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陳以柯的貼身人員,處理陳以柯身邊一切緊急事務,這七年來,陳以柯什麼樣的狀態沒見過,只有這一次……

    當然對於白露跟陳以柯的真實關係,他是清楚地,所以今天才叫白露來幫忙。

    白露也搖搖頭笑了,“是啊,看似是個無所不能的強者,可是在一種關係裏,強不代表不受傷害,這是無敵陳以柯的命門,軟肋,所以,傷她,必傷他自己。”

    該做的事情都做了,剩下的只能看靳暮歌了。

    下班的時間一到,楚襄欽還沒來得及叫她,就看見她第一個走出去。

    在門口直接打了車,往醫院的方向開過去。

    懷揣着一顆忐忑的心,想了很多,又什麼都沒想,只是不斷地告訴自己,只看一眼,看一眼他沒事就走,絕不多做停留。

    醫院很快到了,傍晚的時間沒有過多的人流,穿過偶爾有家屬病患散步的花園,進到醫院裏,很快到了一個房間門前。

    透過門口的小窗,看見裏面牀上躺着的人,心裏咯噔一聲。

    此刻牀上這鞥躺着的,身上擦滿管子的男人,正是陳以柯。

    暮色降臨的病房裏,光線極暗,只有牀頭的牆壁上亮着一盞光線柔和的小燈,空氣加溼器裏冒着白白的水蒸氣。

    查房的護士從病房裏出來,靳暮歌已經不由自主的被裏面的情況吸引,走進去。

    距離上一次見面,已經是半個月前,在聲控燈壞了的樓道里,趁她把楚襄欽送出來的空隙,他霸道的吻了她……

    那樣凌然的氣勢和強勢的吻,到現在都還記得。

    帶着各式各樣的女人遊走在新聞頭條的人,現在卻躺在這裏?

    靳暮歌慢慢走近,雙腳私有千金重。

    伴着柔和的光線,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他,就是這樣躺着,威嚴聳立的氣勢依然還在。

    七年了啊。

    這張俊顏在七年之後多了幾分凌然和沉穩,濃密的眉,一直伸展到鬢角,即使閉着眼睛也能想到睜開來會讓人退卻的樣子,高聳的鼻翼,將整張臉勾勒的更加立體,緊抿的脣線,沒有血色……

    “靳暮歌,你可以再笨一點,信不信我收拾了你?”

    “靳暮歌,別再提分手的話,你難道不知道我們屬於商業聯姻嗎?你這輩子是跟定我了,註定是我的犧牲品。”

    “靳暮歌,我的生日禮物呢?如果你沒有準備,我會加你嫁過來時的嫁妝。”

    ……

    第一次組隊跟他網絡遊戲,害他輸掉了整套裝備時,他怒吼時的摸樣就像個孩子;如果鬧脾氣說了分手的話,總會以各種方式打壓她,這讓當時的她都認爲嫁給他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了;忘了他的生日,會分分鐘爆發無數次威脅要更多的嫁妝。

    可是他望着他的眼裏總是有溫情的陽光和寵溺的。

    誰也沒成想,以爲一輩子了的事,就這樣改變了。

    淚水沾溼了睫毛,小小的啜泣聲在這樣安靜的房間裏明顯,靳暮歌的手輕輕地撫上那張七年來在夢裏出現過無數次的臉。

    突然,一雙眼睛睜開,就看見了牀頭站着的人,伸手撫在他的臉頰上,淚水不斷地掉下來。

    感覺到一雙炙熱的冷眸射過來,是靳暮歌始料未及的慌張,手像觸電一樣收回來,卻被突

    然攥住。

    溫暖碩大的手掌,還帶着流入血管的點滴,將她的手包住,靳暮歌登時怔住。

    “靳暮歌?”

    也許是因爲沉睡的太久,喑啞的不像話的聲音,不敢置信的叫着已經轉過身要走的人,分明看見眼淚從她的眼裏流出來,才醒過來的心就揪緊了。

    被叫着自己的名字,跟千百萬次夢裏的如出一轍,只是低沉的聲線將她喚醒了。

    她現在這是在幹什麼?

    沒敢回答,慌亂之下只想要逃。

    頭也不回的用力的甩開他的手,跌跌撞撞的奪門而出。

    若不是躺得太久沒有力氣,怎麼會讓這個小女人在眼皮子底下跑掉,看着跌撞着逃跑的人,陳以柯拔了插進身體的管子下牀去追。

    才拉開門的陳以柯被推車進來的護士撞了個滿懷,車上的藥品撒了一地,陳以柯跌坐在地上,恨恨的咒了一聲“***!”

    而這一切,已經瘋狂跑進電梯下樓的靳暮歌是不知道了,只知道在第一時間跑出這個危險的地方。

    一直在醫院外的車裏守着的陳越,看見慌慌張張跑出來的靳暮歌就知道不好了,趕緊回了醫院。

    看見被護士和醫生幾人攔着硬要往外闖的男人,陳越懸着的心放下來。

    “先生。”陳越走上前,攔住陳以柯。

    陳以柯看見陳越,才暴怒的喊出來,“將那個女人給我帶回來。”

    幾個醫生護士得了陳越的指示出去了。

    陳越說:“我剛剛看見靳小姐一臉慌張的跑了出去,現在恐怕不好追回來。”

    陳以柯一拳捶在牀上,點滴被拉下來時露出的針孔,流出來的血幹在上面。

    看見半個月來躺在病牀上的人,此刻生龍活虎的站起來,只是那份虛弱已經在陳以柯的額頭上冒出來。

    陳越深知要不是靳暮歌,恐怕今天陳以柯也還沒醒過來。

    “我叫廚房準備了喫的,一會兒送過來,您先喫點。”陳越安撫着。“靳小姐今天能來看你,就說明心裏還裝着您。”

    這話倒是讓此刻Xing急的靳暮歌寬心了不少,分明看到了她的眼淚,又欣喜又揪心。

    高興地是她的眼淚是爲了他而流的,揪心的是,該死的竟然哭了。

    “我躺了多久?”陳以柯問。

    陳越將送來的食物一樣一樣擺在陳以柯面前,“半個月的時間了。”

    “白露呢?”陳以柯的眉宇間已經恢復了往日淡然的姿態。

    “多虧了Bai小姐從中周旋,現在還沒人知道您在這裏,包括老宅那邊。”

    陳以柯的胃口似乎不錯,等陳越將食物撤下去之後,已經是夜深,面對着醫院窗外的夜景,伸手將一個電話撥出去。

    另一端的白露正跟林溢瀧喫飯,順便談生意上的事,看見電話裏閃爍的名字,嘴角一笑,知道今天的計劃成功了,面色輕鬆地接起來。

    “怎麼?復活了?”白露直言。

    陳以柯伸了伸躺的太久而有些僵硬的胳膊和腿。

    “你在哪?”

    白露雙眼晶亮的看了一眼對面正在看合同的男人,臉上綻開一朵美麗的笑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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