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暮歌就這樣穿着透明的雨披,光着腳,站在水草窪裏,小心翼翼的翻動着這些草,很快的摘了又摘,意猶未盡的樣子,完全看不出疲憊來。

    靳暮歌不滿足於在一個地方找,看到有長得相似的草窪就過去找找看看,一心想着找蘑菇,哪裏來的及看腳下,一不留神就滑倒了,摔到了屁股。

    林溢瀧擡頭就看見坐在滿是水泥地上的女人,還愣愣的反應不過來的樣子。

    “你,你沒事吧?”林溢瀧很是驚訝。

    靳暮歌從地上爬起來,渾身上下已經溼的,髒的差不多了,沒有一個好地兒了,還指着前面的那塊水窪。

    “我們去那吧,那一塊水草多,水窪大,說不定會有更多更大的。”

    也來不及看看身上有沒有事,就急匆匆的奔着那水窪去了。

    林溢瀧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作何反應,他想大概管着她的那個男子,現在終於能體會他的苦衷了。

    這樣一個頑劣的,玩心不改的女人,需要怎麼樣的管教才能聽話啊。

    不過正是這樣的一個女人,纔會被那個男人困住了留在身邊,不能放手,她生活的方式太真實了,做人也太真實了,讓人忍不住想要珍藏,想要留在身邊呢。

    果然,激怒個如願的在這個地方找到了又大又多的蘑菇,兩個人一路回去的時候,滿載而歸的。

    靳暮歌一路上的腳步都是飛快的,就連身上已經沒有樣子,還能一邊跳着一邊哼着歌走着。

    等回了住處,天已經要黑下來了。

    “今天我請大家喫天然的蘑菇。”靳暮歌進門就把手裏滿滿一籃子的蘑菇揚起來,“不過,得需要麻煩一下這裏的大媽做一下。”

    衆人這一天也正在房間裏呆的無聊,不是打牌就是看電視的,這一下子看見這樣的驚喜,不免爲靳暮歌歡呼。

    靳暮歌也歡呼在其中,跟着大家一起笑鬧,身上的衣服還沒來得及換下,林溢瀧怕她着涼,催促她。

    “趕緊去把溼衣服換了,等回就能吃了。”

    靳暮額應聲回了房間,正想換衣服的時候看見牀上的電話不停的震動,心想不好,看見那個跳動着的名字,更覺得心驚。

    是陳以柯。

    安撫了一下心神,纔將電話接起來。

    “喂。”

    若若的聲音,透着些許心虛,小心翼翼的喊出去。

    那邊陳以柯的聲音就壓得極低的發過來。

    “現在,馬上,給我回家來!”

    回家去?靳暮歌看看自己現在的處境,想也沒想的就答:“我現在就在家啊,你是不是在外面過糊塗了。”

    憨憨的笑了兩聲就被電話那邊的低氣壓給壓下去了,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點什麼,沒等着想清楚,陳以柯的聲音就把人嚇得魂飛魄散了。

    “我現在就在家裏,怎麼沒看見你的人影?!”

    靳暮歌倒吸了一口涼氣,臉色蒼白的一屁股坐下去。

    他,他,他回來了?

    腦袋頓頓的反應不過來,“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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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該怎麼辦,她現在怎麼能及時的回去啊?一下子變得腦袋空空,手忙腳亂起來。

    陳以柯不過是纔剛剛下了飛機,天上下着淅淅瀝瀝的秋雨,也不能澆滅陳以柯內心裏燃燒的火半分。

    他在上飛機的時候就已經調查清楚了這個女人所在的下落,和什麼人在一起也一清二楚。

    飛機在飛機場停下的時候,勞頓不堪的白露是一路睡過來的,看見陳以柯匆匆忙忙下了飛機,直奔別墅的地址。

    看吧,還是想見那個女人想瘋了,所以才這樣着急的回去。

    早知道這樣,當初爲什麼拒絕她嘛,害的現在趕着下雨天回來的。

    不過,上了車的陳以柯,將車窗降下來,對着還站在外面的白露說:“去郊外度假村,就能見到你想見的人。”

    看着那兩黑色的車身開出去老遠,白露才反應過來,陳以柯是在告訴她林溢瀧現在的下落。

    激動之情溢於言表,趕緊打了車往郊外度假的地方。

    陳以柯當然知道林溢瀧在哪,更知道那個女人也在那,他們兩個人是怎麼走到一起的,是怎麼一起在那裏出現的。

    這些他都不想知道,他只是想,現在,立刻,馬上見到那個該死的女人。

    不是去了那個女人所在的目的地,而是讓車子直接開去別墅,幾通電話隨即打出去。

    她是瘋了,纔不知天高地厚的跑出去瘋了。

    陳以柯已經站在大廳裏,燈火通明的別墅裏,陳以柯看着面前站着的這些人,纔將那個電話打出去。

    聽見她結結巴巴的答不上來,怒火便無邊無沿的燃燒起來。

    “用不用我提醒一下,療養院的藥是不是該停了?”

    嚴厲的,苛責的語氣,聽在那段還在拼命找藉口的靳暮歌耳朵裏,整個人的狀態就不好了,從跌坐的地上爬起來。

    “陳以柯,你不能那麼做。”

    陳以柯的眉頭蹙起來,“你母親的命,包括你的命都掌握在我手上,能不能那麼做,得我說了算。”

    靳暮歌本也對着自己偷偷外出這件事感到抱歉的,但是現在陳以柯拿自己母親的Xing命威脅她,這是她的底線,不能碰觸的底線。

    靳暮歌也被憤怒燒着了。

    “爲什麼你這樣咄咄逼人,我已經很努力地很努力地去做了,爲什麼還要這樣威脅我,你是想要讓我死,纔會這樣不顧一切的威脅我,纔會賭上我母親的命了。”

    這樣的話,從靳暮哥的嘴裏說出來,陳以柯的理智徹底燒着了。

    “你如果真的很努力地去做,就不會把我的話當成是耳旁風了,你就是死也得死在這棟別墅裏,纔不會讓我跟你簽署的協議浪費了,你母親的命現在在你的手裏。”

    陳以柯沉下氣息去,深邃的眸光看向門外還在淅淅瀝瀝不停地雨。

    “我現在派車去接你,如果三十分鐘內趕不回來,等着給你母親辦理後事吧。”

    話說完,電話吧嗒一聲掛斷了。

    靳暮歌聽着掛斷電話前的那一句,內心裏積聚的情緒爆發出來,整個人都要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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