弟,你要是家財萬貫,每天除了喫喝玩樂沒有別的事情做,我覺得你也會很雅緻的。畢竟,你也是個讀書人啊,你們讀書人不是最會風雅之事了嗎?”

    這話一出,廣盛跟芫花都微微一愣。

    接着,廣盛就低聲喝道:“姐,你不要亂說話!”

    芫花卻道:“梅子姐姐倒也沒有說錯,我們夫人也常說,要不是老爺給了她這麼好的條件,她也不可能有這個心思賞花賞月的。這些風雅的東西,肯定都是要在喫飽穿暖不缺銀子的前提下才能欣賞的。”

    “原來夫人還說過這種話。”廣盛說:“都說我是讀書人,要我看,夫人才是真正的讀書人呢。我們讀書,只是死記硬背。夫人讀書,卻可以讀出道理來呢。”

    芫花笑嘻嘻的說道:“我覺得你也不錯啊,你讀的書多,連夸人都比我們會誇些。”

    廣梅冷眼看着自己的弟弟跟芫花說說笑笑,等到了主院門口,她心裏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來了。

    芫花這種平凡無奇的丫頭,憑什麼可以嫁給富裕人家啊?

    而且梁畫師長得也不錯,才華又出衆,一個芫花,憑什麼佔這麼好的事兒啊?

    這眼看廣盛跟芫花聊的也挺不錯的,要是這倆人成了一對,芫花也就只能老老實實留在賀家做一輩子家奴了。

    這樣……該多好啊……

    “芫花姐姐,晚飯送來了嗎?”橘紅蹦蹦跳跳的迎了出來,一臉的期待。

    “是啊,飯廳你們收拾好了嗎?可以端菜啦。”芫花道。

    廣盛把驢車趕到飯廳的門口,大家先去洗了手,這才把喫食全都端去了飯廳。

     

    ;外頭的天光已經不多了,屋裏就更黑了,所以橘紅在驢車到來之前,就已經把裏面的油燈跟蠟燭全都點上了,屋子裏面亮堂堂的,看上去特別溫暖。

    季巧巧跟賀英朗手拉手走了進來,季巧巧還說:“朗哥晚上就不要喝酒了啊,你中午去應酬喝的多,晚上就多喫一點兒飯菜,好好養一養腸胃。”

    “好,我會的。”賀英朗一臉溫柔的看着季巧巧。

    飯菜全部擺好後,季林氏纔跟季香香夫妻兩個人走過來了。

    別看季巧巧任性妄爲的很,但基本的規矩她是一直在默默遵守的。

    只要跟季林氏一起喫飯的時候,長輩不先動筷子,她也是絕對不會先喫的。

    等季林氏先夾了菜,季巧巧才笑眯眯的拿了一根炸春捲喫。

    “哎呀,這個春捲太香了。”季巧巧說:“廣嬸這麼會做飯,我真的要去跟她好好學習一下了。”

    廣嬸做的春捲有兩種餡兒,一種是韭菜粉絲餡兒的,還放了一些剁碎的幹蝦皮。

    還有一種是大白菜肉餡兒的,咬一口就能嚐到白菜的鮮甜,季巧巧一口氣就吃了四個春捲。

    “喝點兒湯。”賀英朗動手給她盛了一碗湯,道:“這個也香。”

    季巧巧喝了一口奶白色的鮮魚湯,立刻眯起眼睛,一臉幸福的說道:“太好喝了,還有一點兒甜滋滋的味道。”

    見大家都喫的很滿意,廣盛也挺高興的。

    他拉着廣梅不聲不響的退了出來,芫花追出來,拿了一包油紙包好的酥糖,道:“這個你們拿去喫,是香香姐給的。這是高家自己做的酥糖,跟外頭賣的不一樣,你們嚐嚐看。”

    廣梅低聲說:“高家?哪個高家?城裏那個高家?”

    “你們也知道嗎?就是城裏那個高家。”芫花說:“好了,我該進去伺候了,就不送你們了。”

    “多謝芫花姑娘。”廣盛趕緊道。

    然後,他就拎着油紙包朝驢車走去。

    他把油紙包放在驢車上,然後就拿出火摺子,先把主院裏面的石燈籠一一點着。

    然後又拿了鐵鉤子將屋檐下的幾個大燈籠一一取下來,很熟練的將蠟燭點燃,然後又掛上去。

    做完這一切,他才趕着驢車帶着廣梅出了主院。

    廣梅坐在驢車上,已經把那包酥糖打開吃了。

    “還真是怪好喫的。”廣梅一邊喫一邊說:“這大戶人家做的東西就是不一樣。”

    她又擡頭看了一眼飯廳那邊,看着裏面歡聲笑語,廣梅忽然冷着臉,道:“弟弟,你說,這人跟人,是不是真的全靠命?”

    廣盛沒聽懂,他說:“你說什麼?什麼命?你又怎麼了?”

    廣梅笑了一下,一邊繼續喫酥糖,一邊說:“我就是……想看看自己的命,將來能走到什麼地方去……”

    廣盛一聽這話就覺得心裏發虛,他將驢車停下,回過頭來非常嚴肅的說道:“廣梅,我告訴你,你少在那裏想些有的沒的!爹孃現在的日子得來不易,你要是敢破壞了,我跟你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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